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逍遥小儒仙 首页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112章 浩气可以耀八荒[2/2页]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生生世世小说]https://m.3344xsla.com最快更新!无广告!

    p; 裴青荃将哈达如何追赶,三人如何逃脱,这蒋捷伸出援手,如今去往何处等事一应说了。

    敲门声响起,裴青荃从萧沉阁床边弹到地上,随后道:“请进。”

    蒋捷听闻萧沉阁已醒,前来同萧沉阁见礼,此时推开虚掩的门,进门向萧沉阁作揖道:“萧少侠,在下蒋捷。”

    萧沉阁挣扎着边起身边道:“在下萧沉阁,谢蒋公子救命之恩。”

    蒋捷见状,赶忙快步走到萧沉阁身旁,扶着萧沉阁躺下,道:“萧少侠置生死于度外,驰援常州,实乃英雄,在下佩服得紧,至于有幸能救少侠,实在举手之劳,不值一提。”

    萧沉阁似是想起什么,仰头道:“方才听到有人吟诵,可是公子?”

    蒋捷道:“哦,正是在下,是否打扰萧少侠休息?”

    萧沉阁道:“怎么会!这次词句哀怨,意境悠远,沈博绝丽,可谓缀玉联珠,实乃不可多得的佳作,特别是下阕结尾那句‘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咋听便有沧桑哀伤之感,越是咀嚼,越是萦绕心头,久不能消散。敢问这词可是公子所作,又是什么名字?”

    萧沉阁竟于诗词有如此造诣,蒋捷眼前一亮,道:“萧少侠谬赞,这词名叫《一剪梅·舟过吴江》,是在下所作,江水涛涛,去国离乡,心有所感而得。想不到萧少侠竟也是同好。”

    萧沉阁道:“只是平时喜好,跟蒋公子不可同日而语,但是方才这首《一剪梅·舟过吴江》,我终其一生,也未必有此佳作。不知公子可否抄录一份,让我细细拜读。”

    蒋捷道:“萧少侠过谦了。至于拙作,如不嫌弃,在下抄录一份赠与萧少侠。”

    萧沉阁道:“多谢蒋公子了。”随后两人一同顺着窗户望出去,一时无言。

    望着窗外奔涌的江水,想起常州城一同浴血奋战的将军麻士龙、将军尹玉、知州姚?、通判陈?荨⒍纪沉跏τ隆⒒す?峦虬病⒒褂谐V莘苡驴拐?那??蛲虬傩铡???堑拿嫒莞∠盅矍埃?缃裼械挠⒂戮鸵澹?械纳?牢床罚?溉罩?吧鄙?鹛斓牡赜?跋笥钟咳胄耐罚?缃窕腥绺羰溃?磺槐?嘣谛刂蟹?浚?郧致哉叩暮抟庖苍陧б馍?ぃ?旨?獯蠛煤由剑?徊讲讲鲜常?闹型聪Р灰选8丛拥男男鬏尤疲?舫粮蟠耸笨?卩??溃骸啊?鞴馊菀装讶伺祝?炝擞L遥?塘税沤丁???

    一股愁绪无从排解,萧沉阁望向蒋捷道:“蒋公子,可有酒?”

    蒋捷道:“有!”随后又望向一旁的裴青荃:“只是萧少侠受伤还未痊愈,令正特意嘱托,饮食中不能沾酒。”

    “令正?”萧沉阁心中疑惑,望向裴青荃。

    裴青荃俏脸微红,对着萧沉阁挤挤眼。

    萧沉阁虽然不解,却不戳穿,向着裴青荃道:“喝一点也不行么?”

    裴青荃心虚,但嘴上依旧不肯示弱道:“你看着办,反正这船上不比地上,缺了许多药材,我只能凭着现有材料尽力替你调养身体,你喝得越多,便好得越慢。对了,你不是向来不爱饮酒么?”

    萧沉阁道:“那我就喝一点。”

    裴青荃白了萧沉阁一眼:“你爱喝便喝,我从来管不了你。”这句话的语气,仿佛自己真是萧沉阁的妻子,裴青荃说完也意识到这点,挑挑眉毛,不再言语。

    蒋捷在一旁听了暗暗发笑,差人取了一壶好酒、两个酒杯,亲自为萧沉阁斟了大半杯,递给萧沉阁,又为自己斟满,举杯道:“萧少侠,你有伤在身,不宜多饮,就只喝一杯罢。我敬你!”

    萧沉阁也举起酒杯道:“多谢蒋公子!”随后一饮而尽。这酒虽称不上琼浆玉液,却比麻士龙的烈酒好得多了,酒虽苦涩,却不辛辣。一杯入喉,萧沉阁怀念起那日麻士龙递给自己的劣质烈酒来,哀伤并未消减分毫,反而似乎更甚,开口道:“蒋公子,我想再讨一杯酒,祭奠战场上死去的兄弟。”

    蒋捷道:“那是自然。”弯身接过萧沉阁递过来的酒杯,这次斟了满满一杯,递给萧沉阁。

    萧沉阁接过酒来,长叹一声,将手伸到窗外,把酒倒入滚滚江水之中。江水奔流,萧沉阁此时思绪起伏,仿佛又回到那夜,与麻士龙初相逢,同义军并肩作战,可转眼麻士龙便死在常州城下,然后是坚守常州,遇到那一对老夫妻,夜战哈达,再然后是血染城头,诸将战死,常州城破,变成人间地狱……这几日的经历如走马灯一般浮现眼前,心情激荡,眼眶渐渐湿了起来,又想到楚初墨不知身在何处,心中伊人,何时能再见面?楚腾惨死,自己身负血海深仇,既没弄清楚十六年前事情真相,又还未完成赵清默临终所托,险些让赵小刀身陷敌手,回想这一路走来,似乎一事无成,如今国家危亡,四面楚歌,前途未卜,前路又在何方?想到这里,萧沉阁重重地叹一口气,终究是热泪覆面,低声啜泣起来,随后索性对着江水放声大哭,泪水奔涌,宣泄着心中的痛苦与压抑。

    赵小刀见萧沉阁竟尔哭了起来,初时有些担心,可萧沉阁哭得伤心,竟颇具感染力,引得赵小刀想到从小相依为命的爷爷惨死,自己孤苦伶仃,萧沉阁身旁又不能久伴,到了临安,也不知将面对什么,心中难过,也“哇”地哭出声来。

    裴青荃起初觉得好笑,觉得萧沉阁只饮一杯,便不能自控地痛哭不已,后来见萧沉阁和赵小刀哭得认真,继而跟着两人难过起来,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这一路坎坷曲折,其中血泪,谁又能懂?如今遇此良人,自己却身心残破,心中一边奢望,一边不断否认自我。悲从中来,也无声地流起泪来。

    蒋捷也是性情中人,此情此景,勾起心中悲伤。从自己针砭时弊,弹劾贾似道被贬,郁郁不得志,到如今王朝节节败退,临安岌岌可危,谁都知常州一失,便是大厦将倾……自己带着家眷一路南下,就真的安全么?念及此处,又痛饮一杯,也放声恸哭起来。

    人人穷途,世事多苦,在人生的某一个阶段,或者总有那么一个时刻会想要痛哭一场罢。四人齐哭,谁又不是穷途之哭?

    这一哭,哭得酣畅,哭得痛快,哭得尽兴,大哭方止,哭过之后,几人都觉愁绪稍减,心境略平,彼此又再相视一笑,又哭又笑,岂不疏狂?从此之后,几人便有“同哭”之谊。

    蒋捷整理好仪容,告辞离去。

    待蒋捷离开,萧沉阁让赵小刀去船上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将其支开。随后示意裴青荃将门关上。

    裴青荃将门掩上,眉毛一挑,先发制人,转身道:“想说什么?”

    萧沉阁道:“蒋公子是个君子,又于咱们有救命之恩,为何还要骗他?”

    裴青荃知道萧沉阁是指自己假扮他妻子的事情,道:“我一开始又不知道。”又瞪了一眼萧沉阁:“嘴长在我自己身上,我乐意,你以为我想假装……”说了一半,脸又有些红了,不再说下去。

    裴青荃既已这么说了,萧沉阁又岂能不懂裴青荃这些女儿心思,隐隐也明白其中缘由,将话题岔开:“那夜你跟黎孔说了些什么?”

    裴青荃心中一颤,道:“唔,没什么,怎么?”

    萧沉阁道:“圣女姐姐,我以诚待你,希望你不要瞒我。”

    裴青荃挑挑眉毛,道:“其实我早知道黎孔这个人,他本是汉人,家人在战乱中被蒙兵奸淫屠杀,他是唯一的幸存者,大漠一烟阁看他身负血海深仇,心志又颇为坚定,是个可用之人,就谎称是金人杀他全家,教他武功和蒙语,假意帮他报仇,实则哄骗他替大漠一烟阁做事。”裴青荃刻意隐去此事中裴紫苑和耿弓的部分,心中愧疚,自我安慰道:“他待我以诚,我只是暂时不告诉他事情全貌,也不能算骗他,耿弓怎么说也算是他的师叔,现在实在不敢直接告诉他是哥哥谋划将其杀害,日后定会以实相告,希望他不要怪我。”

    萧沉阁道:“金人亡国已有数十年之久,这样算起来那时黎孔只是个不大的孩子。”

    裴青荃道:“那事就在十几年前,其实黎孔并没那么老,他只有五十多岁,只是他为仇恨所累,练功又殚精竭虑,身心俱疲,显得老罢了。”

    萧沉阁奇道:“那他只消算算时间,便知道杀他家人的不可能是金人。”

    裴青荃道:“所以说他蠢。”

    萧沉阁沉吟片刻,道:“这番毒计,恐怕是裴紫苑的手笔罢?”

    裴青荃心中一惊:“他好聪明!”嘴上却波澜不惊:“你怎知道?”

    萧沉阁道:“果然!除了他,还有谁有这番诡谲心思?所以你告诉黎孔实情,那黎孔便不再与你为难?怪不得……”

    裴青荃松一口气,道:“我并未见过黎孔,只是猜测是他,多亏他们派的是黎孔,若是其他高手,我和小刀危矣!话说回来,小刀年纪轻轻,却能临危不惧,身手着实是好,不比那黎孔差出很多。”

    萧沉阁道:“赵清默是个了不起的高手,小刀从小学艺,根基牢固,她人又聪明,悟性极高,武功自然不差,何况还有‘金风玉露加持,未来更加不可限量。”

    裴青荃道:“你怎想起来问黎孔?”

    萧沉阁道:“那日常州城墙之上,阿古达木亲自来了,若非黎孔反戈一击,出其不意,死死抱住阿古达木,给了我打伤他的机会,恐怕我难以脱身。”

    裴青荃道:“阿古达木都来了?看来蒙古人对常州城是势在必得。那黎孔呢?”

    萧沉阁轻叹一声:“被阿古达木一掌打死。他以为他在报恩,殊不知认贼作父,助纣为虐,是说起来,也算个可怜人。只是他为虎作伥,作恶不少,这番结局,只能说造化弄人,令人唏嘘。”

    这时赵小刀用肩膀把门轻轻撞开,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盛着三碗面和三双筷子,其中一碗里窝着两颗鸡蛋。

    裴青荃见状眉毛一挑:“呦,还给我拿了一碗。”

    赵小刀将托盘放到桌子上,道:“你不吃我吃,我吃两碗。”又端起一碗面递给萧沉阁:“哥哥,你受了伤,吃这碗有鸡蛋的。”

    裴青荃玉臂一伸,端起一碗面来:“我偏偏要吃。”

    萧沉阁伸手接过面来,道:“小刀,你年纪小,还在长身体,也吃一个蛋。”说着夹起一颗鸡蛋,放进赵小刀碗里。

    裴青荃白了赵小刀一眼,拖长语调调笑道:“哦,我这知道了,你故意要了两颗鸡蛋,算准了没我的份儿,真有你的。”

    赵小刀瞪了裴青荃一眼:“要吃自己去拿。”又喜滋滋地对萧沉阁道:“谢谢哥哥!”

    裴青荃幽幽道:“吃罢,吃罢,吃饱了快快长大,长大了就能嫁人啦!”

    赵小刀登时羞红了脸,想要说些什么,却一时语塞:“你,你……”

    萧沉阁道:“青荃,咱们小刀还小,说那些干什么。”

    裴青荃挑挑眉毛,吸溜一口面条:“小刀替我端来的这面条味道真不错。”

    方才一番恸哭,也颇消耗体力,三人都觉得有些饿了,吃起面来。

    赵小刀边吃边道:“哥哥,你待会取一对儿‘金风玉露服下,内伤好得快些。哦,对了,这是我给哥哥的,不算爷爷给哥哥的那一对儿。”

    萧沉阁闻言放下筷子,正色道:“小刀,答应收下那一对儿‘金风玉露是为了让赵老前辈放心,我本就没打算再拿。但是有几句话要同你讲明白,这‘金风玉露是疗伤圣药,人人梦寐以求的瑰宝,你爷爷留给你的遗物,是十分宝贵的东西,你可不能这样随便赠与他人。”

    赵小刀边听边把小嘴撅得老高,随后道:“哼!哥哥,你是不是又当我年纪小,不懂事?哥哥,我虽年纪不大,可却不是不懂事儿,我早知道‘金风玉露十分宝贵,哪里有‘随便赠与他人?爷爷给你的那对儿,是爷爷给你的,跟我可没关系,不过你既然答应了,就不应该反悔。给徐老前辈的那对儿,是因为他教你那套方法,对你有恩,爷爷说了,‘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再说徐老前辈是为了钻研武学才受了那么重的伤,他又是为了抵抗坏人才那样钻研武学,这种气魄,令人钦佩,所以才给老前辈一对儿。哥哥你也是为了国家才受了伤,而且到临安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危险,得快些好起来。还有,还有就是,你是我最好的……哥哥,我乐意给你吃。那你说说,我哪里有‘随便赠与他人?”

    萧沉阁仔细听完赵小刀这一番辩白,伸手摸摸赵小刀的头,望着赵小刀道:“小刀,对不起,是哥哥不对,理所应当的认为是你年纪小,欠考虑,其实这是对你的误解。你年纪小,却很聪明,也很懂事,有些事情,看得比我通透。”

    赵小刀笑起来:“嗯!所以哥哥,咱们说好啦,待会儿吃饱啦你自己去取一对儿‘金风玉露。”

    萧沉阁道:“小刀,你说得对,人无信而不立,我既答应了赵老前辈,就不应该反悔。但是‘金风玉露如此宝贵,赵老前辈身患肺疾,许多年来也才服用两对儿,我怎好一人取三对儿?这样罢,咱俩商量一下,我待会儿取一对儿‘金风玉露服下,那就算是老前辈赠与我的那一对儿,以后就不再取,你也不必再额外赠与我,如何?”

    赵小刀沉吟片刻,还未开口,裴青荃分别对两人道:“你既这么想送,你又不想要,不如送给我,让我也瞧瞧这神奇的药丸究竟是什么样子。”

    赵小刀道:“才不给你呢!”随后对萧沉阁道:“那咱们一言为定,待会儿可别忘啦!”

    萧沉阁点点头:“如此,便谢谢小刀啦!”

    裴青荃摸摸赵小刀的头,嗔道:“小刀,若是我身负重伤,需要一对儿‘金风玉露来救命,你是不是就见死不救啦?”

    赵小刀想了想:“也不一定,若是你不再欺负我了……”

    裴青荃一把将赵小刀揽进怀里,双手轻揉赵小刀的头,将赵小刀头发揉乱:“好你个没良心的,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赵小刀边挣扎边道:“还说没欺负我?你再揉!再揉就绝对不给你了!”

    裴青荃笑起来:“咯咯,不给我就揉到你给,咯咯。”

    萧沉阁望着两人打闹,不禁也面露微笑,这是这许多日子以来,为数不多的欢愉,虽然短暂,却弥足珍贵。

    夕阳西下,萧沉阁望着江水瑟瑟,有感而发,取来纸笔,作一首《一剪梅·常州英雄祭》:

    “前日昼短寒夜长。脚踏城墙,力斩苍狼。如今惶惶渡大江。如梦黄粱,四顾茫茫。

    穷途恸哭泪千行。壮士死国,公子失乡。常州忠魂悲且壮。刀也喋血,剑也饮霜。”

    全词一气呵成,读来水准虽同蒋捷那首《一剪梅·舟过吴江》相去甚远,可也足以自慰。

    是夜萧沉阁服下一颗“金风”,第二日,又服下相应“玉露”,数日之内,在裴青荃悉心照料下,不但内伤好了大半,内功修为也是进益良多,再上层楼。

    大船顺江而下,为躲避岸上蒙古行军,行进速度虽慢,日子一长,也到了入海口处,又从海上绕道临安,此时已经到了临安左近。

第112章 浩气可以耀八荒[2/2页]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