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缘起·甘露殿[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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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日时间，眨眼便过去了，第二日就是中秋宫宴。

    无因好歹是将《如念》勉强练熟了，一个音也不错，至于这曲子的情感，他一概也不知。

    不光如此，一想到要去面对一群陌生却位高权重之人，他就觉得很是不安。

    顾襄忆还安慰他，说是从前他在宫中也不算是个人物，不需要见太多人，让他千万放心。

    无因这一颗心到底是安稳些，又蓦地觉得不是滋味。顾襄忆即便不是皇子，却也是平王的手足，落到如此田地，也未免太惨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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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宸宫，甘露殿。

    长安城分别有三处规模较大的行宫，分别为昭明、紫宸与太极，昭明宫便是最大的一座。而昭明宫九门二十四殿，十二殿都是女眷的居所，其中之最便是甘露殿。当朝后宫女眷之中，能够得居甘露殿的，除了宠冠后宫的玉蘅夫人秦氏，便不再作第二人想。

    昨夜咸安帝歇于此处，玉蘅夫人本拟晚些起身的，不过想着晚间还有中秋家宴，加之窗外阳光着实有些耀眼，只好起身上妆来。

    虽然年过不惑，可玉蘅夫人天生国色，保养又得宜，皮肤依旧光滑细腻，一头长发墨缎似的，看着仍是双十年华的模样，又比韶龄少女多了妩媚风韵，便是脂粉不施，也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如今后位空悬，后宫里便是玉蘅夫人说了算，便是内外命妇来问安，都是到甘露殿来，装扮上自然马虎不得的。玉蘅夫人的掌事宫女采蘋对这些事宜早就熟稔了，故而夜里就吩咐小丫头准备好了衣饰，此刻更是亲自上来梳髻。

    三千青丝绾成繁复的缕鹿髻，采蘋正找发簪之时，却有小宫女近前来附耳道：“采蘋娘子，临安侯求见，你看……”

    采蘋是极得宠信的，往日有人求见都是她做主，玉蘅夫人也从不曾说过不好，不过这回她却犯了难。

    咸安帝一朝后宫规矩并不严，成年皇子也能随意谒见后宫，何况这回来的还是玉蘅夫人的亲子。若是十四皇子自然通传都不用，只是临安侯么，似乎从来都不得喜爱。

    正在犯难，一直闭目养神的玉蘅夫人忽然睁眼，“何事？”

    “回夫人的话，是临安侯求见。”采蘋恭敬地道。

    玉蘅夫人微微有些吃惊，“十二郎？搬出去这几年总不见回宫，便是从前晨昏定省也不见得这么早。”

    采蘋吃不准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好玉蘅夫人又漫不经心地道：“这孩子从小身子不好，大早赶来也不易，别让他在外面站着了。昨日得的木樨清露也给他倒一盏。”

    底下人这才领命去了。

    无因从前只见过玉蘅夫人一眼，还只是远远的，只记得是个极美的妇人，别的也没什么印象。关于她的穷奢极欲，她的飞扬跋扈，不过是听过一耳朵。

    这回被宫人领着进了她的甘露殿，无因才领会到什么叫后宫第一人。

    到底当了多年国师，无因见过的好东西也不少了，却仍觉得比不上甘露殿的一半。

    便是这殿里的香料，脑麝打底，还掺了四时花香，用料名贵，工艺也一定繁琐，寻常人还真的穷极一生也见不到的。 m.a

    可她这样，却忍心将顾襄忆扔在清苦的云间院多年……难怪顾襄忆不太喜欢她。

    从前也是见过不少贵人的，无因的礼数倒是不缺，端正行了个空首礼，“拜见玉蘅夫人，恭请夫人金安。”

    他身后的灵鹊与江浣晴也跟着行礼。

    玉蘅夫人见着三人礼数实在周全，反倒愣了愣，稍稍敛了神色，淡声道：“都起来吧。阿襄，你来替我挑挑首饰。”

    原来顾襄忆从前在宫里还做这些事？无因有些好奇，又有些紧张，毕竟他是不会的。但玉蘅夫人之命，他不敢推脱，只能上前去替了采蘋的位置。

    进来的时候他是看到一旁熨烫整齐的礼衣的。

    他再迟钝也知道，宫中嫔妃，只有皇后可用凤，以下嫔妃都只能用翟鸟。也不知是不是咸安帝格外宠爱的缘故，玉蘅夫人的礼衣上满满都是鸾鸟，竟是自成一品。而她盒子里的饰物，也多半是鸾凤。

    挑无可挑，无因索性取了最大一支，对着镜子替她簪上。

    这铜镜很是清晰，一下子将两人的脸都映了进去。

    不得不说，顾襄忆是很像玉蘅夫人的，飞眉入鬓，凤目潋滟，鼻若悬胆，嘴唇略薄，脸型轮廓也比一般的男子柔和些，下巴尖削，瞧着却也不阴柔。

    玉蘅夫人靠着这副好容貌夺得了无上恩宠，可顾襄忆……

    无因从铜镜里打量着玉蘅夫人，而玉蘅夫人自然也在打量着他。

    或许是仍有些母子天性的，玉蘅夫人叹了口气，“自上次你生辰后，也有大半年不曾相见了。个子倒是长了些，却瘦得厉害，气色更是不佳。云间院住得不好吗？”

    无因最怕听这话，一不小心就要连累一整院的修士。

    勉强插好发钗，无因轻声道：“劳夫人垂询，忆在云间院一切安好。”顾襄忆可不是在云间院待得好好的么。

    听他这么疏离，玉蘅夫人怔了怔，轻轻叹息一声，“我看旁人如今还穿着夏衫，你却已经穿上了夹的，又说是你近日咳疾又犯了，可要宣御医来看看？”

    若是御医有用，只怕顾襄忆也不至于去云间院养病了吧？无因见江浣晴的神色有些担忧，便拒绝道：“多谢夫人好意。不过是天气转凉有些不适，多年皆是如此，吃几服药便好，

第8章 缘起·甘露殿[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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