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4章 玉盏初擎味自清,流年暗换鬓丝生[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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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
nbsp《大吴通鉴?帝纪》载:“国之根本在民心,民心之向背,非系于年号之更迭,而系于吏治之清浊、民生之冷暖。”nbsp天德元年春,萧桓复辟的消息划破京城晨雾,街头巷尾的议论如潮,恰是这一道铁律的鲜活注脚。百姓口中的nbsp“德佑旧恩”,是对轻徭薄赋的追忆;眼里的nbsp“囤粮焦虑”,是对官官相护的积怨;心中的nbsp“谢渊之盼”,是对社稷柱石的依赖。
nbsp这场舆情风波,从来不是单纯的街谈巷议,而是大吴官制积弊、党争暗流在市井间的直接投射nbsp——nbsp当镇刑司的密探与玄夜卫的暗线在暗处角力,当李嵩的任免权与刘焕的粮饷柄在朝堂勾连,百姓的每一声叹息、每一次祈祷,都是对nbsp“江山为轻,民心为重”nbsp的无声叩问。
nbsp茶
nbsp春山露重采新芽,竹篓轻承带晓霞。
nbsp老差尘靴沾野雾,担茶穿巷入人家。
nbsp寒泉活火烹新雪,茶烟轻飏入云霄。
nbsp犹记鞍前送驿轺,故园茶事隔年遥。
nbsp玉盏初擎味自清,流年暗换鬓丝生。
nbsp新茶香里思前事,旧迹尘中见世情。
nbsp晨光刚透过薄雾洒在京城的青石板路上,棋盘街的早市便已人声鼎沸。卖早点的王老汉刚支起蒸笼,木柴噼啪作响,蒸腾的白气裹着白面香气漫开,周遭的议论声便顺着热气飘得老远nbsp——“王老汉,听说了吗?太上皇复位了!昨夜南宫的门都被石副提督带着人撞开了,直接护着陛下进了奉天殿!”nbsp说话的是隔壁卖咸菜的张二婶,手里的竹篮还没放下,声音里满是惊惶与兴奋。
nbsp王老汉手里的长筷子顿了顿,掀开蒸笼盖,白气瞬间氤氲了满脸,他眯着眼睛往皇城方向望了望,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真的假的?那成武陛下呢?还有谢尚书,他就没拦着?按《大吴会典》,兵部掌京营防务,东华门的守兵都是他调遣的,真要拦,石副提督哪能那么容易进去?”nbsp他揉了揉膝盖,那是当年给谢渊送军粮时,在宣府城外摔的,至今阴雨天还疼。
nbsp“拦啥呀!”nbsp张二婶把竹篮往案板上一放,压低了声音,“我那远房侄子在皇城当差,今早偷偷传话来,说城墙上连烽火都没燃nbsp——nbsp谢尚书怕是早认了这个理!依我看,这就是上天的安排,前阵子钦天监奏报荧惑星犯紫微垣,不就应了‘天子易位的说法?”nbsp她的话刚落,旁边买包子的汉子猛地停下脚步,手里的铜钱都忘了递,急着追问:“那谢尚书没事吧?前几年江南大水,赈灾粮被户部扣了,还是谢尚书让人从兵部粮仓调了种子给我们,不然那年冬天就得饿死!”
nbsp这汉子是从苏州来京做木匠的,说起谢渊,眼圈都红了。王老汉叹了口气,往他手里塞了个热包子:“谢尚书是忠臣,当年岳峰将军被石迁构陷,也是他力保,拿出军器局的调拨凭证拆穿伪证。可这次……nbsp石副提督是石迁的侄子,手里又握着镇刑司的密探,听说徐靖大人的诏狱署也站在他那边,谢尚书怕是独木难支啊。”nbsp他想起去年去户部纳粮,刘焕大人的亲信收了他三钱银子的nbsp“手续费”,那时候就听说户部克扣边军粮饷,如今石副提督掌权,这些人怕是更要肆无忌惮了。
nbsp挑着菜担的李老农刚挤进来,粗糙的手攥着扁担绳,脸上满是期盼:“德佑初年太上皇在位时,咱种地的赋税减半,逢年过节还能领点米粮。这几年成武陛下在位,税越收越重,去年山东大旱,说好的赈灾粮影都没见着,还是谢尚书偷偷让人送了些种子过来。”nbsp他往嘴里塞了个热包子,嚼得含糊,“如今太上皇回来了,要是能再用谢尚书,把刘焕那样的贪官办了,日子说不定能好过些!”
nbsp“别做梦了!”nbsp卖豆腐脑的陈掌柜泼了盆冷水,他的儿子前年在京营当差,就因为不肯帮石副提督的人私运军器,被安了个nbsp“擅离职守”nbsp的罪名,发配到北疆去了,至今杳无音信。“宫里头换主子,哪回不是血雨腥风?当年太上皇被废,多少人家受牵连?石副提督那帮人握着兵权,李嵩大人的吏部又管着官员任免,他们要是联手,谢尚书就算想做事,也动不了那些贪官!”nbsp他擦着案板的手都在抖,语气里满是绝望。
nbsp这话戳中了不少人的心事。旁边几个买早点的小吏都低下了头,其中一个穿青布袍的吏员叹了口气:“可不是嘛,我在工部当差,上个月周瑞大人验收城防工事,明明料用得差,却硬是批了‘合格,还说这是张毅大人的意思。听说那些不合格的木料,都被李嵩大人的门生拿去盖私宅了,官官相护,哪查得动?”nbsp他不敢多说,付了钱匆匆走了,生怕被人认出来。
nbsp王老汉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当年永熙帝在位时,哪有这么多猫腻?谢尚书那时还是兵部侍郎,查军器局的亏空,一查一个准,石迁就是那时候栽的。可现在……nbsp玄夜卫归周显大人管,听说秦飞大人在查镇刑司的旧案,却被石副提督处处刁难,怕是也查不下去。”nbsp蒸笼里的包子渐渐凉了,他却没心思再卖,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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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张二婶也没了先前的兴奋,搓着手道:“昨儿个我去西市买布,见不少大户人家都在囤粮,说是怕万一打仗,粮价要涨。我这小本生意,要是真乱起来,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nbsp她的话引得周遭一片沉默,原本热闹的早市,气氛忽然沉了下来。
nbsp晨光渐渐升高,洒在青石板路上,映出每个人焦虑的脸庞。王老汉把蒸笼盖盖紧,心里盘算着要不要也去买些粮囤着。街头的孩童不懂大人的忧虑,追着风筝跑过,风筝线擦过挂着nbsp“今日新米”nbsp的幌子,晃得幌子轻轻摆动。可大人们的目光却透着不安nbsp——nbsp有人望着皇城方向,盼着新君能带来太平;有人攥紧了手里的钱袋,生怕哪天就被兵祸搅了生计。
nbsp棋盘街尽头的nbsp“清风茶寮”nbsp里,说书先生刚敲响醒木,满座的茶客便立刻安静下来。他清了清嗓子,拍着案上的醒木道:“列位客官,且听小的细细道来昨夜那桩惊天动地的大事nbsp——nbsp南宫惊变!石副提督亲率镇刑司缇骑,撞开东华门,直闯南宫,护着太上皇一路杀进奉天殿,成武陛下……nbsp唉,已是昨日黄花喽!”
nbsp“杀进去的?”nbsp角落里一个穿短打的学徒猛地站起来,手里的茶碗都晃出了水,“我表哥在东华门当守兵,昨儿个夜里还跟我捎信,说谢尚书有令,没有兵部勘合任何人不得入内,怎么会被撞开?”nbsp他的话刚落,周围的茶客便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茶寮里瞬间炸开了锅。
nbsp说书先生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这位小哥有所不知!石副提督手持太上皇手谕,言说‘南宫蒙尘,清君侧,守兵本就犹豫,石副提督当场拔刀斩了一个校尉,喝问‘谁敢阻拦天命,那些兵卒哪还敢动?”nbsp他说得唾沫星子横飞,手舞足蹈地模仿拔刀的动作,“依小的看呐,这谢尚书怕是早跟石副提督达成了默契,不然以他掌京营防务的权力,就算石副提督有手谕,也进不了奉天殿!”
nbsp“放屁!”nbsp邻桌一个穿褐色短打的汉子拍案而起,他是退役的边军,当年在宣府跟着岳谦大人打仗,受过谢渊的犒赏。“谢尚书是什么人?当年瓦剌围城,他亲自登城督战,三天三夜没合眼;石迁构陷岳峰将军,他拿着军册在朝堂上跟石迁对质,差点被镇刑司的人抓了!他怎么可能跟石副提督同流合污?定是石副提督矫诏,谢尚书顾全大局,怕禁军相残才没阻拦!”
nbsp汉子的话引得不少人点头。茶寮老板端着茶壶过来,低声道:“这位客官说得在理。昨夜我在城根下摆摊,见岳谦大人的京营兵都守在安定门,没动一兵一卒nbsp——nbsp谢尚书要是想拦,岳谦大人的兵一到,石副提督的人根本不够看。怕是谢尚书怕打起来,遭殃的是咱们老百姓。”nbsp他往茶碗里续着水,眼神里满是敬佩。
nbsp可坐在窗边的一个商人却摇了摇头,他是做绸缎生意的,经常来往南北,见多了官场的龌龊。“顾全大局?我看是身不由己!”nbsp他放下茶碗,声音压得极低,“李嵩大人的吏部早被石副提督渗透了,上个月张文大人提拔的几个知府,都是石副提督的亲信;刘焕大人的户部更不用说,克扣边军粮饷的事,谢尚书参了三回都没用。现在石副提督又掌了镇刑司,徐靖大人的诏狱署跟他穿一条裤子,谢尚书就算想动,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nbsp“可不是嘛!”nbsp旁边一个账房先生推了推眼镜,附和道,“我东家是户部的小吏,偷偷跟我说,刘焕大人和陈忠大人最近在改边镇粮饷账册,把‘克扣改成‘谢尚书批文延迟,怕是要栽赃给谢尚书。石副提督那边也在找德佑年的旧案,想翻出谢尚书当年‘挪用军器的假证nbsp——nbsp这些人早就串通好了,就等着复辟后扳倒谢尚书!”
nbsp退役边军听得脸色发白,攥紧了拳头:“他们就不怕玄夜卫查吗?秦飞大人可是专查奸佞的!”nbsp账房先生苦笑一声:“玄夜卫归周显大人管,周显大人跟李嵩大人是亲家,你觉得他会让秦飞大人查下去?前几天秦飞大人想去镇刑司调旧档,石副提督直接以‘涉密为由拒了,秦飞大人也没辙。”
nbsp茶寮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说书先生的醒木还孤零零地放在案上。一个戴毡帽的货郎叹了口气,收拾起挑担准备早点回家:“前儿个我去西市进货,见粮店都在涨价,赵老板偷偷跟我说,刘焕大人的人跟他打了招呼,让他多囤粮,过几天还要涨。我这小本生意,要是真乱起来,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nbsp他的话引得周遭一片叹息,不少人都想起了当年石迁当权时,粮价飞涨,饿殍遍地的日子。
nbsp窗外的日头渐渐升高,茶寮里的茶客却陆续走了,没人再有心思听书。退役边军望着皇城的方向,眼眶泛红:“谢尚书要是倒了,这大吴的边军就真没指望了。当年岳峰将军战死,就是因为石迁克扣军器;现在岳谦大人守宣府,李嵩大人又在扣鸟铳,再这么下去,瓦剌要是打过来,谁来守?”nbsp他放下茶钱,大步走了出去,背影透着悲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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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茶寮老板收拾着空茶碗,叹了口气。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案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可茶寮里却一片冷清。远处传来玄夜卫巡查的马蹄声,吓得几个没走的茶客赶紧低下头,生怕被盘问。街头的议论声还在继续,可语气里的兴奋早已没了,只剩下深深的不安。
nbsp棋盘街中段的nbsp“锦绣绸缎庄”nbsp里,老板娘张桂芬正翻着账册,可指尖却总也落不到算盘上。昨夜丈夫从吏部回来,脸色惨白地说nbsp“太上皇复位了,石副提督掌权了”,她一整夜没合眼,脑子里全是娘家表哥的影子nbsp——nbsp当年表哥在禁军当差,就因为替太上皇说句公道话,被石迁安了个nbsp“通敌”nbsp的罪名,发配到北疆,至今杳无音信。
nbsp“老板娘,这匹海棠红的绸缎怎么卖?”nbsp一个穿青布裙的姑娘走进来,手里还挎着个竹篮。张桂芬勉强挤出个笑容,报了价,眼神却有些恍惚。姑娘见她神色不对,好奇地问:“老板娘,您怎么了?是不是也听说太上皇复位的事了?我娘今早还去庙里上香,求菩萨保佑别打仗呢。”
nbsp张桂芬叹了口气,放下账册:“打仗倒还好,就怕又是一场清算。当年太上皇被废,多少人家受牵连?我表哥……”nbsp她话没说完,眼圈就红了,“石副提督是石迁的侄子,当年镇刑司的那些手段,他可是学了个十成十。现在他掌了镇刑司,怕是要翻旧账,报复当年跟石迁作对的人。”
nbsp姑娘吓得捂住了嘴:“不会吧?谢尚书不是还在吗?他当年可是帮着不少人脱了罪的。”nbsp张桂芬摇了摇头,声音压得极低:“谢尚书现在自身难保!我丈夫说,李嵩大人和石副提督在朝堂上已经发难,说谢尚书当年‘阻挠削藩,要参他一本。刘焕大人也在旁边帮腔,说谢尚书‘调度边军不力,克扣粮饷nbsp——nbsp这些人都是串通好的,官官相护,谢尚书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nbsp正说着,布商刘老板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匹绸缎,脸色凝重:“张老板娘,你这还有多少存货?赶紧囤点吧,我刚从西市过来,听说不少布庄都在囤货,怕是要涨价。”nbsp张桂芬皱起眉头:“怎么又要涨价?前阵子刚涨过一次,说是工部的绸缎税涨了。”nbsp刘老板苦笑一声:“哪是税涨了?是张毅大人的侄子开了个绸缎庄,李嵩大人的吏部给了他‘专供官服的牌子,逼着咱们涨,好让他垄断生意!这就是官官相护,咱们这些小商人,只能任人宰割!”
nbsp张桂芬的心沉了下去,她想起去年丈夫想托人在吏部谋个主事的职位,送了李嵩大人五百两银子,结果还是没成,后来才知道,那个职位给了石副提督的远房亲戚。“这些贪官,就没人管管吗?谢尚书不是兼领御史台吗?他怎么不查?”nbsp她忍不住问道。
nbsp刘老板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查?怎么查?御史台的几个御史,有三个是李嵩大人的门生,剩下的也都被石副提督的镇刑司吓住了。前几天有个御史想参刘焕大人克扣粮饷,刚递上奏折,就被石副提督以‘造谣惑众的罪名抓进诏狱了,至今没放出来。谢尚书就算想查,也没人帮他啊!”
nbsp这时,一个穿青布袍的小吏走进来,是吏部的文书,经常来买绸缎。他见了刘老板,赶紧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出去说。两人走到店外,小吏压低声音道:“刘老板,你赶紧把跟户部的生意停了,陈忠大人最近在查粮道绸缎供应,说是要‘整顿吏治,其实是想把生意给石副提督的人做。我听说前几天有个布商不肯让,就被安了个‘偷税的罪名,抄家了!”
nbsp刘老板吓得脸都白了,他跟户部的生意占了大半,要是停了,全家都得喝西北风nbsp那谢尚书知道吗?能不能求他帮帮忙?”nbsp小吏摇了摇头:“谢尚书现在忙着跟石副提督周旋,哪有功夫管这些?再说,这是户部和镇刑司联手做的,谢尚书就算想帮,也插不上手。你还是赶紧躲躲吧,别被牵连了。”
nbsp小吏走后,刘老板失魂落魄地回到店里,跟张桂芬说了这事。张桂芬也慌了神,她的绸缎庄也跟户部有生意往来,供应驿站的驿卒服饰。“这可怎么办?要是被安个罪名,咱们这店就没了!”nbsp她六神无主地看着账册,上面记着跟户部的往来账目,每一笔都清清楚楚,可现在却成了烫手山芋。
nbsp这时,丈夫从外面回来,脸色更白了:“不好了,石副提督的人去查前几年的旧案了,说是要‘清算奸佞,我听说当年替谢尚书说话的几个官员,都被镇刑司的人带走了。咱们还是赶紧把跟户部的账册烧了,别被牵连进去!”nbsp张桂芬没说话,颤抖着手拿起账册,眼泪掉在了nbsp“户部尚书刘焕”nbsp的名字上nbsp——nbsp这些贪官,什么时候才能被除了啊!
nbsp窗外的日头渐渐西斜,绸缎庄的门早早关了。张桂芬坐在账房里,看着烧账册的火苗,心里满是绝望。她想起表哥临走前说的话nbsp“官官相护,百姓遭殃”,现在才真正明白这话的意思。皇城方向传来几声钟响,那是新君登基的钟声,可在她听来,却像是催命的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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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西市的粮摊前挤满了人,赵老板的nbsp“福顺粮店”nbsp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他站在柜台后,擦着额头的汗,心里却满是焦虑nbsp——nbsp昨天刘焕大人的亲信来找他,让他把粮价涨三成,还说nbsp“这是户部的意思,囤粮的大户已经打好招呼了”,他知道,这又是刘焕和陈忠在操纵粮价,想趁机捞一笔。
nbsp“赵老板,怎么又涨价了?前几天还一百文一斗,今天就一百三了!”nbsp一个穿短打的汉子挤到柜台前,手里攥着钱袋,脸色通红。赵老板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这位客官,不是我想涨,是户部的粮道堵了,新粮运不过来。您要是想买,赶紧的,过几天还得涨。”nbsp他不敢说实话,怕被镇刑司的人听见nbsp——nbsp昨天隔壁粮店的王老板不肯涨价,就被安了个nbsp“囤积居奇”nbsp的罪名,抓进诏狱了。
nbsp汉子咬了咬牙,把钱袋拍在柜台上:“给我来两斗!家里快断粮了。”nbsp赵老板刚要给他装粮,就被一个穿绸缎的管家推开了:“别挤!我们家大人要十石,先给我们装!”nbsp汉子急了:“凭什么啊?我们先来的!”nbsp管家冷笑一声:“凭什么?就凭我们家大人是吏部的张大人,你有本事也去当官啊!”
nbsp周围的百姓都怒了,可看着管家身后的几个家丁,没人敢说话。赵老板赶紧打圆场:“都有都有,别抢,我这还有粮。”nbsp他一边给管家装粮,一边在心里骂:李嵩大人的门生就是嚣张,仗着官威欺压百姓,刘焕大人还帮着他们囤粮,这日子没法过了!
nbsp这时,一个穿褐色短打的货郎挤进来,他刚从城外回来,肩上还挑着货担:“赵老板,城外的粮价才八十文一斗,你这儿怎么涨这么多?是不是有人在操纵粮价?”nbsp货郎的话刚落,周围的百姓都炸开了锅,纷纷质问赵老板。
nbsp赵老板脸色发白,赶紧使了个眼色,示意货郎别说了。可货郎却不依不饶:“我昨天在城外粮站看见,陈忠大人的人把新粮都拉走了,说是‘调给边军,可边军的粮饷不是早就发了吗?肯定是他们把粮拉去囤着,等着涨价!”nbsp他的话戳中了要害,周围的百姓都想起了去年山东大旱,刘焕大人克扣赈灾粮的事,群情激愤。
nbsp“大家别激动!”nbsp赵老板赶紧喊道,“我也是没办法,要是不涨价,镇刑司的人就要抓我!”nbsp他掀开柜台后的帘子,露出里面的账本,上面记着nbsp“户部陈大人令,粮价每斗涨三十文”,还有陈忠的私印。“你们看,这是陈大人的命令,我要是不听,就得跟王老板一样进诏狱!”
nbsp百姓们看着账本,都沉默了。一个老农蹲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这日子怎么过啊?去年的粮税还没交清,今年粮价又涨了,这是要逼死我们啊!谢尚书呢?他怎么不管管?”nbsp提到谢渊,周围的百姓都想起了他当年私放军粮赈灾的事,眼神里满是期盼。
nbsp“谢尚书也管不了啊!”nbsp一个穿青布袍的小吏挤进来,他是户部的,看不惯刘焕的所作所为,偷偷跟大家说,“谢尚书昨天在朝堂上参了刘焕大人,说他‘操纵粮价,盘剥百姓,可李嵩大人和石副提督都帮着刘焕说话,说谢尚书‘造谣惑众,动摇民心,陛下也没表态。现在刘焕大人更嚣张了,说要查谢尚书的‘渎职罪!”
nbsp小吏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大家的希望。货郎叹了口气:“官官相护,真是没天理了。我这就去玄夜卫告状,就不信没人管他们!”nbsp可刚走几步,就被两个穿黑衣的人拦住了,是镇刑司的密探:“站住!谁让你乱说话的?跟我们去镇刑司一趟!”nbsp货郎挣扎着:“我要去告状!你们不能抓我!”nbsp可还是被强行拖走了,周围的百姓都吓得不敢出声。
nbsp赵老板看着货郎的背影,叹了口气,把粮价牌又往上提了提。日头渐渐西斜,粮摊前的人越来越多,可大家都是空手而归nbsp——nbsp粮价太高,实在买不起。一个老妇人抱着空米袋,坐在粮店门口哭:“我的孙儿还等着吃饭呢,这可怎么办啊……”nbsp她的哭声引得不少人落泪,西市的空气里,满是绝望的气息。
nbsp巡街捕快李二郎背着腰刀,在坊巷里慢慢走着,心里却七上八下。他刚接到上司的命令,让他盯着那些议论朝政的百姓,要是有nbsp“造谣惑众”nbsp的,就抓去镇刑司。可他知道,百姓们说的都是实话nbsp——nbsp刘焕克扣粮饷,李嵩安插亲信,石副提督构陷忠良,这些事在官场早就不是秘密了。
nbsp“李捕快,您来了!”nbsp巷口卖杂货的王老板赶紧递上一支烟,脸上堆着笑,“刚有个外地商人说石副提督的坏话,我已经把他打发走了,您放心。”nbsp李二郎接过烟,点上吸了一口,叹了口气:“王老板,我也没办法,上面的命令,不能不遵。昨天东街的张铁匠就因为说刘焕大人贪腐,被镇刑司的人抓走了,至今没放出来。”
nbsp王老板点点头,压低声音道:“我知道,镇刑司的密探最近到处都是,听说秦飞大人的玄夜卫也在查,可根本斗不过石副提督。前几天秦飞大人想去诏狱提人,徐靖大人直接拒了,说‘没有陛下的手谕,谁也不能提。”nbsp李二郎皱起眉头:“陛下怎么不管管?谢尚书也不说话吗?”nbsp王老板摇了摇头:“谢尚书现在被石副提督和李嵩大人盯着,自身难保,昨天在朝堂上还被参了一本,说他‘纵容下属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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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正说着,巷口传来脚步声,是两个穿黑衣的镇刑司密探,腰间挎着刀,眼神凶狠地扫着周围。李二郎赶紧低下头,假装巡查,心里却满是厌恶nbsp——nbsp这些人仗着石副提督的势力,在京城里为所欲为,抢东西、打人是常事,百姓们敢怒不敢言。
nbsp“李捕快,最近有没有发现可疑人员?”nbsp一个密探走到他面前,语气傲慢。李二郎赶紧拱手:“回大人,没有,这一片的百姓都很安分。”nbsp密探冷笑一声:“安分?我看未必。刚才有人看见你跟王老板在这儿嘀咕,是不是在说什么不该说的?”nbsp王老板吓得脸都白了,赶紧解释:“大人,我们就是在说粮价的事,没说别的!”
nbsp密探盯着王老板看了半天,才不屑地说:“最好是这样,要是让我们查出你们乱说话,有你们好果子吃!”nbsp说完,带着另一个密探走了。王老板擦着额头的汗,对李二郎道:“这些人真是太嚣张了,当年石迁在位时也没这么横!谢尚书要是能扳倒他们就好了。”
nbsp李二郎叹了口气:“难啊!石副提督手里有镇刑司的密探,徐靖大人的诏狱署也听他的,李嵩大人和刘焕大人又在朝堂上帮他说话,谢尚书就算有岳谦大人的京营兵,也不敢轻易动手nbsp——nbsp万一被安个‘谋反的罪名,就完了。”nbsp他想起昨天在兵部当差的表弟说,谢尚书最近在查军器局的旧档,想找出石副提督克扣军器的证据,可镇刑司的人把旧档都藏起来了,根本查不到。
nbsp巷子里的百姓见密探走了,才敢出来说话。一个穿短打的汉子凑过来:“李捕快,您说谢尚书能赢吗?我儿子在宣府跟着岳谦大人打仗,要是军器再被克扣,怕是要出事啊!”nbsp李二郎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谢尚书不是那种认输的人。当年瓦剌围城,那么难都挺过来了,这次也一定能扳倒那些贪官!”nbsp可他心里却没底,石副提督的势力太大了,官官相护的网也太密了。
nbsp这时,一个穿青布袍的书生跑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纸:“大家快看!谢尚书的《请除奸佞疏》!上面写着刘焕克扣粮饷、李嵩安插亲信、石副提督构陷忠良的罪证!”nbsp百姓们赶紧围上去,书生大声念着疏文,每念一条,大家的情绪就激动一分。
nbsp“太好了!谢尚书终于出手了!”nbsp汉子兴奋地喊道。可李二郎却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这封疏文要是递上去,石副提督肯定会反扑,朝堂上又要掀起一场风波。他看着书生手里的疏文,心里默默祈祷:谢尚书,您可一定要保重啊,这大吴的百姓,还等着您救呢!
nbsp夕阳西下,坊巷里的灯笼次第亮起,可百姓们却没心思回家,都围着书生听他念疏文。李二郎背着腰刀,慢慢走着,看着大家期盼的眼
第834章 玉盏初擎味自清,流年暗换鬓丝生[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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