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缘起·甘露殿[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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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麻烦御医。”

    玉蘅夫人闻言脸色一沉，“你到底也是我亲生的，不愿意如你弟弟妹妹那般叫阿娘就罢了，难道连母亲也不愿意唤？”

    山人又不是顾襄忆，怎能叫得母亲？无因腹诽一句，到底不敢在玉蘅夫人的地方得罪她本人，只好改口道：“是……母亲息怒。”

    玉蘅夫人这才点了点头，轻轻张口，但什么也没说出来。

    一时之间，甘露殿里十分安静。

    无因其实不爱与人聊天，尤其是对着玉蘅夫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幸而灵鹊手上还拿着头日里顾襄忆嘱咐他转交的东西，这才灵机一动，“母亲，前几日云间院换了新的掌院，各宫都送去了贺仪，他也少不得要一一回礼。只是他进不得后宫，便托忆转交。”

    “不过是添了点香油钱，不值一提。不过这掌院倒有几分玲珑心思，看来你日后住着也不会吃亏的。”玉蘅夫人淡淡地说着。

    无因只是微微一笑，让灵鹊近前一步，“掌院给了母亲一串婆娑致迦，鸽子血似的，玲珑剔透而无一丝杂质，恰配母亲今日的石榴裙。”

    玉蘅夫人只是轻笑，“成色尚可。只是今日家宴，也不做法，和吾身上的其他饰物并不相衬，就不戴了。”

    无因也不失望。

    听闻玉蘅夫人干预朝政，又是心狠手辣的做派，应当不是个信天尊的。

    “那是什么？”虽然不感兴趣，但玉蘅夫人眼尖，看见了托盘里的其他东西。

    无因不得不打起精神，解释道：“是掌院给……十四郎和阿念的。说起来，怎么不见他们？”定澜公主闺名顾念湘，顾襄忆是早就耳提面命过的，逼着无因改口。

    赠礼全是顾襄忆一手准备的，上至皇帝下至嫔妃皇子，俱是念珠，不过以材质区分。而他也知道自家妹子和这弟弟是不喜欢念珠的，懒得浪费，就另备了两块玉件作护身符。

    一块是颜色纯粹的璧琉璃，上头雕着麒麟纹样，下坠大红流苏；另一块则是晶莹的芙蓉石，雕刻凌风起舞的天女，下坠水蓝的流苏。

    “倒是好东西。”玉蘅夫人淡淡睇了一眼，“只是阿忭那样皮的性子，身上挂块铁也是照摔不误的，看来是要浪费一块好青黛了。”

    她这样一说，底下的宫女俱是掩唇而笑，似乎是见怪不怪了。

    “也不知这一大早的，带着他姐姐去哪里疯了。你是不知道，阿忭被我和至尊宠坏了，底下人不敢拘着，连陛下亲自给他点来教课的太子少师都敢捉弄，在书房里片刻都坐不住。今日好容易不必进学，自然是关不住的。”对于女儿就只有那么几个字，说起这小儿子，玉蘅夫人却有了谈兴，可见是真的得宠。

    无因记得顾襄忆说过，十四皇子顾忭时年十岁，可在玉蘅夫人呢口中，他却好似顽童一般。

    顾襄忆也没比他大多少，却都知道替妹妹考虑如何避免和亲了。这样一想，无因更有些心疼他。

    只是无因嘴上还得应付，“十四郎毕竟还小，淘气过这几年便知道上进了。”

    玉蘅夫人却道：“还小？你和阿念这么大的时候，都安静得很，从不惹祸。便是你说那些个皇子，连汝南与河间七八岁上都学完四书了，雍王已经学会了作诗，飞鸾殿那个更是会作策论了！你再看看他……”~

    郓王顾慷的生母乘华夫人便住在飞鸾殿，无因也是想了一阵才想过来。传闻玉蘅夫人与乘华夫人不大和睦，可见所言不虚。

    只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让无因听着不舒服的，又何止这一点？顾襄忆都只用来和妹妹相比了，而玉蘅夫人明知顾忭不成器，却非得和几个成年的有封爵的皇子比……

    为什么要这样比？

    果然，他又听玉蘅夫人道：“就他这个样子，便是把江山托付给他他也担不起！”

    无因吓了一跳，却见左右神色如常，似乎玉蘅夫人只是说了句很寻常的话一般。

    不过众人的这个态度，让无因忽然又想明白了一件事。

    玉蘅夫人说了一阵，见无因始终没接话，也觉得没意思，终于换了话题，“时辰也不早了，我还得去重华殿瞧瞧这晚宴筹备得如何了。阿忆去么？”

    无因是不想与玉蘅夫人同行的，不说性情投不投，便是因着这人是顾襄忆的生身之母他也忌惮着，生怕露陷，连忙道：“母亲美意，本不该辞的，只是掌院那里托忆给各宫的回礼还都压着，只怕晚宴之时人多手杂的，不如趁着现在有空先走一趟。”

    看来玉蘅夫人也并不很想跟他一道，闻言只是随意点了点头，“也好，你且去吧，路上当心些。记得中午回来用午膳。”

    无因如蒙大赦，谢了恩便要走。

    临出门之时，玉蘅夫人又叫住他，嘱咐采蘋：“去把阿忭的冠簪拿一套来，锦带也拿一条，阿忆这个样子，看着怪寒酸的。”

    好容易得一回关心，却是怕丢了颜面。无因都已经生不出来气了。

    终于出了甘露殿，灵鹊便迫不及待地凑近来，“殿下，夫人方才只字也没提和亲的事，你说会不会……”

    江浣晴便先瞪她一眼，示意她前面引路，然后才低声对无因道：“灵鹊所说，也不无道理。”

    即便不是作为过来人，无因也相信顾襄忆的判断，只好道：“前朝之事，陛下也不见得事事告诉夫人，倘若他真是下定决心，就更不能让夫人知道了。”

    “那殿下的意思是……”

    无因摇了摇头，“准备都做了，以防万一吧。”

    若不然，他岂不是白白被折腾着学了一曲？

第8章 缘起·甘露殿[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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