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离开[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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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烟从灯盏里飘开, 焦味充斥鼻端，居云岫愕然地看向战长林，帐幔里, 他眼睫微垂，一双黑眸坚定有光。

    居云岫心似被无形利爪攫住, 既震惊于他举动，又鄙薄于他发言“重新追一次, 就不是破镜重圆了？”

    战长林全然没有反省自觉, 嗯一声“重新追，就是重新铸镜子, 会是一面从头到尾不再碎裂镜子，自然不是‘重圆了。”

    居云岫驳斥道“荒谬。”

    战长林道“追不上是荒谬，追上就不是了。”

    居云岫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战长林看到她被自己说愣了, 唇角微微一动。

    床畔烛火可亲，战长林这一笑因伤痛疲惫而草草收场, 笑完, 他径自道“日后居松关登基，我便是大齐最厉害镇国大将军，你则是大齐最尊贵长公主, 大将军跟长公主，一听就很般配。”

    居云岫敛着目光，提醒他“便是长公主，那也是有夫婿长公主。”

    战长林心道“亡夫算什么夫”, 嘴上只道“见风使舵之人，居松关不会留。”

    居云岫便道“我夫君, 他不会不留。”

    战长林眼睛里意气因这一句“我夫君”一黯, 他竟差点忘了, 居云岫跟赵霁是要光明正大做夫妻——在天下人眼里做夫妻。

    居云岫看到他黯淡脸，欲言又止。

    门外突然传来小心翼翼敲门声，居云岫忙道“进。”

    程大夫端着一碗刚煎好药走进来，似怕惊扰到床上战长林，压着声音向居云岫说道“郡主，既然公子醒了，便请他趁热把这药喝下去罢，不然外损内耗，公子再强健体魄也招架不起啊。”

    居云岫点头“放下吧。”

    程大夫把药放在案几上，抬头时，瞄了一眼床上情形，看到战长林还是一副失魂落魄模样，心里更痛更急，走前，又一次交代道“郡主，这药一定要让公子喝下啊。”

    居云岫应对完程大夫，看回战长林，半晌，道“喝药吧。”

    战长林疲惫地道“没力气。”

    居云岫不吃这一套“我看你跟我说话挺有力气。”

    战长林如实道“我就这点力气，全用来跟你说话了。”

    居云岫沉默。

    战长林道“放着吧，一会儿他们会喂我。”

    案几上飘着热气，药苦味和灯盏里残余焦味混杂在一起，更折磨人了，窗外雨也喋喋不休，聒噪着人耳膜。

    居云岫看着那碗黑漆漆药，片刻后，伸手拿了过来。

    战长林侧目。

    居云岫坐在烛灯前，用汤匙缓慢地搅拌热气腾腾药汁，道“还能坐起来吗？”

    战长林胸口突然一酸，忍了一会儿，才道“会疼。”

    居云岫道“那就躺着吧。”

    汤匙碰过瓷碗声音低低地响在耳畔，居云岫舀起一勺药汁，就唇吹了一会儿后，俯身喂来。

    战长林忙打开唇。

    温暖药汁浸入唇里，靠近，还有居云岫发间微微湿濡香气，战长林喝着药，眼眶泛起一圈潮湿。

    这是居云岫第一次喂他喝药。

    “烫不烫？”

    居云岫喂完一口后，耐心地询问，目光褪了刚刚清冷，多了一些柔和。

    战长林道“不烫。

    居云岫又舀起一勺，药汁苦气顺着热气直往上冒，她不由又问“苦吗？”

    战长林道“不苦。”

    居云岫看他一眼。

    战长林眼睛黑漆漆，眼眶却有一圈微红，居云岫心头微震，移开了眼。

    夜雨潇潇，战长林乖乖地喝完了一大碗药，这是他第一次喝居云岫喂来药，他所喝过，最甜药。

    ※

    悠扬钟声破开晨雾，顺着风朝着四面八方传去，客房里，赵霁凭窗而坐，听王府里来护卫禀报城里事态。

    昨夜他醒来时，已是深夜，窗外下着滂沱大雨，守在他床边只有延平。

    他到底是怎么从虎口脱险，回到白泉寺，延平也讲不出个子午卯酉，只说是居云岫联络了驻守在奉云三万援军，这才拿下了叛贼胡靖，解了茂县之围。

    那，前天夜里，那个头戴斗笠，手握陌刀男人又是谁呢？

    护卫在耳边娓娓道来，讲正是破城细节，赵霁道“你是说，带我出城，是跟胡靖闹翻后江蕤？”

    护卫道“正是。”

    赵霁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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