第818章 唯有龙旌前引路，不知前路是坦途[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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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首语

    nbsp“成武朝中期，萧桓破南宫而出，将赴文华殿谋复位，镇刑司副提督石崇（从二品）、诏狱署提督徐靖（从二品）率镇刑司旧部密探、诏狱死囚扈从。途过承天门，见皇城九门烽火台寂然无烟，戍楼铜锣未鸣，守卒影踪全无nbsp——nbsp按《大吴会典?军防志》，宫变当燃狼粪烽传警，此景反常，二人遂引心腹私相窃议。

    nbsp崇以‘户部尚书刘焕（正二品）扣边军粮饷三月以胁谢渊，京营副将秦云（字飞虎）潜易戍台守卒为旧部以阻烽燧，玄夜卫指挥使周显（从一品）矫颁禁调令以锢北司暗探自恃，谓‘谢渊无粮无兵无侦，纵有谋亦难施；靖忆谢渊昔年扳倒石迁之狠辣，恐其伏兵于文华殿，‘以静诱我入瓮，言辞间满是惶惑。然南宫已破，萧桓前行不止，复辟之势如箭在弦，二人终压疑虑，率部紧随。

    nbsp时太保兼兵部尚书谢渊在署，方收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从二品）密呈之逆党证据nbsp——nbsp册载石崇用工部废料撞门、刘焕匿硫磺与镇刑司、秦云勾连逆党之迹，墨迹沾暗探血痕。渊览毕，急令玄夜卫文勘房主事张启（从三品）潜联兵部侍郎杨武（正三品），令其率大同卫边军待命；复思‘燃烽则京营内斗、百姓遭劫，不燃则暂避兵祸，遂压兵不动，以避民难。”

    nbsp在nbsp“逆党因私生疑，忠良以静制动”——nbsp无烽之寂非无谋，乃谋定后动：谢渊收证据、联边卫、压兵锋，步步为营，以nbsp“避祸民”nbsp为要，待逆党松懈而图后发，其nbsp“静”nbsp是藏锋之智；窃议之慌非无据，乃私念作祟：石崇恃nbsp“三权掣肘”nbsp而骄，徐靖恐nbsp“先入殿先死”nbsp而怯，二人争功忌祸，同盟本就脆弱，遇反常便生疑窦，其nbsp“慌”nbsp是露怯之私。朝局博弈藏于无声：逆党之nbsp“动”nbsp乱于私，忠良之nbsp“静”nbsp稳于公，胜负已隐于承天门下的窃语与兵部衙署的烛火之中。

    nbsp寒风吹甲响宫衢，无烽危楼入望孤。

    nbsp逆党私言猜伏弩，忠臣默处整残符。

    nbsp粮藏边隙心难稳，令锢侦踪计已疏。

    nbsp唯有龙旌前引路，不知前路是坦途。

    nbsp朔风卷着残雪，扑在萧桓的旧锦袍上，袍角扫过承天门的青石板，留下浅淡痕迹。他走在队伍正中，步履沉稳如昔，指尖却反复摩挲着腰间玉带nbsp——nbsp那是永熙帝亲赐的和田玉，七载幽禁磨得玉面温润，此刻却硌得指腹发紧。身后甲片碰撞的脆响、低声窃语的气音，像细沙般钻进耳朵，他无需回头，便知是石崇与徐靖在议论谢渊。

    nbsp城墙上的死寂仍在心头盘旋：按《大吴会典?军防志》，宫变需燃狼粪烽，戍楼击锣，可此刻连戍台的灯笼都黑黢黢的，守卒影踪全无。他想起谢渊三年前督守德胜门的狠劲nbsp——nbsp瓦剌先锋刚至卢沟桥，烽火便燃得冲天，那浓烟他在南宫都能望见。这般人物，怎会对南宫崩门的巨响无动于衷？

    nbsp“陛下，文华殿已近，李嵩尚书率百官在殿外候着。”nbsp石崇的声音打破沉默，带着刻意的恭谨。萧桓脚步未停，淡淡nbsp“嗯”nbsp了一声，眼底却闪过冷光nbsp——nbsp他要看看，这些喊着nbsp“迎驾”nbsp的逆党，究竟有几分底气；更要看看，谢渊这nbsp“无动于衷”nbsp的背后，藏着怎样的盘算。

    nbsp石崇（从二品镇刑司副提督）借着整理甲胄的动作，往徐靖（从二品诏狱署提督）身侧凑了凑，额角的血痂被寒风冻得发紧，指尖按在腰间短刀上，触感冰凉。“不对劲。”nbsp他声音压得极低，呼出的白气瞬间被风散，“谢渊那老东西，前几日我派亲信送密信，被他当面掷回来，说‘只知有今上，不知有太上皇，瞧着是死忠，可若真死忠，此刻禁军早该围过来了。”

    nbsp徐靖瞥了眼远处的兵部衙署，灯火仍亮着，像一双窥伺的眼。“怕是有诈。”nbsp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谢渊兼掌御史台，暗线遍布京师，咱们换秦云的京营旧部、扣刘焕的边粮，他未必不知道。说不定……nbsp他是在等咱们入文华殿，再关门打狗。”nbsp他想起谢渊当年扳倒石迁的手段，先忍后发，一出手便致命，后背竟泛起寒意。

    nbsp“怕什么？”nbsp石崇刻意提高声量，却仍压着语调，“刘焕扣了边军粮饷三月，谢渊手里无粮调不动边军；秦云换了京营七成守卒，禁军听咱们的；周显锢了玄夜卫北司，谢渊没暗探可用nbsp——nbsp他就是个空架子！”nbsp话虽硬气，指节却攥得发白nbsp——nbsp他怕谢渊藏着后手，更怕这场nbsp“复辟”nbsp成了别人的垫脚石。

    nbsp石崇身后的镇刑司密探（从六品）凑过来，声音带着惶惑：“大人，会不会谢大人真没听见？听说他这几日宿在兵部，案头的公文堆得能埋人，连家都没回nbsp——nbsp前日小的去兵部递帖，见他咳得连笔都握不住，说不定真顾不上南宫的动静。”

    nbsp徐靖猛地回头，眼神凌厉如刀：“放屁！兵部离南宫不过三里地，撞门那声‘轰隆，便是聋子都该听见！谢渊在边关时，能从马蹄声里辨出敌军数量，这点动静能瞒得过他？”nbsp他刻意抬出谢渊的旧功，既是压下密探的惶惑，也是给自己壮胆，可话音刚落，又忍不住瞥向兵部的方向nbsp——nbsp那盏烛火，亮得太稳了，稳得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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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密探被斥得低下头，不敢再说话，却悄悄攥紧了手里的刀。他跟着石崇多年，见惯了逆党构陷忠良的手段，却第一次这般心慌nbsp——nbsp谢渊不是石迁那样的莽夫，他的nbsp“不动”，比nbsp“动”nbsp更让人恐惧。

    nbsp兵部衙署的烛火下，谢渊伏在案上，正逐页翻看张启（从三品玄夜卫文勘房主事）送来的nbsp“逆党证据册”。册页上画着石崇用工部废料撞门的草图、刘焕属吏送硫磺入镇刑司的痕迹、秦云与石崇密谈的地点，每一页都盖着玄夜卫北司的印鉴，墨迹上沾着暗探的血痕。

    nbsp“杨武那边，联系上了吗？”nbsp谢渊声音沙哑，刚咳过的喉咙带着灼痛。老吏（兵部司务，从九品）躬身道：“大人，杨侍郎（正三品兵部侍郎杨武）已带五千边军在大同卫待命，只等您的令，就能星夜驰援。只是……nbsp刘焕扣着粮车，边军只能带三日干粮。”

    nbsp谢渊抬手按住胸口，指节泛白：“三日够了。传令杨武，若京师起火，便从安定门入城；若无事，便守在大同卫，防瓦剌趁虚而入。”nbsp他知道，此刻燃烽调兵，只会引发京营内斗，百姓遭劫；唯有等萧桓入宫，逆党放松警惕，再借nbsp“边军护驾”nbsp之名入城，才能既平乱，又保民生。

    nbsp案上的《大吴疆域图》摊开着，大同卫的位置被圈了红圈，旁边写着nbsp“岳谦旧部”——nbsp那是岳峰战死前留下的精锐，只听谢渊调遣，这才是他最后的底气。

    nbsp徐靖拽了拽石崇的衣袖，往侧边退了半步，避开其他人的耳目：“石大人，若谢渊真有埋伏，咱们谁先护陛下入文华殿，谁就是首功；可若真是圈套，先入殿的也先死。不如……nbsp让秦云的京营兵先去探路？”nbsp他打着nbsp“探路”nbsp的幌子，实则想让秦云当替死鬼，自己坐收nbsp“护驾之功”。

    nbsp石崇眼底闪过一丝冷光，瞬间识破了徐靖的心思：“徐大人说笑了，秦云是京营副将，需守正阳门，怎能轻动？不如让你的诏狱死囚先去nbsp——nbsp他们本是戴罪之身，若能破了埋伏，便是大功一件，若死了，也不可惜。”nbsp他反将一军，想让徐靖的人死在前面。

    nbsp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算计，再无半分nbsp“同盟”nbsp的热络。徐靖冷哼一声，转身回到队伍，心里暗骂石崇自私nbsp——nbsp逆党的同盟，从来都是靠利益维系，一旦触及生死，最先想的便是牺牲对方。

    nbsp玄夜卫北司的囚室里，秦飞（从二品玄夜卫北司指挥使）借着窗缝透进的微光，在衣襟上用炭条写着nbsp“逆党名单”：石崇、徐靖、刘焕、秦云、周显……nbsp每写一个名字，都要侧耳听门外的动静nbsp——nbsp周显的人守在外面，连纸笔都不让他碰，只能用这种方式留存证据。

    nbsp“秦大人，张启大人派人送了信！”nbsp暗探（从七品）从房梁上滑下来，手里攥着一张揉成纸团的密信，是从送饭的食盒里藏进来的。秦飞展开，见上面写着nbsp“谢大人已知情，令暂忍，边军待命”，眼眶一热nbsp——nbsp他以为自己被抛弃了，没想到谢渊一直在布局。

    nbsp“回信给张启，”nbsp秦飞压低声音，“周显的私章在我手里，可伪制调令，若谢大人需暗探，我能让北司旧部脱困！”nbsp暗探点头，将回信藏进发髻，悄悄离去。秦飞望着窗缝外的夜空，心里松了口气nbsp——nbsp只要谢渊还在，逆党就翻不了天。

    nbsp萧桓的脚步微微一顿，似是被身后的窃语惊动，却并未回头。他抬手拢了拢锦袍，余光瞥见石崇与徐靖互相提防的神色，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nbsp——nbsp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逆党内部越猜忌，他复位后掌控权柄就越容易。

    nbsp“石大人，”nbsp萧桓突然开口，声音平淡，“李嵩尚书那边，附议官员名单都齐了吗？”nbsp石崇愣了一下，连忙上前：“陛下，都齐了！吏部、户部、礼部的大人都签了字，只等您入宫颁诏，便率百官朝拜。”nbsp他刻意不提刑部、工部nbsp——nbsp周铁（正二品刑部尚书）、张毅（正二品工部尚书）不肯附逆，是他的心病。

    nbsp萧桓点头，没再追问，却在心里记下了nbsp“刑部、工部”——nbsp这两处是逆党未渗透的地方，日后可借他们制衡石崇与徐靖。帝王心术，从来都是nbsp“借敌制敌”，这些逆党以为在利用他，殊不知，他早已把他们当成了巩固权位的棋子。

    nbsp刘焕（正二品户部尚书）坐在衙署里，频频看向外间的更漏，手里攥着nbsp“边粮调拨单”，上面改了三次，最终将nbsp“大同卫”nbsp改成了nbsp“宣府卫李默”。属吏（户部主事）进来禀报：“大人，石崇大人的队伍已过承天门，快到文华殿了。”

    nbsp刘焕猛地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备轿！去文华殿！”nbsp他怕去晚了，“从龙之功”nbsp被石崇和徐靖独占，更怕萧桓忘了nbsp“理藩院提督”nbsp的承诺。属吏犹豫：“大人，谢渊大人还在兵部，咱们不等消息了？”nbsp刘焕冷笑：“等什么？谢渊就是个没牙的老虎，没粮没兵，翻不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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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他走出衙署，坐上轿子，心里满是得意nbsp——nbsp扣了三月的边粮，终于能换成权位了。他没看见，轿外的百姓都躲在屋里，门窗紧闭，连哭喊声都不敢发出nbsp——nbsp这场nbsp“复辟”，在百姓眼里，不过是又一场祸乱的开始。

    nbsp石崇见众人神色惶惑，脚步都慢了半分，知道再猜忌下去，队伍怕是要散。他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都打起精神！谢渊就算有算计，也掀不起大浪！咱们有京营兵、有诏狱死囚、有百官附议，陛下复位是天意民心！只要进了文华殿，传了圣旨，谢渊再敢动，就是谋逆，人人得而诛之！”

    nbsp他说着，刻意瞥了眼徐靖，见徐靖点头附和，又道：“复位后，镇刑司的兄弟升一级，诏狱的死囚免罪，京营的兵卒赏银五两！谁要是敢怯战，别怪我不客气！”nbsp重赏之下，众人的神色果然缓和了些，脚步也加快了，可眉宇间的疑虑仍未散去nbsp——nbsp谢渊的nbsp“不动”，像一根刺，扎在每个人心里。

    nbsp徐靖在旁补充：“石大人说得对！谢渊老了，咳得连马都骑不上，怎么跟咱们斗？咱们速去文华殿，别让李嵩、刘焕抢了先！”nbsp他这话戳中了众人的痛处nbsp——nbsp谁都想抢首功，没人想在这疑云里耗着。

    nbsp张启从后门溜进兵部衙署，身上沾着雪，气息急促：“谢大人，秦飞大人说他有周显的私章，可伪制调令，若需暗探，随时能调！杨侍郎那边也回信了，边军已备好，只等您的令。”

    nbsp谢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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