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秋宴·闻噩生[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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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浣晴瞪她一眼，压低声音道：“没见十四殿下最爱动的就是这几样吗？”

    这下倒好，灵鹊终于闭了嘴。

    无因的心情不由得更糟——好一位偏心的母亲。

    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颐宁殿，无因连忙屏住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深吸一口气，慢慢走上阶去，正要请门口的宦官通禀，却忽然听到里头有人说话了。

    “罢了，和亲的事，突厥那边也不是斩钉截铁一口咬定的，还能慢慢商议，就让鸿胪寺那一帮人慢慢跟他们掰扯去吧。只是江城赈灾一事，好好的赈灾，怎的还激起民变来了！”说话之人是个中年男子，听起来中气并不很足，但气势却不凡。

    “临安侯来了，不知有何贵干？”见着无因来了，门口的宦官便上前来见礼。这一位虽说面白无须，可看皮肤的褶皱，应当年岁不小了，何况身上还是一袭紫袍。

    按规矩，三品以上可用紫，若是宫中的宦官，则只有两位从三品的内侍监才有此殊荣。无因不知道这是哪一位，但总归是个人物。

    于是他不敢怠慢，对他十分客气，“原本是想着久不回宫，该给陛下请安的。”

    那宦官便笑了笑，“那您也听见了吧。”

    “是孤来得不巧了。”无因拱了拱手，“不过云间新掌院托孤给陛下呈上一串在天尊前供奉过的念珠，以求陛下龙体康健，福寿连年，劳烦中贵人得空代呈陛下。”

    那宦官点了点头，示意手底下的人来接了东西。

    不与咸安帝打照面也好，省得尴尬。

    只是方才咸安帝好像提起了江城的水患……那不是郓王顾慷与秦家兄弟在主持的事么？顾襄忆都把琴扣下了，似乎还是出了事。

    无因想了想，到底灵鹊的消息比较灵通，便小声问道：“可有听说江城赈灾一事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啊。”灵鹊一脸茫然，想了想，又道：“殿下忘了，上次婢子下山都是几天前了，若是朝中的时新消息，婢子怎能得知？”

    “方才去飞鸾殿，乘华夫人那里也无异样，灵鹊更不会知道。”江浣晴秀眉紧锁，“如此说来，此事要么就是不值一提，要么……就是实在严重。”

    无因不懂，更判断不来，只是胡乱应了，准备抽空告诉顾襄忆。

    回去也是对着玉蘅夫人母子三人，无因心里厌烦得很，索性在宫中慢腾腾地走着，能挨一刻便是一刻。

    谁知这一走，竟有人在后头叫他：“前头是临安么？”

    能用这样的语气还叫临安的，自然只有一人。

    一个让无因一遇上便头皮发麻的人——汝南王顾恢。

    可偏偏又不能装作听不见，只好回身行礼，“汝南王殿下安。”

    顾恢大步流星地走到他身边，“今日天气不错，临安和孤一起走走？”

    都敢把他堵在柱子前堂而皇之地欺负的人，无因也不敢拒，只能乖巧地跟他走着。

    “临安这是从颐宁殿来的？”偏偏顾恢无话找话。

    无因点头，“正是。陛下在里头议事，并未得见。”

    “瞧见王清泰手中的东西就知道是你带来的，”顾恢笑了笑，“想来你也是听见里头的事了？”

    顾襄忆身上只有虚爵，却没有官衔，是不能过问朝中之事的。无因心中一惊，连忙摇头，“不过站了一刻，听王监说陛下在议事便走了，并不曾听见说的是什么。”

    顾恢便乜了他一眼，勾唇一笑，“你不必和孤装，这儿没有别人，但说无妨。”

    “殿下也知道忆一向病弱，耳目并不聪颖，又站得远，实在没听见的。”无因说的是实话。

    “那孤上次问你的事，考虑得怎样了？”顾恢仍旧是一脸兴味盎然，“陛下都将这事丢给鸿胪寺去商议了，自己懒得过问，可见定澜是不和亲最好，去也无妨的。若是鸿胪寺辩不过……”

    早就考虑好了，今晚就准备下手的，绝不求你！无因在心里轻轻说着。

    只是他脸上十分无辜，“似乎在民间，婚姻大事无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在宫里，上头还有君父，还有玉蘅夫人，忆哪有置喙的份？”

    顾恢猛地逼近一步，恶狠狠地盯着他，好一阵，才凉凉一笑，“临安啊，那才是你血脉相连的亲妹妹，你就这样不管了？真是好狠的心啊。”

    无因连忙后退一步，迅速低头，眼观鼻而鼻观心。

    顾恢却人就跟不放弃，又往前欺了一步，稍稍俯下|身，在他耳边道：“哦孤知道了，临安是嫌弃孤手中没什么权势做不得主吧？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和郓王交好，他就一定会替你想法子的？你是不是以为还能拖到他回长安来？”

    “不是……”顾恢一气问了好几个问题，无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否定的是哪个。

    “孤告诉你，近一月之中，他回不来了。”顾恢快意地一笑，“或者说，他永远都回不来了。”

    无因瞪大眼睛，惊恐地望着顾恢。

    于是顾恢笑得更加畅快，“你还不知道吧，这回他们几个去赈灾，十分不力，不但没将灾情压下去，还引起了民愤。听说前几日郓王去巡堤，叫一群流民围了起来，险些给打下江去了。”

    什么？若是顾襄忆知道，岂不是要急坏了？在那一瞬间，无因只能想起这个。

    顾恢的神情却越发阴狠，“临安，你是指不上他的。陛下你也指不上，你的好母亲好舅舅也指不上。唯一能够帮你的，就只有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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