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剑仙下凡?[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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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王尊竭尽全力跟萧楚二人对招,听张青修说到“你死我活”,心中登时一沉,计较道:“为了武林大会,我一年来费尽心力,此时场下无人是我对手,武林盟主之位可谓唾手可得。
再比下去,即使除掉了这两个娃娃,自己必然元气大伤,今日绝无再出手的可能。到时候武林盟主之位定然横生变数。
此时若是松手,大不了重新再打,到时候直接凭借境界之威压制二人,不给他们出剑的机会,我堂堂三品巅峰,难道还会怕了这一个四品、一个五品?”
当下收摄心神,内力一冲一收,松开死契生阔。
萧楚二人本来已经筋疲力尽,眼看就要难以为继,见王尊居然主动收招,都是剑尖一挺,抽回剑来。
向来比拼内力,都是生死互搏,胜负未分之时,先收手的一方必然先受其害,王尊先收手,感到一股内力排山倒海而来,好在都是由己而发,拼着受些内伤,生生接了下来。
王尊感到喉咙中一阵苦涩,内伤再度加重,但总好过硬拼到底,两败俱伤。
萧楚二人仅仅被王尊的内力余波所及,却都感到一阵眩晕。
萧沉阁险些向后张倒,楚初墨轻轻扶了一把,这才站定。
这时王清辉高声说道:“家父念你们年幼,对你们手下留情,手下败将,还不速速下去!”
张清修抓住一切机会输出道:“难道是我眼拙?明明是王掌门被两位少侠打得节节败退,竟用出了‘那种打法,实在是令人大开眼界。不过就算这样,也没能把人家的宝剑夺走,自己倒是受伤不轻,还好意思说是自己赢了?”
此言一出,台下众人纷纷附和。
此时有一剑客不禁出言问道:“敢问二位少侠,方才你们使得是什么剑法?有如此厉害的剑诀,是哪位前辈所作?江湖上怎么从未听过?”
这首剑诀惊才绝艳,狂妄霸气,作出这等剑诀,乃是无数剑客侠士的毕生梦想。
问题问出,台下人屏息凝神,等待二人回答。
楚初墨笑盈盈地看了一眼萧沉阁,清脆的声音远远传出:“我是奕剑听雨阁楚初墨,他是奕剑听雨阁萧沉阁,这剑法名叫‘燕双飞,是我外公楚游所创,至于这剑诀,我也是第一次听,或许是他方才打斗时新作的罢!”
此言一出,台下天下英雄先是死一般的静默,片刻之后,爆发出一阵惊天的喧嚣和轰动。
信息量爆炸!
沉寂十六年的奕剑听雨阁重现江湖。
气宗一品通天境大宗师楚游所创神妙剑法“燕双飞”。
然而这些平时极为劲爆的消息都不及最后一个消息令人震惊:那首剑诀是他方才打斗时新作的。
这怎么可能!
他虽在年轻一辈称得上是出类拔萃,可终究只有五品修为。
“燕双飞”乃是一品通天境大宗师楚游的杰作,他是如何能在比武之时作出这样一首剑诀?
除非是……剑仙下凡!
从今天始,中原武林记住了这样一个名字:萧沉阁!
萧沉阁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羞涩地摆摆手,清清嗓子,道:“低调,低调哈!只是妙手偶得,没什么了不起的。”
台下无数女侠灼热的目光似要将这个年轻人吞没:剑诀如此霸气,本人却这么谦虚,还这么帅,爱了爱了!
仿佛是女人的天性,楚初墨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些目光,轻轻扯了扯萧沉阁的衣角,抬起雪白的下巴尖,眼神看向王尊。
萧沉阁回过神来,想起来还有正事要办,转向王尊,冷笑一声:“哼!服了么?”
王尊不动声色,缓声道:“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老朽爱才,拼着受些内伤,也绝不肯让晚辈们有闪失。孩子,你们打不过我,还是速速下台去,若再动起手来,刀剑无眼,失手伤了你们,那可是天大的罪过。”
萧沉阁喝道:“好一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今日我便让天下英雄知道你的真面目!”
王尊道:“这位少侠,你说什么,老朽听不明白。”
萧沉阁运起丹田之气,让自己的声音远远送出:“这老畜牲草菅人命,滥杀无辜;白日宣淫,奸淫少女,!真可谓是人面兽心,禽兽不如!”
王尊目中闪过狠戾之色,沉声道:“这位少侠说什么,老朽听不明白。”
萧沉阁转身对着台下,朗声说道:
“那我就说个明白!
你诛惮派先哄骗我入门,在杀我灭口,为得就是不要让你诛惮派七只丧家之犬被我奕剑听雨阁林秋离一人打得落花流水的事情传扬出去。
多亏我反应快,否则早就死无葬身之地!
去年十月初五,我无意间撞破你奸淫良家妇女,又遭你追杀。
当时柳云宗柳少侠也在!被这小老儿伤了,如今生死未卜。
王尊,你不敢认账吗?”
听到这话,台下一片哗然,武当派更是登时炸开了锅,柳严急叫道:“小兄弟,你说什么?”
王尊眼珠转了一转,换了一副嘴脸,呵斥道:“一派胡言!”
又装作终于下定决心的样子:
“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隐瞒,这小子本是诛惮派弃徒,犯了门规,被逐出师门,如今习得一身武功,可谓造化不浅。
老朽起了爱才之心,只道年轻人误入歧途,尚有悔过之机,因此之前才没有言明。
如今这孽徒又胡编乱造,血口喷人,攀污师门,若是再污蔑老朽,休怪老朽不客气!”
萧沉阁闻言大怒:“信口雌黄,一派胡言!小老儿当真不要脸!”
王尊道:“难道你要否认曾经做过我诛惮弟子?”
萧沉阁道:“我是曾经做过几天诛惮弟子,可那是……”
王尊脸上似笑非笑,打断萧沉阁:“那好,既然你说我要杀人灭口,以你的武功,在我天禅山地界,又是如何逃脱的?”
其实这也是王尊始终想不通的一点:他跌落深谷,为何竟然不死?
奕剑听雨阁又是从哪里将此人捡走?
其实不光王尊,楚腾也想不明白。
不光楚腾,萧沉阁本人也不是特别清楚……
萧沉阁道:“我是,是……”
这时萧沉阁想到奕剑谷与世隔绝,定然不能说出奕剑谷所在的秘密,当下有些为难。
王尊见萧沉阁稍一沉吟,立即转身对台下道:
“这孽徒被逐出师门,心有不忿,不知从什么地方打听到武当派少侠柳云宗失踪,便编了这样一个故事,让原本毫不相干的两件事情糅在一起,混淆视听。
今日这个孽徒目无尊长,污蔑于我,老朽从未见过柳云宗柳少侠,更是跟柳少侠失踪一事毫无关系。
老朽处处忍让,可这孽徒得寸进尺,今天我王尊须为诛惮清理门户!”
楚初墨见王尊眼中杀意又起,道:“你这老奸人,竟然反咬一口,你还要打,大不了我们与你再打过,你要杀了我俩,也没那么容易。”
这时乌承德道:“小姑娘,这小子信口雌黄,胡说八道,看你如花似玉,莫要受他欺骗,枉送了性命,岂不可惜?”
“胡说,剑仙少侠怎可能作出这等事来?”
“你没听到王掌门说他是诛惮派弃徒?”
“对啊,而且他自己也承认了!”
“我就说怎么可能有人天纵奇才,临场作出此等惊天动地的剑诀,现在看来,这剑诀是这个萧沉阁从哪位前辈那里剽窃的也很难说!”
“对啊,什么剑仙下凡,你也信?这怕是欺世盗名之徒!”
“你怎么不去‘剽窃一个!这剑诀精彩绝艳,除了剑仙,再无人能够写就!”
台下众人一时间各执一词,一时局面乱成一片。
这个王尊,真是个“节奏大师”,短短几句话,就将节奏带偏。
越是这样,越不能急,如今便卡在没办法言明自己如何逃出生天……
萧沉阁猛然间想起什么:“我的思路被这厮带着走了!不如换个思路,只须证明他曾对我出手,想要杀我灭口!”
转头往台下寻去,果然在众多诛惮派弟子中寻到尚檀松的身影,登时喜出望外,高声说道:“我误入诛惮派门下,第二天便被诛惮派王恭勉推入水中,试图溺死,此事千真万确,有诛惮派弟子尚檀松为证,此时他就在台下,不信我们可去问问诛惮派尚檀松。”
尚檀松突然被cue,吃了一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从“吃瓜群众”突然变身“瓜农”。
王恭勉叫道:“绝无此事!你血口喷人!你,你这个诛惮派弃徒,胡乱攀咬……”
王尊不知谁是尚檀松,只是望着诛惮派弟子方向,放慢语调,语气中却略带威胁:“檀松,你不必惊慌,只需如实说来,任何人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此时全场都往诛惮派弟子方向望去,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尚檀松呼吸急促,咬了咬嘴唇,张了张嘴,一时却没说出话来,随后轻轻呼了口气,垂下了眼睛,声音有些颤抖:
“掌门,我入门时确与这位师弟有过一面之缘,但他所说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过。”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人群开始议论纷纷。
嘲讽,诋毁,谩骂,仿佛要将萧沉阁这个“攀侮师门”的二五仔、“欺世盗名”的剽窃者淹没。
仿佛忘记了片刻之前,他还是众人口中人人敬仰的“剑仙下凡”。
方才将他捧得多高,现在就要将他摔得多狠。
楚初墨开口道:“你们不要听信那人一面之词,他们是串通一气,污蔑沉阁!”
话说出口,转眼间便被如潮的谩骂声淹没。
萧沉阁望着尚檀松,心似被什么拽着坠下去。
是自己考虑太不周全,为什么会笃信尚檀松会为自己作证?就因为那日他让自己上船吗?
人性啊!给自己上了一课。
这时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沉默片刻,随即一甩头发,朗声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天下英雄大都有眼无珠,忠奸不辨,哈哈哈哈哈哈,多说无益,想斗?来!”
坐在角落里的马东旭依旧垂着眼皮,此时开口高声道:“我虽说没见到他落水,可那日讲武堂里,这孩子确实是湿着身子,大厅里那许多人,不会都忘了吧?或许是他自己不小心落水的罢。”
马东旭在诛惮派地位虽然不高,辈分却摆在那里,听到马东旭开口,聒噪的人群又开始安静下来。
马东旭讪笑几声:“呵呵,呵呵,那日这孩子在讲武堂跟王师兄对峙,说得仿佛确实就是有人将他推进水里,想要将他溺死的事情。”
随后又斜眼看了一眼尚檀松:“时隔数月,有人竟完全忘了,怎么,年轻人记性反而不如我这个老头子了。”
听到马东旭仗义执言,萧沉阁心中先是一震,随后一道暖流涌入心头,对自己先前对马东旭倨傲态度感到有些内疚,心道:“原来不是所有人都似这般颠倒黑白,这世间毕竟还有公理在。”
王恭勉叫道:“马东旭!你可别胡编乱造,你,你别忘了你什么身份!”
萧沉阁此时深深呼吸,使自己静下心来,有马东旭这番话,自己就有了反击的角度。
再年轻几岁,劳资年少轻狂的时候,可是当过一段时间的“键盘侠”。
那段时间,豆瓣、贴吧、虎扑、微博,处处都是劳资主持正义的战场!
今天就让你王尊明白什么叫“键盘侠”!
随后朗声说道:“王尊!孰是孰非,咱们来好好捋一捋!”
王尊沉声道:“你这逆徒,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吗?”
萧沉阁道:“不是狡辩,是拆穿你的谎言。”
王尊讥讽道:“哦?既然你说我追杀你,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是如何逃出生天?”
萧沉阁昂然道:“这是秘密!试问哪个门派没有秘密?哪位前辈没有秘密?王尊,你就没有秘密吗?”
这笃定的语气,仿佛在质问每一个人:你没有秘密吗?
你既然也有秘密不愿告人,为何非要让我说出自己的秘密?
王尊眉头一皱:“你这是狡辩。”
萧沉阁道:“既然是人都有秘密,咱们就捋一捋不是秘密的,你怕了么?”
王尊道:“我有什么好怕的?”
萧沉阁道:“关于那日王恭勉推我下水,想要溺死我之事,你我各执一词,两个人证,一个说有,一个说没有。”
王尊微微颔首:“那此事便不用说了,继续往下说。”
萧沉阁抓住王尊这不算破绽的破绽,攻击性十足:“这么急着将此事揭过,怎么,你怕了?”
王尊道:“荒唐!只是因为此事说不清楚……”
萧沉阁打断道:
“怎么说不清楚!
你的人证尚檀松是刚刚入门不久的弟子,会说什么话,还不是你说了算?
我的人证马东旭则是你的师弟,辈分甚高,自然不会为了我一个‘诛惮弃徒说谎。
其中原委,不是很清楚吗?”
王尊心中一沉,依旧不动声色:“说来惭愧,我与马师弟一向不睦。”
言外之意,马东旭是在抓住这个机会攻讦自己。
萧沉阁冷笑一声:“哼!就算你们不睦,也只是师门之争,若真无其事,犯得着为了我一个‘弃徒坏了诛惮派名声吗?大家心里都有杆秤,你这话有几分可信,大家心里都清楚。”
先入为主,暗示王尊此话不实。
随后又道:“你滥杀无辜,草菅人命,此为罪一;你奸淫少女,白日宣淫,此为罪二。”
王尊怒喝道:“一派胡言,辱人清白!你说话要负责任!”
萧沉阁道:“据我所知,诛惮派并无女弟子,那些女子,定是从山下虏来的,只需在天禅山附近细细调查,看一下是否有妙龄女子和幼女失踪即可。”
点明方法,日后可以核实,强调自己无愧于心。
王尊眉头一跳:“你口说无凭,至于调查,也是今日之后的事了,你这是在拖延时间。”
萧沉阁长叹一声,缓声道:
“那日我从王恭勉手上勉强逃得一条性命,偶然间撞到王尊这个衣冠禽兽对数名花季少女实施暴行。
彼时,若是出头阻止,等待我的,可能就是死亡。
我本可以一走了之,我也想一走了之,甚至当时我已经回头,想要离开。
可一声幼女的啼哭让我迈不开离去的步伐!
我若一走了之,便是枉自为人!”
说罢停顿片刻,泫然欲泣。
感情攻势,收获同情。
沉默片刻,萧沉阁低着头,沉声道:“那日我知我是以卵击石,迈步向前,慷慨赴死,灵光乍现,偶得一诗。”
随后萧沉阁抬起头来,红着眼眶,盯着王尊的眼睛,一字一句念道:
“十年磨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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