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拜师[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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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重根基,又富变式,实乃武学正道与未来!”
萧沉阁如芒在背,惴惴不安,浑身湿透,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不多时,自己脚下便湿了一滩,每时每刻,都十分煎熬,不经意见望见台下的王恭勉,只见王恭勉正饶有意味地看着自己,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萧沉阁怒极,心道:“难道这诛惮派便是视人命如草芥的地方吗?难道可以随意杀人,如此黑白不分吗?那为何这里能够声名远扬,武林中人皆对这里心怀向往,渴望成为诛惮弟子?”
萧逐凤回过神来,心中突然一震:“难道王恭勉痛下杀手竟是王尊的意思?那日撞见林秋离独斗诛惮派七人,后来王清辉力排众议,收咱入门,难道便是怕咱将那日的事情讲出去,堕了他们的威风?此刻再想办法除去咱,好来个一劳永逸?一条人命,在他们眼里,就如此轻贱?”
这个想法一出,萧沉阁开始不太相信:“诛惮派是江湖第一大名门正派,他们锄强扶弱,匡扶正义……”
可从一开始一遍遍地捋下来,从王清辉的破例收徒,到王恭勉的刻意针对,再到王尊的纵容包庇,事实的脉络越来越清晰。
萧逐凤心道:“王恭勉虽然人品低劣,但以他的胆识,多半不敢随意戕害人命。他王尊倘若真是正人君子,又岂会不分青红皂白,连辩解的机会都不敢给咱?王卫兵可能真是个大侠,不过你也说了,他早在三百年前便与世长辞,三百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
沉默片刻,萧沉阁心中一沉:“你或许说得对。”
萧逐凤心道:“你虽然有些迂腐,但还不算太笨。”
萧沉阁想明白这节之后,不由得有些后怕:“王恭勉起初不让我上船,怕是他们前脚一走,留我孤身一人在岸边,后脚就会有危险。尚公子让我上了船,打乱了他的计划,王恭勉这厮便索性自己动手。”
紧接着一个可怕的问题浮现萧逐凤脑海:“这次杀咱不成,必然还有下次,身处诛惮派地盘,真真可谓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意识到自己身处险境,萧逐凤此时忘却了难堪,暗自分析:“他们为了顾全面子做下这些丑事,就必定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手。前番路上跟着王清辉这许多时日都不曾对咱下手;王恭勉故意激怒咱,让咱当众跟他起争执,再‘失手淹死咱都是为了杀人找个由头。今日之事,风头一过,恐怕便有危险。咱只有短短几天时间,若是不能逃生,怕是要死在这天禅山之上。可王尊既然动了除去咱的念头,咱又焉能轻易逃走?”
过了许久,讲武大会结束,台下的人纷纷散去,没有一个人理会萧沉阁。
萧沉阁看着人群散去,大殿里仅有稀稀拉拉几个人逗留,心中泛起一丝不安。
此时一个中年汉子走向萧沉阁。
说是中年,但黑发中已夹杂不少白发,脸上也带着不少皱纹,眼角有些下垂,不长的胡须也参杂着几缕灰色。
那汉子走到萧沉阁身前,开口说道:“我叫马东旭,以后你便跟着我罢。”说罢运气伸指,向萧沉阁身上一点,想要给萧沉阁解穴。
这个扮相,难道是隐形高手,诛惮派“扫地僧”?
萧逐凤心中不由得又是一喜:“这难道才是系统给我安排的高手师父?拯救自己于危难之中,替我遮风挡雨,为我传道授业,从此踏上人生巅峰?”
马东旭一指点在萧沉阁身上,萧沉阁感到呼吸一滞,却仍然不能动弹。
……
马东旭脸色微变,知道是自己这一指功力不足,没能解开。
两人相顾无言,尬在当场。
片刻之后,马东旭装作无事发生,暗自气沉丹田,聚气于指,奋力一点,这才给萧沉阁解了穴。
见穴道已然解开,马东旭一甩袖袍,微一颔首,负手而立,沉声道:“随我走罢。”
“喂!还装什么高手?我又不瞎!”萧逐凤腹诽道。
萧沉阁此时心中却充满警惕,并不相信这个马东旭肯冒着得罪王尊的危险收自己为徒,觉得这定是诛惮派的下一个阴谋,对着马东旭作了一揖,冷冷道:“不必了,谢谢您为我解穴。”说罢转身就走。
马东旭依旧垂着眼:“得罪了王掌门,以后的日子不好过,我虽没什么本事,大概也能让你少受些欺负。”
萧沉阁头也不回:“谢谢您的好意,我用不着。”
马东旭道:“你没有师父,就没有地方去,这样的弟子,一般由王恭勉负责遣散,你可想清楚了?”
萧逐凤闻言强行使萧沉阁停下脚步,心道:“若真是这样,那岂非羊入虎口?处境已经如此糟糕,不如就先跟这马东旭回去,就算是什么陷阱,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回头道:“我跟你回去。”
马东旭脸上并无太多表情,只是微微点头,道:“随我来。”然后带着萧沉阁乘船离开,一路向东,走到一处院落之中,给萧沉阁找了诛惮派弟子的服饰,安排了床位。
第二日清晨,马东旭给萧沉阁讲述了诛惮派入门心法,并传授萧沉阁基础的真气运转机理。
虽然是入门心法,对于毫无武学根基的萧沉阁而言,也可谓艰深难懂。可两个“大脑”同时记忆,一起思考,似乎竟可以相辅相成,互为助力,思考领悟,都较平日更为得心应手。不多时,这心法已然烂熟于心。
萧沉阁按照心法用功,感觉胸口温热,竟隐隐有股真气自丹田而起,在体内流转,心中一阵激动,脱口道:“真的有真气!”
马东旭望向萧沉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伸手握住萧沉阁手腕,道:“天枢到太乙。”
萧沉阁一时记不起太乙穴在哪,愣了片刻。
马东旭又道:“天枢到中庭。”
萧沉阁大概知道中庭穴的位置,奋力运起心法,此时却无真气产生,不由得皱起眉头。
此时马东旭轻轻叹了口气,还道萧沉阁先前撒谎,却仍不死心:“天枢到大巨。”
萧沉阁望着马东旭的神情,对他心中所想也猜出了半分,此时心中倔性又起,带着几分怒意再用功,居然感觉到有股真气在体内乱撞,片刻后又消失不见。
初次行功便能产生真气,这份悟性可谓万中无一,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挑战王尊。
马东旭下垂的眼角第一次有了神采,望着萧沉阁道:“你之前学过武吗?”
萧沉阁将手抽回,道:“小时候跟村里大人学过几天拳脚。”
原来这马东旭是王尊的师弟,自王尊上位以来,马东旭性格刚直,因不满王尊行事,与之多有龃龉,已受排挤多年。
马东旭虽与王尊同辈,武功却远不及王尊,拜师诛惮的弟子,大多是富家公子,或者是武学世家,没人愿意拜马东旭为师。
昨日见萧沉阁可怜,不忍看其再在王恭勉手下受辱,便将之收为弟子,不想萧沉阁悟性如此出众,心中既错愕又欢喜,想去拍拍萧沉阁的肩膀,手伸到半途方觉不妥,又缩回来,摸着自己不长的胡须,眼睛盯着萧沉阁,片刻也不离开。
脑海中已经浮现出自己教出得意弟子萧沉阁,打遍诛惮天下无敌手,自己夺取诛惮派话柄,一吐这些年来的郁郁之气,将王尊这厮踩在脚下,带领诛惮派行侠仗义,闻名天下的画面。
想到这里,马东旭的目光愈发炽热,嘴角浮现出一个自以为不易察觉实则略显猥琐的笑,脑袋也自由自主地晃动起来。
毕竟哪个男人不曾是个“中二少年”呢?
萧逐凤第一次被男人用如此炽热的目光注视,暗道:“这人不会有龙阳之好吧?”
萧沉阁也被看得有些发怵,闻言心中一慌,心道:“你,你,你可别胡说……”
马东旭正要开口说话,身后一位诛惮弟子推门进来,也不行礼,道:“马师伯,掌门有请。”
马东旭应道:“知道了,带路吧。”又对萧沉阁道:“你且在此等候,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见掌门,片刻即回。”随后跟着来人离去。
……
萧沉阁找了个地方坐下,心中思量道:“这马东旭行事有些憨直,倒不像是个坏人,可我怎么知道他不是装的?还是早日寻个机会逃出这天禅山才好。”
此时余光望见院外小路上一个身影渐渐往这边走来,吓得萧沉阁一个激灵,坐直身子。
原来这来人正是王恭勉。
萧逐凤心道:“马东旭前脚刚走,你王恭勉后脚就来,其中意图,昭然若揭。王恭勉行事之前先要支开马东旭,这样看来,马东旭或许当真不是和他们一伙的。”
萧沉阁当即起身,绕到后门,向外跑去。
萧沉阁想到自己所在天禅山东部人多口杂,不易躲藏,既然要躲,不如就往西南讲武堂的方向走,反正自己水性好,湖水拦不住自己。那里地势空旷,少有人来,谅王恭勉也决计想不到自己会躲在那里。
萧沉阁不敢走大路,认准西南方向,捡着小路前进,时而路过仅容一人通过的峭壁,端的是高耸入云,凭虚御风;时而经过重重叠叠的茂林,当时深秋天气,但林中花儿开得甚好,想是天禅山地杰物灵。
一炷香光景,萧沉阁便来到之前那片湖泊面前。
萧沉阁见四下无人,除下外衣鞋袜,一跃入水,用一只手高举衣袜,使之不致浸水,不多时便游到彼岸。
待得周身略干,萧沉阁穿好外衣鞋袜,蹑手蹑脚,向里走去。
此时萧沉阁一颗心砰砰直跳,刚进入岛内见到的是讲武堂,堂中空无一人,讲武堂后面的是演武堂,规模大致与讲武堂相当,再往里走,是一座古朴恢弘的大殿,殿前牌匾上书四个大字:“文成武德”。
萧沉阁不禁心中暗叹:“好字!”
再看这座大殿,比讲武堂大了一倍有余,虽不及讲武堂金碧辉煌,但更有一番古朴庄严的大气,一观之下,不禁气为之夺。
萧沉阁不敢在惹眼的地方乱闯,信步走向一间不起眼的屋子。
离屋子还有数丈距离,萧沉阁听到里面有数声女子的哭喊和呼救声传出来:“大人!求求您放了我吧!”“不,不要!”“你干什么!”
在走近几步,女子尖叫声,男子的狞笑声,屋内桌椅倒地声,甚至衣衫被撕碎的声音都传到耳畔。
听声音,屋里的女子不止一个。
男子也不止一个。
萧沉阁听得惊怒不已,心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诛惮派竟有人在此行此等禽兽之事!”大踏步迈步向前,便欲出手相助。
萧逐凤强行使萧沉阁停住,心道:“你干什么!你若是暴露咱的位置,咱可就死定了!”
萧沉阁强行向前迈了一大步:“你若有一点男子气概,便不要拦我!”
萧逐凤强行向后退了半步:“你冷静一点,你此时出手,除了送了自己的性命,也救不了她们!”
萧沉阁再次向前迈了一步:“咱们把事情闹大,他们暂时便不敢再行龌龊之事!”
萧逐凤心中急道:“你昨日没见那王尊是什么样的人么?这诛惮派从王尊开始,都已经烂透了!你别忘了,咱们现在正在逃命!你救她们,谁救我们?里面若有高手,你再往前,就要被发现了!”
萧沉阁再次向前一大步:“王尊是个卑鄙无耻之人不假,可他要脸面!诛惮派也不全是卑鄙之徒,我看马东旭多半便是好人!此间只要有一个‘马东旭,就可救她们!”
萧逐凤沉默了,因为他明白,萧沉阁说得对,此时闯进屋子,聒噪起来,是有可能救得了屋内女子的。
只是这湖泊之内恐怕高手众多,一旦进去,萧沉阁便会身陷王尊之手。
这条小命,多半就保不住了。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啼哭声传了出来,听声音竟还是个幼女。
有些人被情绪所左右的时候,明明知道后果不可接受,却还是忍不住做出相应的抉择。
萧逐凤就是这样。
就你萧沉阁是英雄好汉?我萧逐凤也是热血男儿!
萧逐凤向前迈了一大步,使萧沉阁脸上咧嘴绽出一个惨笑:“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随后边向屋子迈过去边大声喝道:“屋里没娘养的傻*狗杂种,给你爷爷滚出来吃屎!”
萧沉阁心中瞠目结舌:“好,好诗……好,好骂!”
刚刚跨了两步,突闻一声断喝:“谁!”
紧接着王尊破窗而出,势如闪电。
说时迟,那时快,另有一人从窗外屋檐上跃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扼住萧沉阁咽喉,同时带着萧沉阁向后一纵,足不点地,便欲遁去。
王尊见势也不说话,只是急追,两人这几下当真是兔起鹘落,迅捷非凡。
萧沉阁落入那人之手,开始心乱如麻,那人拖着自己逃了半晌,方始回过神来:“这人显然伏在梁上偷听已久,却未被发现,自己惊扰王尊,这人知道藏不住了,抓了我来当挡箭牌。你说你拖谁不好,偏偏拖了个箭靶子来当挡箭牌,这下咱俩可都要玩完了。”
王尊和那人一追一逃,耳畔风声呼啸,都是轻功甚高,忽然那人一个急停,立足不动。
王尊见势停下脚步,朗声说道:“久闻武当派柳云宗柳少侠轻功了得,小小年纪,一手梯云纵已是炉火纯青,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小老儿好眼力,你我素未谋面,居然认得出我。”那人十分镇定,听声音是个青年男子,不过显然蒙了面。
王尊笑道:“在梁上偷听,鄙人竟毫无知觉,可见内功根底不错;足下轻功如此了得却不敢与鄙人正面对敌,抓了鄙人的一个徒孙来作挡箭牌。这两门绝技,当是武当派的正幽功,梯云纵。危急之下,你竟选择拖着我这徒孙逃了如此之久,殊不想想,这个当口,我会在乎一个徒孙的命么?这般不知取舍、经验不足,武当派张三丰四个徒儿,除了你父亲柳严之外,便无他人。看你身形定不是柳严,武当少侠有此功力的不过寥寥数人,鄙人便斗胆一猜。哼,偷听别人说话可不是名门之后的行径啊。”
柳云宗喝道:“哼,我的行为妥不妥,那自有分说,但比王掌门那卑鄙无耻的行径,可好得多了!你说你不在乎此人死活,这种欲擒故纵的伎俩可骗不了我。你若真不在乎,刚才追我的时候,威震天下的‘乾坤透骨钉,我拖着一人,可躲不过去!麻烦王掌门让条小路出来让晚辈下山,否则休怪刀剑无眼!”
说罢,扣住萧沉阁喉咙的手紧了一紧。
王尊冷笑一声,对着萧沉阁道:“哼,王恭勉果然败事有余,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还好有柳少侠送你上路,对你来说,也算得上体面。”
转而又对柳云宗道:“柳少侠,请问你是两手空空走得快呢?还是拖着一人走得快呢?你若用他挡钉,我一击不成,你便可再逃。不如让你一直拖着他,那你一定逃不了。”
萧沉阁苦笑一声:“少侠,我就是躲避追杀才逃到这里,哪想到这么倒霉,倒是直接送到这厮手里。你若有能耐,别忘了带着在下一起逃命。”
柳云宗将信将疑,一时间没有接话。
王尊又道:“鄙人不才,想请柳少侠在鄙派暂住一年,不知少侠意下如何?”
话音刚落,王尊拔剑揉身而上,快速无伦地连刺三剑,都是对着萧沉阁而来。
柳云宗带着萧沉阁急向后跃,躲过两剑,第三剑避无可避,柳云宗只得出剑横挡,又借力向后跃出一段距离。
这三剑都与萧沉阁相距毫厘之间,萧沉阁死里逃生之下,对柳云宗不由得心生感激之情,对王尊已是恨之入骨。
这时柳云宗放开萧沉阁,朗声说道:“哈哈,小兄弟,你犯了什么事情,让这老儿想要杀你?”说着伸手取下脸上蒙布。
萧沉阁转头看那柳云宗,只见柳云宗身形潇洒,略显消瘦,着一身天蓝色短袍,正对王尊怒目而视。
萧沉阁心中虽有些惶惶不安,嘴上却丝毫不肯示弱:“左不过是发现了一个诛惮派隐藏很久的大秘密——诛惮派净是一群酒囊饭袋,七个打一个都打不过,你说,这不是废物又是什么?”
柳云宗笑道:“哈哈,这倒奇了。看来这诛惮派掌门品行不端,弟子也都是废物,哈哈哈,有趣,有趣!”
原来柳云宗在天禅山附近游历,偶然间见几名北莽来客同诛惮派弟子交往甚密。
大桓与北莽连年交战,两边江湖势力理应势不两立,柳云宗觉得有些奇怪,便一路跟踪。
最终这几名北莽来客竟被引入天禅山顶,同王尊密谋不义之事,随后竟又将民间劫掠来的女子和幼女献上。
方才被萧沉阁撞破。
既然已无转圜之机,说话便再无顾忌,萧逐凤眼望王尊,小嘴一动,口吐芬芳:“柳兄此言差矣,应该说这诛惮派从掌门而始,全部都是废物!听这老狗说话都能闻到人渣的味道,你是把嘴塞到屁股里去了吗?臭彪子,垃圾废物东西,食屎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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