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动物[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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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车在轨道上盘旋着，两侧是燃烧的建筑，恐惧和疯狂的吼叫声、撕咬声遍布每个角落。就像永远有一个恶魔藏在你房间里，在你耳后咀嚼着……

    清晰的是牙齿摩擦的声音，回头却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那永远看不见的危险始终萦绕在你身后。

    还有那刺耳的诅咒，永不停歇。

    江华用镊子夹着白色的方糖，左手扶着桌角将角落的咖啡杯挡住，车厢外那些龃龉刺耳的怪叫声让他很难平静下来。突然列车两旁火光减弱了不少，江华抬了抬眉感觉身体在向后倾斜，列车慢了下来，在向某个高?攀爬着……

    外面安静了很多，只剩下金属的撕扯声，还有铰链拖着列车紧绷的在铁轨上留下的摩擦声。

    那声音尖锐而冰冷。

    神秘人在他对面坐着，靠着椅背，一手放在桌上一手横放在椅背上。

    看了看江华，又看了看桌上。

    可以看见那个年轻人很努力的想要控制那个杯子，额前渗出了汗。左手的指缝里已经僵硬，手指已经煞白，拿着镊子的手也在发抖……突然，列车完全停住。

    糟了！！江华一失神，慌张地抬起头，那金属的撕扯声，铁轨与铰链的摩擦声同时消失了。

    列车稳稳停住，然后一个俯冲。

    轰隆隆钢铁与气动力在流体运动的框架内，像一条烧红的铁流越过白色的海面，滚过海浪滔天的海面带起一条条白浪。

    浪花的波纹，向周围散去，激烈但很快平稳最后悄无声息的敲打在岸边……一切又重归平静。

    江华看着外面。

    碎片一般的场景，灰暗荒凉的城市废墟……列车缓慢的在铁轨上行驶着，周围没一点声音。就像奥里巴斯市中心，或者比那里还要更接近死亡……

    “数学家的脑子！！”神秘人叹着气，讽刺到，掸了掸身上的咖啡。

    然后从内袋里拿出手绢擦了擦面罩上余下的水渍，有些鄙夷以及无奈地看着江华：“你准备什么时候打破你的跳伞记录……”

    江华将头转了过来，裹着嘴，想了想回应道：“你什么都知道……”

    他又把头转了过去，撇嘴道：“那你还问我！”

    神秘人顿了顿，稳稳的压住火，然后那起粉笔在墙壁上画下一竖。加上前面那些……

    “第三十……九次失败！！”

    神秘人念叨完，干脆将面罩摘了下来，露出那张已经没有颧骨和缺损严重上颌骨的脸，并且额骨也已经开裂掉了一大块，露着里面蠕动着的脑组织。

    他将面罩放在桌上，端起杯子将剩下的咖啡倒进嘴里。

    然后笑道：“最少你煮咖啡的技术还不错。”

    江华扶着座椅的扶手，将身子转了过来，看着他。他那阴冷的声音，让人脊背发汗，那张脸……则有些滑稽。

    他左眼里住着的那小东西也嗤嗤笑了起来，江华用力?Y了下它的舌头，那家伙才老实。然后苦着嘴，呜咽不止。然后连连吐着舌头，发出怪声，好像在做着鬼脸。

    神秘人摆了摆头：“小心它吃掉你的脑子……”

    “再来！！”江华伸了伸手。

    那张骷髅脸稍稍抬起，眼球跟着向上转了过来，看了他一眼，然后两手一松，咖啡杯已经出现在桌上。

    江华用手捏了捏左手小臂，活了活动拳头，然后将咖啡杯和碟子用力挪到角落。

    “我再说一遍！它是灵！而你的心灵……是它选择了你！”神秘人将声音放缓，虽然听起来还是很诡异，“它是催眠术，是将抽象事物转化过来的方法，是心灵的旅途，以及……灵魂的港湾……要轻柔熟练……慢慢的……试着接受它……”

    “要轻！！千万要轻……”他用手指划着自己的额骨，再次强调到。

    OK！！准备好，江华放松了下肩膀，准备好。

    催眠术……江华低头盯着那杯子，在心里念到。那角落的杯子出现了一张嘴，然后这次打了个哈欠。

    然后真化术……杯子里慢慢出现了黑色的液体……满满一杯，然后是完现术，液体冒出了热气，咖啡的香气出现在杯子周围。

    然后是心灵传输……一道白光从江华脑中划过，然后稍稍松开镊子，白色方糖缓缓的离开镊子向黑沉沉的桌面，在引力的作……

    咚，掉到了杯子里。

    江华低头看着身前的杯子，右手将镊子拍在桌子上，感慨……感感……感……神秘人捏着杯耳连碟子一起拖了过去。

    慨……

    江华顺着视线抬头看着神秘人，抿着嘴，用力调整着情绪。他想宰了这家伙，但眼神里又有些期待。神秘人呷了一口那植物的粉末与水的混合物，然后放下。

    轻蔑地看了江华一眼，将咖啡杯放在杯碟上，伸手拿起镊子，加了两块糖。

    “奇怪呀！味道却没有以前好了，但是……算你成功吧！算你还没完全被教条所驯化。”

    江华撇了撇嘴。

    说着起身用手杖在车厢璧山划了划，一道门出现在车厢上……火车继续向前行驶着，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江华感到有些震惊，他向左看了看车厢在向另一侧移动着，但是那个通道……神秘人站在外面一动不，回头看着他。空气中车轮外的连杆咔哧咔哧的起伏摆动的声响，车头方向锅炉的声音，还有脚下微微的震动……

    江华起身拿起背囊，跟了过去。

    跳下列车，列车在他背后速度并不快的驶过，他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车厢从他面前开了过去，然后很快便只剩下列车的车尾。

    那家伙却不知什么时候重新换上了那套装备。看着江华，好像在思考什么，似乎很认真的样子。

    江华在心里也叹了叹气，画面终于没那么撕裂了，整个世界都和谐了。

    “拿着！！”神秘人解下自己背上的包，抓在手里递了过去。

    “是什么？鳄鱼！？”江华皱了皱眉头，伸手接了过来。

    那是一条鳄鱼吗……江华拿在手里看了看，像一条鳄鱼！嘴里咬着背包肩带的一端，肩带上是动物的爪子。尾巴后面又伸出一段金色的像蛇一样……像龙鳞一样纹理的绳子。两边是金属接口，绳子接口旁是加固栓。装有快纹刀，方便快速断开肩带，取下背包。

    那条鳄鱼尾部的有两支挂套，扣在尾巴下面，翻过来才看清。

    但是这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背包的背面，包裹着另一张完整的鳄鱼头皮……好像咬着被制成背包的这条。从纹理看这支包有20寸……那背上那条鳄鱼得……推断最少有十五米长。江华翻着背包寻找着那颗鳄鱼头部的前吻，翻了好几圈。

    没有找到，看来被完全包裹住了，看来防水性能不用怀疑。

    他拿在手里掂了掂分量，很厚实有点压手，但是并不沉。

    “鳄鱼！？哈哈哈！”神秘人插着腰，仰头大笑到，他有些做作的隔着面罩擦着眼泪。

    然后猛拍江华的肩膀。

    江华疑惑地看着他，低头看着手上的背包……从黑斑和淡黄色的横带纹判断，应该是尼罗鳄。然后……背上余着鳄鱼的眼睛，姜黄色的眼珠，它眨了眨……

    “见鬼！！活的？”

    神秘人停下嘲笑，将背包拿了过来，翻了过来放在地上，指着那一排向内紧贴的牙齿说道：“这里是快抽口！！像这样，掰开牙齿……”

    说着蹲下身，将背包的内袋从下往上掀开，露出里面的空间。

    “这里可以放紧急用品，还有这个……”他拉了拉那两支挂套，用力向后一拉，“很结实。任何时候……不要忘了，最重要的工具——绳子。”

    跟那尾巴后的绳子一样，黄色龙鳞纹，更细一些。

    然后合上，又将背包翻了过来，握住肩带后的爪子用力一拽，背后那张嘴从中间分开……他看着江华：“别磨蹭，把你的包给我。”

    江华将背囊放了下来，他接过去将拉链打开，把东西全部倒了出来。然后统统放进鳄鱼包里的各层里，分开摆放。

    将补给品放在下层，备用弹药和弹匣放在中间，搜集物品放在第二层……然后将那柄伞兵刀连同刀鞘往那间带上的爪子下一插被它握住，起身将背包递给他。

    “花样真多！！”江华接过包，斜挎到了左肩上，扣上接口。

    那动物的爪子贴在肩膀部分，好像软垫一样还挺舒服。他用手试了试那支伞兵刀，将包重新跨在右肩，这样拔刀好像顺手多了。

    “终于不像一个乞丐了，我们走吧！！去给你弄身人穿的。”神秘人将那只背囊往旁边一扔，转身向废墟中间的一座钟塔走去。

    江华看了一眼地上的空瘪的背囊，手在腿边的RJ860上敲了敲，过了一会儿，抬起步子向神秘人快步赶去。在那破碎的城市里，一切都化成了齑粉，一片看过去除了散落得已成为建筑垃圾的房子，什么都没有。一堆又一堆的建筑垃圾，扭曲、抽象而丑陋。

    那东西掉在地上，被风一卷在地上蹭了蹭摩擦出些痕迹，便躺在那里不动了。

    那人走了过来，弯腰捡了起来，叠了叠。

    放进了衣服里。

    四周的空气里是肉眼可见的黑色灰尘，仿佛将整个世界盖住，那是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混着着动物腐烂的尸体，与烧焦的油脂味道。但是又上下摆动着，或起伏着，由近由远。

    再回头看看，那地平线上的火焰，似乎永远不会熄灭。对于看见过死亡的人而言，这一切似乎并不会太陌生。毫无生息的空间里，似乎总会生出一些荒诞的想法，直到时间凝固为止。

    然后叹息一声，陷入无尽的恐惧之中。

    如果临终的一切都是……如果所有死亡的前一刻都是幻觉，毁灭无疑是最好的悼词。

    让这个世界陪你一同沦入沉亡。

    太过安静。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很高，但将一切都压的很低。灰白昏暗的整个画面中间，只在页脚留下一抹黑色的死寂。

    让人压抑沉闷。

    穿过一片瓦砾，江华跟在神秘人身后，一道站在了那座钟楼前。脚下是已经习惯的黑色粉末，坚硬得难以想象，没有沙子的柔软。却比灰尘还要细滑，似乎不需要任何动静，仿佛就能够将一切裹挟。

    “这里有什么？”江华问。

    他抬头看着那笔直的建筑，似乎是目前为止这里唯一正常的。一边已经完全被那些黑色的灰尘覆盖，如同布满藤壶的船底。一边露着白的外漆……纯洁的白色。摇了摇头，纯洁的白色蒙山了一层灰色的雾气。

    江华向远处望了望，好像能看出地平线尽头有一排模糊的锯齿般的起伏的剪影，也被天空压的极低。而那白色的雾气中，似乎又站着什么恍惚的高大的东西，很快又看不见。

    很快又只剩下一条条黑线，若隐若现。跟此时眼前所见一模一样，也许并不远，就在眼前。

    也许两人就站在一堵墙前，再往前一步，就会撞倒。

    神秘人一声不吭。

    江华看向一边，视线从神秘人身上移开，伸手在眼前晃了晃确认并没有什么墙。或者只是一张足够大的老旧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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