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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一腔孤勇赴国殇[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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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狸楼爆炸之时,莫尊同莫清辉已经接近松狸楼,莫尊反应极速,看到松狸楼爆炸解体,知道不好,一把拉过莫清辉,使一个“千斤坠”,跃入水中,向下沉去。怎料爆炸威力奇大,两人距离松狸楼又近,最先入水的莫尊被爆炸波及,受伤不轻,随后入水的莫清辉更是被炸掉半个身子,眼看便不能活。至于水面之上,距离稍近的几乎无人生还,距离远一些的也是死伤惨重,湖面飘满了尸体。莫尊抱着气若游丝的儿子浮出水面,肝肠寸断,悲痛欲绝,回身望向岸上的赵橘白,胸中涌起无穷恨意。

    萧沉阁一行人都是略略收拾,赵橘白带着赵小刀骑了萧沉阁的黑花马,萧沉阁只能与裴青荃同骑,趁乱从西子湖畔离开。

    马背颠簸,裴青荃在萧沉阁怀中,不自觉地往萧沉阁的胸膛上贴过去,身上的血腥味混杂着女子香气和裴青荃特有的药香不断飘向萧沉阁。萧沉阁有些意乱神迷,慌忙将身子向后移了移。此时裴青荃突然开口:“我便如此教你厌恶么?”

    萧沉阁慌忙道:“不,不是,你很好,只是所谓男女授受不亲……”

    裴青荃挑一挑眉,打断道:“少废话,靠一靠能怎么样?除非你心中有鬼。”不等萧沉阁接话,又轻轻叹一口气:“我是不是太过残忍了?那时候我,似乎变得像,像是不是自己一般……”

    萧沉阁温声道:“那时你确实有些不像你了……可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我向来不信鬼神,像这般作恶多端之人,一剑将他杀了,确实有些便宜他了,指望神佛轮回来惩罚他的罪恶,都是些虚无缥缈之说。深仇大恨,当场亲手就报,手段虽确实有些狠辣,可哈达罪恶滔天,罄竹难书,对这种人,让他吃尽苦头,也没什么不对。”

    裴青荃有些释然:“那时心中满是复仇的畅快,之后便有点厌恶那样的自己,听你这么说,我心中舒服多了,最少你心里别当我是个坏女人。”随后故意狠狠往萧沉阁怀里一撞:“杀伐果决,快意恩仇,这样很好啊,我怎么患得患失了?大概是因为你?”

    萧沉阁再次将身子略略后移,道:“青荃,我……”

    裴青荃再次将萧沉阁打断:“行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看你这傻样儿!”

    赵橘白引着着一行人到了一处米铺,说是米铺,实则是松狸楼在临安城的一处秘密据点。此时临安沦陷,松狸楼在各地的据点全部奉命潜伏,伺机再动,这处米铺的人手得力,赵橘白便启用了这处据点。赵橘白遣米铺伙计外出打探情况,自己带着一行人进入米铺地下一处密室。

    一行人安顿好后,萧沉阁将赵清默和赵小刀的事情同赵橘白讲了。

    赵橘白听罢,其中很多松狸楼秘辛,只有寥寥几人知道,又有“金风玉露”为证,细细端详,赵小刀同自己的儿子和儿媳颇有几分相似,当即对赵小刀的身世深信不疑,对着萧沉阁深深一揖:“萧少侠,如此恩情,我赵橘白铭记在心。”

    萧沉阁赶忙将赵橘白扶起:“赵老前辈,不敢当,不敢当。”

    赵橘白道:“萧少侠舍己为人,宁折不弯,当得起一个‘侠字!”

    萧沉阁自谦几句,随后又将裴青荃介绍给赵橘白认识,只说裴青荃是西域名医,于自己有救命之恩。

    赵橘白聪明过人,慧眼如炬,多年与蒙古打交道,于蒙语颇有造诣,听到哈达初见裴青荃时便出言质问裴紫苑,又看到裴青荃对哈达的手段、裴青荃与裴紫苑的窃窃私语,早对裴青荃有了大致的猜测,此时听到裴青荃的名字,心中已有计较,拱手道:“裴姑娘,老夫同大漠一烟阁打了这许多年交道,对方极擅用毒,早就料想他们身后定有高人,就连松狸楼也从来不能觅得踪迹,今日得见,幸会,幸会。”

    裴青荃索性不再隐瞒,还礼道:“赵老前辈的夸赞小女可愧不敢当,单凭小女一人,能掀起什么风浪?如您所料,裴氏一族一直隐于大漠一烟阁背后,如今临安沦陷,他们最终还是得偿所愿了。”

    阿古达木兵围少室山,萧沉阁突围,大漠一烟阁穷追不舍这事松狸楼早就知道,只是后来如何脱困却无从知晓,现下看来,怕是同这裴青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裴氏与大漠一烟阁狼狈为奸,裴青荃怎会跟哈达有深仇大恨?又怎会同萧沉阁关系如此密切?听裴青荃话中深意,似乎又将自己从裴氏剥离,既是如此,这背后的关系可谓错综复杂,萧沉阁对赵小刀有恩,裴青荃又对萧沉阁有恩,赵橘白不再深究,温言道:“都是前尘往事啦。”

    裴青荃轻轻一笑:“赵老前辈豁达通透,小女佩服。”

    赵橘白微微点头,随后转向萧沉阁,道:“萧少侠,你的武功不仅进境极速,还能兼具数宗所长,似乎又不曾受到反噬?”

    萧沉阁道:“不瞒您说,晚辈的武功练得是有些杂了,本来是奕剑听雨阁家数,剑法曾得您的指点,后来又有幸得徐禅一徐老前辈和武当张三丰张老前辈指点,机缘巧合,还练了少林易筋经。”说到这里,想到未得徐禅一首肯,似乎不便擅自将真气运转禁忌之法说出,便道:“至于反噬之事,现下还不便多说,请前辈见谅。”

    松狸楼消息灵通,早有萧沉阁习得易筋经的传言,萧沉阁据实以告,颇为坦荡,反噬一事,萧沉阁此刻不愿多说,赵橘白也不强求,点点头,道:“嗯,你很好,奕剑听雨阁也算后继有人了。日后有什么打算?”

    萧沉阁轻叹一声:“如今国家沦陷,真不知前路何方,我辈又当该如何自处?当下之计,首先自然是要找到初墨,随后再做打算,只是不知初墨现场身在何方,可还安好?”

    赵橘白道:“楚初墨那丫头也很好,她数月前曾在松狸楼盘桓,后来蒙古兵困平江府,楚初墨跟着郭郁文郭老谷主去了平江府援手,哪料刚到平江府平江府便投降蒙古,唉!”说着,重重叹一口气,又道:“不过平江府既无刀兵相接,想来定是无恙,兵荒马乱,平江府的据点丢了几处,现下只知无名山庄南下避祸,不知郭老谷主和楚初墨如今去向何方。”说是兵荒马乱,实则是松狸楼有叛徒见蒙军势大,投靠蒙古,平江府的据点损失大半,平江府的消息也便传不出来。

    萧沉阁点点头,提及楚初墨,又涌起满腔相思之情,喃喃道:“只盼早日再见初墨。”随后对赵橘白道:“赵老前辈,您有什么打算?”

    赵橘白叹一口气,望着赵小刀道:“总要把小刀抚养成人,此间危险,怕是也要暂且南下,再做打算。”

    此时米铺掌柜前来敲门,进屋之后,同赵橘白耳语几句。赵橘白闻言,眉毛渐渐皱了起来,神色严肃,又低声吩咐掌柜几句。

    趁着两人窃窃私语,赵小刀走到萧沉阁身边,似是下定什么决心,鼓起勇气,惴惴不安地低声道:“大哥哥,我以后都会听话,会好好用功练武,不会再惹出什么岔子,不用太操心我的。”

    萧沉阁摸摸赵小刀的头,柔声道:“那很好啊。”

    赵小刀望着萧沉阁,眼神里盛满祈求和期望:“那我能一直跟着你么?”

    萧沉阁一愣,意识到赵小刀对自己依恋至此,赵小刀聪明伶俐,甚是可爱,自己也很舍不得她,可赵橘白是赵小刀的亲爷爷,又是赵清默临终所托之人,自己怎能不将赵小刀交给赵橘白?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小刀,我,我……”

    一旁的裴青荃饶有兴致地拱火道:“那可不行,等人家找到了人家的‘初墨,别说你了,连我都要扔到一边。”

    萧沉阁道:“别胡说!”

    赵小刀瞪着一双大眼睛,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强行忍住泪水,道:“你胡说,才不是!”

    赵橘白内力精湛,赵小刀虽压低声音,也是听得一清二楚,江湖浮沉多年,一心二用,又有何难?一边听着掌柜汇报,一边听着几人对话,余光看着赵小刀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很不是滋味:“萧少侠一定对她很好,我这当爷爷的,在她心中,就是个陌生人,这孩子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日后一定要好好补偿。”

    掌柜走后,赵橘白回到几人身前,心中虽五味杂陈,脸上却不动声色,只当没听到几人对话,开口道:“文天祥文大人只身前往敌营被俘,宁死不屈,忽必烈明日会在全城百姓面前举办‘劝降大会,让投降的小皇帝和太后劝降文大人。”

    萧沉阁心中一惊,脱口道:“劝降大会?蒙古鞑子其心可诛!”

    赵橘白神色严肃:“文大人是抗蒙领袖,名望最盛,让小皇帝和太后劝降,文大人若是不降,便是对朝廷不忠,若是连文大人都降了,天下的抗蒙志士,怕是再也掀不起什么波澜。这是将文大人架到火上烤啊!”

    萧沉阁道:“那可如何是好?”

    赵橘白素知文天祥为人,思索片刻,道:“两害相权取其轻,文大人宁肯背上骂名,也绝不可能投降。小皇帝和太后既已投降蒙古,不再听其号令,也能说得过去。只是蒙古鞑子劝降不成,一定会将文大人杀了,到那时天下抗蒙志士群龙无首,抗蒙之势也必定受损。”

    萧沉阁道:“咱们得救文大人!”

    赵橘白叹一口气:“社稷苍生悬于文大人一人之手,当然要救。只是此事谈何容易,为保存实力,松狸楼在临安城的高手大多都已被遣散到各地,此时临安城防已完全被蒙古鞑子接管,无伦从时间还是条件上来说,将他们调回临安已经来不及了。明日劝降大会,忽必烈一定会亲临,蒙古鞑子定是守卫森严,阿古达木更会亲自坐镇,大漠一烟阁弟子众多,哈达已死,还有两个弟子哈尔巴拉和双乎日随军而行,此二人武功虽不及哈达,也俱是不弱;更别说还有以莫尊为首,崆峒派马未央、昆仑派乌承德等一干卖国求荣的武林败类,不知今日有没有将这些败类炸死。而且他们多半会料到有人会去救文大人,一定早有准备,仅靠你我二人,想要在万军丛中将文大人救出再全身而退,怕是比登天还难。”

    萧沉阁闻言知道艰难,贸然前去,等于白白送死,可怎能眼睁睁看着文天祥被蒙古鞑子杀害?站起身来,急得来回踱步,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脱口道:“咱们去捉忽必烈!”

    赵橘白闻言一惊:“什么?”

    萧沉阁道:“既然忽必烈如此重视这个所谓‘劝降大会,防卫重点势必放在文大人身上,咱们就出其不意,假意去救文大人,实则目标却是忽必烈,这样可以避开阿古达木,其他人武功再高,咱们二人合力,也有机会将忽必烈擒住,倘若能够擒住忽必烈,别说放了文大人,就是能让蒙古鞑子退兵也未可知!”

    赵橘白心中一动,道:“这是个办法。不过忽必烈有一支侍卫亲军,唤作怯薛,其中有一支数十人的精锐小队,专门负责忽必烈的安防。其他人都还好说,其中有两名怯薛长武功恐怕深不可测,松狸楼曾数次派出高手行刺忽必烈,都被此二人挡住,如今就连松狸楼也不知此二人底细。”

    萧沉阁剑眉飞扬,豪气冲天,朗声道:“如今之计,也只有赌一把,赌这两人挡不住你我二人!”

    赵橘白哈哈一笑:“哈哈!好!就这么办!”

    第二日,赵橘白与萧沉阁换了百姓衣裳,收拾妥当,准备出门。裴青荃和赵小刀想要一同前去,赵橘白道:“此番行动,九死一生,你们不可跟随,我已吩咐下面,若是我有什么不测,便安排你们南下,去找弥安之,也算是个出路。”

    赵小刀道:“不,我要跟着你们。”

    赵橘白弯身温言道:“小刀,听话,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萧沉阁也道:“外面危险,小刀听话。”

    赵小刀眼珠一转,道:“既然是‘劝降大会,是不是会有很多人?”

    赵橘白点点头:“不错,按照蒙古鞑子的意思,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赵小刀又道:“既然会有那么多人,我们混在人群里,就当是平民百姓,又有什么关系?倒是你们都走了,我们留在这里,反而危险。”

    赵橘白见赵小刀人小鬼大,无奈道:“小刀,这次可不是闹着玩的,此间都是信得过的人,不必害怕。”说罢向外走去。

    萧沉阁对着裴青荃和赵小刀道一句:“保重!”便跟着赵橘白一同向外走去。

    裴青荃知道此行凶险万分,怎能让萧沉阁独赴险境?俏眉一挑,道:“等会儿,你们管得了小刀,可管不了我,我一起去!”

    赵小刀听着赵橘白说什么“九死一生”,望着几人离开的背影,被米铺掌柜拉住,不能往前追去,在这陌生而又闭塞的地下密室中,幼小的心灵突然被孤独和绝望笼罩,“哇”得一声大哭起来:“呜,你们都走了,留我,我一个人在这……你们都不要我了!”

    赵橘白听到赵小刀的哭声,心里蓦地一紧,停下脚步,收回了已经推在密室门上的手,犹豫片刻,转过身来,向着赵小刀走来,温言道:“小刀,随我来吧,直到我死,也不会再让你孤身一人了。”说罢,向赵小刀伸出手来。

    赵小刀哭声顿止,望着赵橘白,只见他苍老的面颊上绽出一个微笑,依稀间似乎是赵清默在向自己伸出手来。旧时赵清默对赵小刀情感复杂,很久以来,连赵清默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深深地爱着这个小姑娘,对她向来言辞冷淡,从没有此刻赵橘白的慈祥,赵小刀怔怔地将手伸进赵橘白宽厚的手掌中,多年的委屈不知为何突然迸发出来,开始细细地抽泣起来。

    赵橘白小心地拉起赵小刀,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了抚赵小刀的头,道:“小刀,这些年你受委屈了,我保证,以后有我在一天,没有人再敢欺负你,只是今天之事凶险,若是我有不测,你要答应我,好好保全自己,跟着我安排好的人南下去找弥安之。”

    赵小刀抹了抹眼泪,用力地点点头:“嗯!我不怕,我能保护自己。”

    赵橘白笑着点点头,却终究是红了眼眶。

    萧沉阁对裴青荃道:“若是我有不测,你带着小刀一起南下,再做打算吧!”

    裴青荃粲然一笑:“总算你还记得我,放心,我自有打算。”裴青荃哪能不知此番凶多吉少,只是大仇已报,已经了无牵挂,若是萧沉阁一死,世间还有什么可以留恋?此时能跟萧沉阁一同赴死,也不失为一种浪漫。抱了赴死的决心,不必思索未来,反而轻松起来。

    此刻赵橘白道:“萧少侠,待会儿会有松狸楼的人假意去救文大人,人数不多,武功也有限,目的就是制造混乱,吸引阿古达木的注意,咱们趁这个时候奇袭忽必烈,不成功,便成仁,明白了么?”

    萧沉阁点点头:“明白!”

    赵橘白道:“萧少侠,你本可置身事外,况且你还年轻,日后大有可为,你不怕死?”

    萧沉阁昂然道:“常州血战,上到知州通判,下至老幼妇孺,百万军民以身殉国;临安失陷,松狸楼弥楼主有万种手段可保平安,最终却与楼共焚;文大人散尽家财,起兵勤王,只身赴虎穴,也早置生死于度外。谁不怕死?只是国难当头,我堂堂七尺男儿,此时有扭转乾坤之机,焉能畏难而退?唯有一腔孤勇,便死,亦是死得其所!”

    赵橘白赞道:“好男儿!有少侠如此,何愁胡虏不能灭,大事不能成?你说得对,乾坤未定,还有转圜之机,咱们走!”

    一行四人,混入街上人流,向着西湖边“劝降大会”的场地涌去。凛冬季节,一路萧瑟,与春夏大不相同,可西湖胜景,也别有一番韵味,萧沉阁眼前浮现第一次来到这西子湖畔,身前有楚腾引领,身侧有楚初墨为伴,此刻物是人非,心中一阵悲戚:“不知初墨在哪儿?可还安好?”

    沿着湖边走了一炷香工夫,便到了蒙古人设置好的“劝降大会”的场地。这是一片偌大的空地,空地四周有重重重兵把守,再往远处,设有数处箭塔,都有弓箭手严阵以待。空地之中有一囚车,车上关着的正是抗蒙领袖文天祥,只见文天祥双目微闭,虽着囚服,依旧气定神闲,不卑不亢。蒙古刀斧手立于囚车一旁,阿古达木带着哈尔巴拉和双乎日两个徒弟就在囚车不远处,再后方是裴紫苑和崆峒派马未央、昆仑派乌承德等一干人等,莫尊伤重,不能到来。与囚车相对有一高台,西湖边有一处小山峰,这高台依山而建,下宽上窄,高台之前有数百蒙古精锐;高台一侧坐着一个小孩和一位妇人,都着素衣,想必便是投降的小皇帝和太后;最高处有一龙椅,龙椅背后蒙古大旗矗立,龙椅前有数十人,都是身怀武功,想必便是所谓的怯薛。

    受蒙古军队胁迫,全城百姓都要来参加“劝降大会”,场地四周乌压压不知几万人,百姓实在太多,实在无法容纳,就连西湖对面,也挤了不少人。此时赵橘白一行四人混在人群中,细细打量四周,突然低声道:“萧少侠,你看文大人的囚车是精钢所制,根本无法破开,四周都被浇筑,想必忽必烈早知道文大人心志之坚,绝不可能投降,就没打算让文大人再活着从囚车里出来。就算有志士杀到文大人身边,也是无计可施。”

    萧沉阁道:“这样说来,这声势浩大的‘劝降大会,就是为了立威,彻底挫了咱们的锐气,哼哼,咱们偏不让他如愿。”

    赵橘白道:“这恐怕也是一个陷阱,可是如今之势,就算飞蛾扑火,也只能认了。”

    萧沉阁心中突然一动,呼吸没来由得急促起来,环视四周,一眼发现,那个日思夜想的倩影,就在场地对面的人群之中!

    似是心有所感,楚初墨也正好向这边望过来,视线交汇,热切缠绵,两相遥望,都是红了眼眶。萧沉阁心似要跳了出来:“天可怜见,如今我与初墨重逢,便是今天立刻死了,也是死而无憾!”

    这一对恋人望着彼此,没说一句话,却早已将这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相似蚀骨,在目光中仔细地说给对方。周围数十万人似乎成了空气,只有这一对璧人沐浴在西子湖畔的浪漫暖阳里互诉衷肠。

    突然,一阵地动山摇般的“万岁”打破了平静,原来是一个身材魁梧,身着金甲的汉子一步步走上高台,端坐于龙椅之上。那人于龙椅之上坐定,环视全场,狼视鹰顾,好一个一代枭雄。此人便是蒙古大汗忽必烈。台下的蒙古士兵见忽必烈出现,都山呼万岁。忽必烈身后紧跟着两人,一人身着黑甲、高大威猛,一人身着银甲、孔武精壮,想必便是两位神秘的怯薛长。

    萧沉阁定睛一看,忽必烈腰中佩剑,竟正是自己的死契剑,原来死契剑被哈达夺走之后献给了忽必烈,当下心道:“今日让你连剑一同还我!”

    楚初墨对着萧沉阁做个手势,指了指文天祥。

    萧沉阁当下明白楚初墨的意思:“待会儿一同去救文大人。”当下轻轻摇头,随后指了指忽必烈。

    楚初墨当即明白萧沉阁意思,心中一惊,随后转头对一旁的老者耳语起来。

    萧沉阁初始眼睛里只有楚初墨,此时才舍得将目光从楚初墨身上拿开,这才望见楚初墨身旁还有四人:正是无名山庄吴道年、沉月谷谷主郭郁文、无名山庄吴常山和侯鹤纲!看到这四人,萧沉阁心中一振,道:“今日之事可成!”再寻吴琴歌时,却不见踪迹,想必藏在安全所在。

    赵橘白奇道:“怎么?”

    萧沉阁低语道:“吴道年吴庄主和郭郁文郭谷主、吴常山、侯鹤纲,还有初墨都在对面人群之中。”

    这时战鼓响起,“劝降大会”正式开始,忽必烈从龙椅上站起身来,朗声道:“文将军,前朝皇帝都已归降,识时务者为俊杰,请您归顺我蒙古帝国,咱们一同开疆拓土,建功立业,方可福泽万民。”一番话说完,汉语竟然十分流利。

    文天祥冷冷道:“你要杀便杀,要我文天祥卖国求荣,实在痴心妄想!只是杀了文天祥,还有无数仁人志士,你杀得完么!”

    忽必烈道:“哎,文将军,你此言差矣,如今连你的主君都已归降,哪里还有国在?不如跟随你的主君一同降了,才是真正的忠君爱国。”

    文天祥骂道:“呸!有大宋子民的地方就有国家!你这鞑子,莫要再妖言惑众,动手罢!”

    忽必烈道:“文将军不必动气,只是你放眼望望,松狸楼曾在这西子湖畔矗立百年,盛极一时,翻云覆雨,搅动风云,还不是被我蒙古大军一把火轻易焚毁?如今只剩断壁残垣?我蒙古铁蹄所到之处,无不望风拜服,承认吧,宋已经亡国了,又何必执着?”

    听到忽必烈竟谎称松狸楼是蒙古军队烧毁,心中怒极:“这忽必烈好不要脸!”
第114章 一腔孤勇赴国殇[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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