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流言[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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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娘若是知道了，会内疚的。”顾元瑾说道。

    nbsp自从阿爹去世以后，阿娘一个人照顾他们三个孩子，又当娘又当爹，已经足够辛苦，却还时常觉得亏欠他们。

    nbsp若是知道他不去读书是因为家里没钱，还不知道要怎样自责。

    nbsp他们家里的情况，就算不欠债，也读不起松风书院，倒不如不开这个口。

    nbsp相比看到阿娘伤心难过，他宁愿被阿娘责骂。

    nbsp谢云昭听完，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松风书院什么时候开始招收新生？”

    nbsp顾元瑾听懂了她的意思，忙道：“阿姐，我在家也能读书，不用非去书院不可。”

    nbsp眉宇间颇为坚定，还带着天真的自信。

    nbsp“哦？”谢云昭一笑：“既然如此，我出一道策论题给你，你若能写出来，那去不去书院随你。”

    nbsp顾元瑾怔了怔，策论他才刚刚入门而已。

    nbsp但想到先生对他的夸赞，他觉得挑战一番也未尝不可。

    nbsp“阿姐出吧。”他正襟危坐，跃跃欲试。

    nbsp谢云昭拿过纸笔。

    nbsp“盖圣人之王天下也，百官得其职，万事得其序。有所不为，为之而无不成；有所不革，革之而无不服……”【注】

    nbsp顾元瑾轻声念出题目，待谢云昭写完，念完题目的他已是呆愣当场。

    nbsp别说答题了，这题目他都看不懂。

    nbsp谢云昭见他脸色难看，道：“这是一道殿试策论题，你觉得你要读多少年的书才能写出这篇文章来？”

    nbsp顾元瑾愕然，殿试？

    nbsp他连发解试都还未曾经历过，就直接给他出殿试的题目吗？

    nbsp不过阿姐读过的书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多，竟然连殿试都有涉猎。

    nbsp谢云昭继续道：“我出此题并非是要为难你，但你寒窗苦读的最终目的是为官不是吗？为官是为了什么？为了治国平天下，为了百姓能过上好日子，你在家读书，只知家事，不知国事，不知天下事，与闭门造车何异？”

    nbsp顾元瑾愣住。

    nbsp“在家读书也得花费银钱，笔墨纸砚不都是钱？”谢云昭知道如果不把道理和他讲通，他是不会改变主意的，就算听话去了书院，定然也于心不安，难以集中心神读书。

    nbsp顾元瑾这个人，看似听话懂事，实则心里比谁都有主意，也或许是因为太懂事了，所以会自己给自己增加许多负担。

    nbsp长久下去，很难不憋出病来。

    nbsp谢云昭给他细细算账：“你在家独自写文章，和你在书院有先生指导，有同窗讨论的情况下写文章，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天差地别，更别谈收获，原本在书院一天就能写完且写好的文章，你在家要花十几天，你觉得哪个更划算？”

    nbsp顾元瑾神色松动，但还是顾虑：“可是——”

    nbsp谢云昭直接打断他：“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搞定，你安心读书就好。”

    nbsp她拍拍胸脯，嫣然含笑，神色轻松，他望而却步的束修在她眼里仿佛只是一件小事。

    nbsp不知怎的，顾元瑾竟也跟着轻松下来，抿唇叹道：“我们欠阿姐的已经够多了。”

    nbsp阿娘常说，要不是秦嫣阿姐，他们一家人，眼下还不知道过的什么日子，要他好好读书，以后一定报答秦嫣阿姐。

    nbsp可他连读书进学都是秦嫣阿姐替他操心，实在惭愧。

    nbsp“一家人说什么欠？哦——”谢云昭拉长声音，佯装伤心：“原来没把我当一家人。”

    nbsp要说欠，该是她欠宋兰两姐妹的才是，说到底，她和她们本就没什么关系，但宋莲护着她，宋兰收留她，她再怎么对她们好都是应该的。

    nbsp“怎么会？我早当阿姐是我亲阿姐的。”顾元瑾急忙解释，手足无措：“我这么说只是、只是……”

    nbsp谢云昭一笑：“我知道。”

    nbsp顾元瑾这才松了口气，和她说起松风书院的事情。

    nbsp天色暗下来，外面的雨声越发大了。

    nbsp此时的夔州城门口，一人一马冒着大雨在城门将要合上时飞驰而过。

    nbsp“什么人！”门口新来的小兵大喊，手持长枪欲拦。

    nbsp却见那人竟理也不理，速度飞快，径直骑着马往城中去了，很快不见踪影。

    nbsp而和他一同守城门的老兵们都见怪不怪的样子，脸上毫无异色地推着城门关上。

    nbsp“他你都不认识？”一个老兵说：“那是夔州霸王，劝你以后见到他远着点儿。”

    nbsp小兵讶异地睁大眼睛:“夔州还有这号人物？是哪家的公子？这么威风。”

    nbsp老兵看他一眼:“秦孟衡秦大将军知道吧？”

    nbsp秦大将军，那可是战功赫赫的大夏名将，他怎会不知？小兵面色一顿，神情变得古怪:“莫非刚才那位便是秦大将军的公子？”

    nbsp“不是他还能有谁？”

    nbsp小兵看了眼方才那白面少年郎远去的方向，啧啧两声:“听说秦大将军就这一个儿子，却是个整天打架闹事风流好色的纨绔子，如今看来，倒是所言非虚，啧啧，真是家门不幸。”

    nbsp老兵见他说秦大将军，不乐意了：“行了，那也是秦大将军的事，由得到你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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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我就说说不行嘛……”

    nbsp老兵抬手欲打:“我看你是闲的！”

    nbsp城门口因为自己而产生的言语官司秦书并不知晓，他一路骑马畅通无阻进了秦府的门。

    nbsp马鞭一甩，扔给迎过来的小厮，自己下了马，大步往内院去。

    nbsp边走边脱了蓑衣。

    nbsp“我爹病得可严重？”他问一路小跑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厮道。

    nbsp小厮接过递来的蓑衣，一面疑惑道：“将军病了？”

    nbsp秦书脚步一顿，小厮一时刹脚不及，撞到他身上，蓑衣上的水也撞上他的衣服，本就打湿了的衣服，这下浇得透透的，瞬间穿过层层布料沾上皮肤。

    nbsp“公子恕罪。”小厮慌忙告罪。

    nbsp秦书摆手让他下去，脚尖一转，先往自己院子去了。

    nbsp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换了衣服，直到他爹身边的老仆来催，这才往正院走。

    nbsp进了门，看到信上说自己病重的秦大将军正精神奕奕地坐在罗汉床上，满脸怒意地看着他。

    nbsp秦书敷衍地行了礼，也不等他爹发话，自去一旁坐了。

    nbsp抓了把花生一边剥一边问：“骗我回来干嘛？”

    nbsp秦孟衡气得抓起手边的茶杯朝他扔去：“你还知道回来，老子以为你死外边了呢！”

    nbsp秦书抬手将茶杯接住，对角落里的丫鬟招手：“我爹不喝茶，将这杯子都收下去吧，给我倒杯白水来。”

    nbsp丫鬟看了看秦孟衡，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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