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昏迷[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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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光透过窗柩, 忙乱屋舍里人影碌碌，地板上、床帐上全是斑驳血，水盆里泡着一条又一条浸着血污棉布。

    “快, 快给他按着……”

    程大夫一边指挥，一边替战长林清理下一处伤口，转头拿铍针时, 紧跟着吩咐侍女给另外两把镊子、剪子消毒。

    烛火烧过一把把砭镰，不多时，“呲”一声，皮肉被烧红刀锋烙压声音传入耳里, 守在床边侍女锁着脖子不敢细看, 程大夫额汗濛濛，低着头，一点点地剔除伤口里脓血。

    “快换水来！”

    “压着, 别撒手, 快快按住他！”

    “再换盆水！”

    “取布条来！”

    “……”

    日头逐渐被阴云遮蔽，屋里光也被压着，透着一股喘不来气窒闷感。

    居云岫坐在屏风外，身形笼在暗影里，目光凝着窗外大街。

    有商贩在树荫底下卖着胡饼。

    “胡饼, 胡饼, 新鲜出炉胡饼……”

    居云岫眼前浮现出一个竟有些陌生少年。

    少年坐在树荫底下啃胡饼，一双眼挑上来，目光幽怨。

    少年站在摊铺前卖胡饼，环着胸, 目光再次挑上来时, 多了些狡黠与得意。

    ——苍龙军没给你发军饷吗？

    ——发啊, 都攒起来了，等着娶媳妇时用。

    少年大喇喇地笑，拿着一块胡饼来蹭她嘴唇。

    蹭上后，少年笑得更恣意了。

    “轰——”

    一声惊雷霹开天幕，瓢泼大雨唰唰而下，树荫底下吆喝声变成一声惊叫，商贩手忙脚乱地收着摊铺。

    行人仓皇避雨，一人本来都拿了块胡饼，因着这雨，立刻又丢开了饼。

    胡饼从摊铺上滚落下来，被踩进雨水里。

    大雨滂沱，街上乱做一团。

    身后，房门开了又关，关上没多久又被打开，侍女忙碌地进进出出，踩得地板上血迹更脏乱了。

    扶风双靴溅着泥污，阔步走入屋里来，向窗前居云岫禀告道“郡主，没有找到……”

    居云岫目光仍凝在窗外雨里，开口时，声音极冷“再找。”

    扶风应是，走前，正巧听到程大夫焦急命令声，不由又朝屏风内望了一眼。

    雷声轰然不绝，天光一点点地黯下来，乌云越压越厚，像是要把整座城吞入腹中。

    屋里点燃了烛灯，一盏盏灯火因着人影走动而晃来晃去，晌午时，内室里动静终于消停下来。

    居云岫回头。

    程大夫精疲力竭地走出来，看到坐于窗前居云岫，忙又行礼，他本以为居云岫早走了，这厢多少有些惶然，想到里面那人情形，脸色更是难看。

    “如何？”

    外面雨声很大，居云岫这一问便更显冷厉，程大夫心里“咯噔”一声，道“公子根基强健，想必……是能挺过。”

    雷声滚落，居云岫绷着脸庞被电光照亮，程大夫匆匆一瞥，心里更慌，反复擦着头上汗“这一次……主要是那晚公子被横梁所砸，内伤太重，休养一日，根本无法痊愈，且背部烧伤……”

    “此事，我为何不知？”

    程大夫冷汗涔涔，思及前因后果，心里又是紧张，又是痛惜“那日在河边替公子处理伤势时，公子怕郡主担忧，执意不准属下走漏伤情。至于公子入城一事，属下并不知晓，不然一定会想方设法劝阻郡主啊！”

    程大夫沉痛一叹。

    窗外雨越下越大，雷声都碎成了滔天水声，居云岫懊悔地闭上眼睛。

    屋里久久沉默，良久，居云岫吩咐璨月“扶程大夫下去休息。”

    程大夫走后，居云岫仍然坐在窗前，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璨月走回来，神色十分复杂。

    隐瞒战长林伤势一事她也有份，只是刚刚程大夫没有供出她来，如果说程大夫是“不知者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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