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秋宴·闻噩生[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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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娘，你可一定要管管那贱……他一向在云间院冷冷清清的，就见不得我好！永泰好不容易进宫一回，就被他给遣走了，真是好大威风呢！”无因原比顾忭先走，只是一进甘露殿就听见了他又哭又闹地跟玉蘅夫人告状。

    想来他也是一溜烟跑回来的，毕竟也从不曾有人给他气受，自然是要好好告一状的。

    无因这才有点后悔——凭着顾忭的受宠程度，只怕他抗不过去。

    偏偏甘露殿的宫娥都眼尖，齐齐给他行礼，“见过临安侯。”

    无因好生尴尬，却只能状似不经意地点头，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

    顾忭一见他，就越发激动，“你竟然还敢回来！看阿娘不好好罚你！”

    无因不想和他说话，更不知道玉蘅夫人作何想，只是规规矩矩地行了礼，什么也不说。

    玉蘅夫人或许与顾襄忆不大熟悉的，但顾忭这个养在身边的却是知道的，加上顾念湘仍旧沉默地站在一旁，便轻轻一笑，“都这个时候了，若是阿忆不叫你，只怕还想不起要回来吃午饭吧？天天就知道疯玩，认得几个字了？”

    顾忭叫她说得气焰一弱，只是嘴上仍旧不服，“阿娘！他叫我就叫嘛，何必对着永泰发火？永泰可是怀哥哥的妹妹，阿耶也十分喜爱的，凭他也敢摆脸子了？”

    “怎么回事？”玉蘅夫人看了无因一眼，又旋即问顾念湘。

    原本无因以为顾忭都胡编乱造到了如此地步，又是在自己宫里，顾念湘怎么也得说句公道话。谁知这位公主殿下只是摇头，还不肯说话。

    玉蘅夫人却也习以为常一般，问过便罢了，又问无因，“何故遣走永泰？”

    “因……”无因想了想，到底不敢把状搞得太狠，只是道：“十四郎、定澜与永泰蹴鞠之时砸到了人，又是这个时辰了，忆便自作主张，请永泰带着人下去好生收拾一番。”

    “究竟砸了谁这么金贵，竟让永泰带去安置？”玉蘅夫人漫不经心地问道。

    顾忭更是来了劲，“就是，不过就是飞鸾殿的人么？”

    玉蘅夫人一听，当即面露不悦，“你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样的儿子，胳膊肘竟是朝外拐的！薛家的人挨了砸，自有他家姑母帮着料理，用你关心？”

    忽然就挨了好一通排揎，无因又是惊讶又是生气。

    顾忭倒是十成十地随了他的母亲，飞扬跋扈，目中无人。

    还有顾念湘这妹妹，亲哥哥哪怕如今都顶上了云间掌院这个逍遥的身份也要拉着人一道帮她筹谋，她却连帮着说句话也不愿意。

    只是无因口才很是一般，方才若不是被逼急了，也决计想不出那几句去堵顾忭，索性就闭口挨了骂。

    幸而玉蘅夫人也懒得在他身上多花力气，说了几句便命摆饭，招呼一屋子儿女用膳去。

    无因看了一眼，实在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几筷子便告退，只说要去养心殿给咸安帝请安。

    他知道咸安帝没有午睡的习惯，用了午膳之后多半是在颐宁殿里看书的。

    玉蘅夫人想想也对，便未加阻拦。

    只是走到殿门之时，无因听见忽然有人叫：“哥哥留步！”

    这还是无因第一次听见顾念湘开口，便转身看着她，端看这位殿下能说些什么。

    “哥哥以后还是不要替飞鸾殿说话了。”顾念湘小声说着，“月前阿娘曾经替弟弟请封，陛下原本要答应了，只是乘华夫人与薛家极力阻挠，活生生搅黄了，阿娘越发记恨她了。”

    这事确实无因全然不知道的。

    只是无因听说过，私生女到底比私生子好些，咸安帝还愿意给几分好脸色，可到底名不正言不顺的，底下人心里都有数，顾念湘幼时也不比顾襄忆好到哪去。乘华夫人也是心慈，对他们兄妹格外照拂。

    可顾念湘就是这样报答的？

    无因忍不住道：“十四郎才多大？又不需分府别住，也不到议亲的岁数，这么早定了封爵食邑……难道甘露殿养不起他？”

    顾念湘让他这一说，神色有些讪讪的。

    见无因扭头就要走，顾念湘又道：“哥哥，我陪你一道去见陛下吧？我……好歹能与陛下说上两句话。”

    看她这小心翼翼的模样，无因又生不起气来。说到底，顾念湘也是个可怜的人。

    只是可怜也可恨的。

    于是无因淡淡地道：“不必了，我又不同陛下说什么，只是受了云间掌院的托付，有东西要替他呈上罢了。”

    开玩笑，就算咸安帝想跟他聊天，他还不知道能聊些什么呢！

    顾念湘的神色有些失望，却也只是乖乖巧巧地道：“那……哥哥一路小心了。”

    “殿下就吃了这么一点啊！”走得远些，灵鹊便忍不住数落起来，“殿下难道忘记了这些个家宴素来不是为了吃饭的吗？席间觥筹交错，敬酒的络绎不绝，根本就吃不安静，您还不好好垫垫……”

    无因只是摇头，“谁会来敬孤？”

    灵鹊还要说什么，江浣晴却摇头，“殿下少用些也好，你瞧见那些菜了吗？蟹酿橙、糟鸭、冬瓜蚌汤都是大寒之物，若是殿下用得多了，只怕身子受不住。”

    无因听罢，脚下的步子便是一顿。

    “不会吧……夫人为何要给殿下吃这些？”灵鹊大惊失色，“就算夫人不知道，可是殿下好容易在宫里用一次膳，小厨房都不上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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