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文华殿内宴初开,一语惊筵众语摧[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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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
nbsp《大吴会典?礼志》载:“凡军政议事宴,帝召文武大臣集于文华殿,议边防、军饷、吏治诸事,宴间可各抒己见,然需依仪轨,不得喧哗争执。”nbsp成武十三年,瓦剌遣使求和后,萧栎于文华殿设议事宴,议nbsp“边军粮饷筹措”nbsp及nbsp“阵亡士卒抚恤增补”nbsp事宜。正一品太保兼御史大夫谢渊谈及nbsp“宣府卫士卒冬衣仍有短缺,需加急拨付粮饷购置”nbsp时,户部尚书刘焕突然发难,称nbsp“谢大人总提士卒,莫非讥我等文臣无用”。
nbsp此语一出,宴间杯盏相击声骤停,实为文臣集团(尤以旧党残余为主)对谢渊nbsp“重武轻文”nbsp的反击,亦暗藏nbsp“掩盖粮饷克扣黑幕”nbsp的深意。谢渊以孤臣之身,于文臣环伺中据理力争,既辨明nbsp“重卒非轻文”nbsp的本意,更揭出部分文臣失职之实,暗合明代nbsp“于谦与文臣集团就军饷事宜的博弈”nbsp之史实,尽显封建朝堂nbsp“文武制衡”nbsp下的复杂博弈。
nbsp文华殿内宴初开,一语惊筵众语摧。
nbsp未讥文臣无寸用,唯怜卒伍有寒哀。
nbsp粮章在手批奸弊,铁骨当胸驳妄猜。
nbsp莫道文武如水火,同撑社稷是良材。
nbsp文华殿的宴桌依nbsp“文东武西”nbsp之制排列,案上的青铜酒樽与青瓷碗盏错落有致,殿角的编钟奏着《小雅?鹿鸣》,一派君臣和乐之景。谢渊坐在武臣首席,面前的酒樽未动,只捏着一卷《宣府卫粮饷供需疏》——nbsp疏中载明,宣府卫现有士卒三万余人,冬衣缺额两千余套,粮饷尚余十日之量,需户部即刻拨付白银五万两应急。
nbsp“诸卿就边军粮饷之事,可畅所欲言。”nbsp萧栎举起酒樽,饮尽杯中酒,“谢卿掌军政,先说说你的看法。”
nbsp谢渊起身离席,躬身道:“陛下,宣府卫地处边防要冲,瓦剌虽暂求和,却仍在边境屯兵,士卒冬衣短缺、粮饷将尽,恐影响军心。臣恳请户部于三日内拨付应急银五万两,同时增补冬衣两千套,由兵部派专人押送,确保及时送达。”
nbsp话音刚落,户部尚书刘焕便放下酒樽,嘴角噙着一丝冷意:“谢大人张口士卒、闭口粮饷,莫非我户部从未拨付过军饷?还是说,谢大人觉得只有沙场拼杀才算功,我等文臣伏案筹粮、调度赋税,皆是无用之功?”
nbsp谢渊心中一凛nbsp——nbsp他早知刘焕对nbsp“重卒抚恤”nbsp之事不满,却未料对方会在议事宴上公然发难。他定神答道:“刘尚书此言差矣。臣从未轻慢文臣之功,户部筹粮调度,乃边防稳固之基石,臣向来敬重。只是士卒身处冰天雪地,冬衣无着、腹中空空,纵有再多筹谋,也难抵敌军刀剑。臣提士卒,非讥文臣,实为军情紧急,不得不急。”
nbsp“军情紧急?”nbsp刘焕冷笑一声,提高了声音,“谢大人前番为德胜门士卒争功、立碑,后又为宣府卫士卒请饷、增衣,朝堂之上,十言九句不离士卒。我等文臣夙兴夜寐,为国库筹银百万,却从未听闻谢大人一句称赞nbsp——nbsp这不是讥我等无用,是什么?”
nbsp殿内杯盏相击之声瞬间骤停,编钟之乐也悄然歇止。吏部侍郎张文立刻附和:“刘尚书所言极是!谢大人身为太保,当统筹文武,岂能偏废一方?长此以往,恐寒了文臣之心!”nbsp礼部尚书王瑾亦点头道:“谢大人或许无心,但言行确有不妥,还请谢大人慎言。”
nbsp谢渊看着刘焕、张文等人的神情,忽然明白nbsp——nbsp这并非单纯的nbsp“文臣不满”,而是旧党残余借nbsp“文武之争”nbsp发难。刘焕与前吏部尚书李嵩素有往来,张文更是李嵩旧部,二人此举,既是为李嵩翻案造势,更是想借nbsp“轻慢文臣”nbsp之名弹劾他,阻挠粮饷拨付,掩盖可能存在的克扣军饷之实。
nbsp谢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目光扫过附和刘焕的文臣,沉声道:“刘尚书说臣‘十言九句不离士卒,臣认。但臣请问刘尚书,永乐年间,元兴帝北征瓦剌,若非户部及时拨付粮饷,随军文臣调度有方,武将何以建功?永熙帝时,宣府卫遭鞑靼袭扰,若非礼部提前安抚边民,刑部严惩通敌者,兵部何以安心御敌?文臣之功,臣岂会不知?”
nbsp他顿了顿,语气愈发恳切:“只是文臣之责,在于统筹调度、安定后方;武将之责,在于沙场拼杀、守护边疆;士卒之责,在于坚守阵地、浴血奋战。三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臣提士卒,非为贬低文臣,实为士卒乃边防之根本nbsp——nbsp若士卒寒心,谁来守城门?若城门失守,文臣纵有千般筹谋,又有何用?”
nbsp刘焕脸色微变,却仍强辩:“谢大人巧言令色!如今国库空虚,边军粮饷已拨付七成,若再加急拨付五万两,地方赈灾银便无着落,难道要让百姓饿死吗?”
nbsp“国库空虚?”nbsp谢渊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昨日送来的密报,高举过头顶,“陛下,臣有玄夜卫密报为证nbsp——nbsp户部上月盐税入库八万两,江南漕粮折银十万两,合计十八万两,何来‘空虚?且臣查到,宣府卫前次申请的三万两冬衣银,户部仅拨付两万两,余下一万两不知去向;粮饷更是拖延半月未发,导致士卒不得不以野菜充饥。刘尚书,这又如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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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满殿皆惊。萧栎的脸色沉了下来:“刘焕,谢卿所言是否属实?”
nbsp刘焕额头冒汗,支吾道:“陛下,盐税与漕粮银已用于填补河工亏空,并非故意拖延军饷;冬衣银短缺,是因为工部冬衣造价上涨,并非户部克扣。”
nbsp“造价上涨?”nbsp谢渊立刻反驳,“臣已问过工部尚书张毅,冬衣造价与去年持平,何来‘上涨?且河工亏空已于上月由内库填补,刘尚书为何还要动用盐税与漕粮银?”nbsp他早料到刘焕会以nbsp“填补亏空”nbsp为借口,提前核实了河工款项的去向,更确认了冬衣造价未变。
nbsp刘焕一时语塞,张文连忙打圆场:“陛下,或许是户部主事核算失误,并非刘尚书有意拖延。不如先命户部即刻拨付军饷,再命御史台核查款项去向,既不耽误军情,也不伤文臣和气。”
nbsp“核算失误?”nbsp谢渊锐利的目光扫向张文,“张侍郎,据玄夜卫密报,前次拖延宣府卫粮饷的,正是你分管的粮饷科主事,而该主事是你举荐的门生nbsp——nbsp这也是‘核算失误吗?”
nbsp张文脸色骤变,再也不敢说话。王瑾等中立文臣见状,纷纷低下头,不再附和刘焕。谢渊看着刘焕慌乱的神色,心中清楚,对方已露破绽,只需再拿出确凿证据,便能揭开背后的黑幕。
nbsp“陛下,臣还有一物要呈给您。”nbsp谢渊从怀中取出一本账簿,递到萧栎面前,“此乃宣府卫送来的《粮饷接收册》,上面详细记录了近半年户部拨付的粮饷数额与时间,与户部的《拨付册》比对,缺额共计四万两,且每次拖延拨付的日期,都与刘尚书的‘私宴日期重合nbsp——nbsp臣怀疑,这些缺额的银两,被刘尚书用于宴请勋贵、拉拢官员。”
nbsp萧栎接过账簿,仔细翻看,越看脸色越沉。刘焕见状,“噗通”nbsp一声跪倒在地:“陛下饶命!臣绝无克扣军饷、拉拢官员之事!账簿上的缺额,定是宣府卫记录失误!”
nbsp“记录失误?”nbsp谢渊上前一步,语气冰冷,“臣已命秦飞将粮饷科主事与宣府卫粮饷官都召至殿外,可当堂对质!另外,玄夜卫还查到,你府中上月新增良田千亩,价值白银三万两,而你的俸禄与赏赐,不足以购置如此多的良田nbsp——nbsp这些银子,又是从何而来?”
nbsp刘焕浑身颤抖,再也无法抵赖,只是连连磕头:“陛下饶命!臣一时糊涂,挪用了部分军饷购置良田,求陛下给臣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nbsp“糊涂?”nbsp萧栎怒拍御案,“你挪用的是士卒的救命钱!若宣府卫因粮饷短缺而失守,你万死难辞其咎!”
nbsp此时,殿外传来秦飞的声音:“陛下,粮饷科主事与宣府卫粮饷官已带到,另有查获的刘尚书与勋贵的宴饮账目,上面记录了挪用军饷的去向。”
nbsp萧栎厉声道:“传进来!”
nbsp粮饷科主事与宣府卫粮饷官入殿后,皆如实招认,称刘焕多次命粮饷科拖延、克扣宣府卫粮饷,将款项用于宴请定国公、英国公等勋贵,以拉拢关系。秦飞呈上的宴饮账目,更是详细记录了每次挪用的数额与用途。
nbsp铁证如山,刘焕面如死灰,瘫倒在地。张文等附和的文臣吓得瑟瑟发抖,生怕被牵连。谢渊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没有快意,只有沉重nbsp——nbsp文臣本应是朝堂的支柱,却有人为了私利,不惜挪用军饷、危及边防,这才是对nbsp“文臣有用”nbsp最大的讽刺。
nbsp“刘焕,你身为户部尚书,挪用军饷、拉拢勋贵,罪该万死!”nbsp萧栎厉声喝道,“传旨,将刘焕革职下狱,抄没家产,交刑部严审;粮饷科主事及相关涉案人员,一律革职流放;张文附和纵容,降为吏部主事,罚俸一年!”
nbsp“陛下圣明!”nbsp谢渊率群臣躬身行礼。
nbsp萧栎看着谢渊,语气缓和了些:“谢卿,今日若非你及时拿出证据,朕险些被蒙蔽。边军粮饷之事,就交由你督促户部即刻办理,务必三日之内送达宣府卫。”
nbsp“臣遵旨。”nbsp谢渊躬身道,“陛下,为避免日后再出现军饷克扣、拖延之事,臣恳请陛下下旨,修订《粮饷拨付条例》,规定‘边军粮饷需由户部、兵部、御史台三方联合核验,拨付日期不得延误超过三日;每季度由玄夜卫核查一次粮饷去向,确保专款专用。”
nbsp萧栎点头:“准奏。此事仍由你牵头,会同相关部门修订条例,尽快颁布推行。”
nbsp议事宴不欢而散。谢渊走出文华殿,夕阳照在身上,却驱不散心中的阴霾。杨武快步追上来:“大人,刘焕的家产已抄没,追回挪用的军饷四万两,足够宣府卫购置冬衣与粮饷了。”
nbsp谢渊点点头:“好。你即刻带人将军饷送往宣府卫,务必亲自监督发放,确保每一两都用到士卒身上。”
nbsp“属下明白。”nbsp杨武领命而去。
nbsp秦飞也走了过来:“大人,据审讯,刘焕挪用的军饷不仅用于宴请勋贵,还向定国公等人行贿,希望他们在朝堂上为自己说话。要不要继续追查定国公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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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谢渊沉吟片刻:“暂时不必。定国公等人虽收受贿赂,但未直接参与挪用军饷,若贸然追查,恐引发勋贵集团反弹。先将刘焕一案审结,以儆效尤,日后再寻时机,彻底清查勋贵受贿之事。”
nbsp秦飞躬身道:“属下明白。”
nbsp谢渊望着远处的宫墙,心中清楚,这场nbsp“文臣发难”nbsp看似偶然,实则是旧党残余与勋贵集团勾结的试探。刘焕只是棋子,背后还有更多人在觊觎权力、谋取私利。但他并不畏惧nbsp——nbsp只要他坚守初心,以证据为刃,以制度为盾,定能守护好朝堂清明与边防稳固。
nbsp回到御史台,谢渊即刻召集官员,开始修订《粮饷拨付条例》。烛火下,他的身影在案前忙碌,笔尖划过纸面,发出nbsp“沙沙”nbsp的声响。每一条款的制定,都凝聚着他对士卒的牵挂,对朝堂的责任。他知道,条例的完善不能一蹴而就,但只要迈出第一步,就能离nbsp“粮饷无克扣、士卒无饥寒”nbsp的目标更近一步。
nbsp窗外的夜色渐浓,远处传来打更的梆子声。谢渊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目光落在案上的《宣府卫粮饷供需疏》上。疏中那些nbsp“冬衣缺额”“粮饷将尽”nbsp的字句,仿佛化作了士卒们冻得发紫的脸庞、饿得干瘪的身躯。他暗下决心,无论前路有多少阻力,都要将条例推行下去,让每一位士卒都能穿上暖衣、吃上饱饭,让他们知道,朝堂没有忘记他们的牺牲与奉献。
nbsp《粮饷拨付条例》修订期间,谢渊每日都要前往户部,监督新任户部尚书(由原户部侍郎陈忠升任)拨付宣府卫粮饷。陈忠因前次附和刘焕被降职,后因核查刘焕案有功复职,此次升任尚书,对谢渊十分敬畏,事事都听从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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