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沙漠里的心事[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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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灌系统检修那天，小王第三次34;偶遇34;了古丽。

    nbsp34;这个阀门;他蹲在管道旁，装模作样地拧着早已修好的螺丝，34;好像又松了。34;

    nbsp古丽头也不抬地记录着数据：34;汉族同志，那个阀门上周刚换过新的。34;她的普通话标准得挑不出毛病，却带着一种刻意拉远的礼貌。

    nbsp小王讪讪地缩回手。自从上个月他在食堂当众给古丽送了一束沙枣花后，这个曾经会和他讨论数据的维吾尔族姑娘，就再也没对他笑过。

    nbsp34;我带着礼物去她家拜访，她阿爸找我谈话了。34;小王垂头丧气地坐在铁柱对面，手里捏瘪的啤酒罐咯吱作响，34;说他们家族不允许和汉族通婚。34;

    nbsp铁柱望着远处正在教孩子们认苗的古丽，夕阳给她精致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34;你知道她家的情况吗？她哥哥在反恐行动中牺牲了，阿妈哭瞎了一只眼。34;

    nbsp小王猛地抬头：34;我不知道......她从来没说过;

    nbsp34;所以你送花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回家要面对什么？34;铁柱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34;知不知道邻居会怎么说？39;看啊，古丽勾引汉族小伙子39;？34;

    nbsp啤酒罐34;砰34;地砸在地上。小王的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他心疼，特别心疼古丽这个姑娘。

    nbsp小王盯着地上扭曲变形的啤酒罐，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生疼。他突然想起那天在食堂，自己举着沙枣花走向古丽时，周围瞬间凝固的空气——维吾尔族工人们交换的眼神，汉族同事促狭的起哄，还有古丽刹那间苍白的脸色。

    nbsp当时他只当她是害羞。

    nbsp34;我他妈就是个混蛋。34;小王一拳砸在沙地上，指关节擦出血痕。铁柱没拦他，只是又开了罐啤酒塞过来。

    nbsp小王没接。他盯着自己沾满沙粒的手掌，仿佛第一次看清上面粗粝的纹路。这双手能修好最精密的滴灌设备，却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学会。

    nbsp34;她哥哥...是怎么牺牲的？34;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

    nbsp铁柱望着远处的晚霞：34;三年前特警队围剿暴恐分子，她哥哥给部队当向导。34;啤酒罐在掌心转了个圈，34;后来他们家在老房子墙上挂了个39;光烈属39;的牌子，古丽就再也没穿过红裙子。34;

    nbsp小王突然弯腰干呕起来。他想起自己送的那束沙枣花——维吾尔语里叫34;吉丽杜孜34;，火一样红的颜色。那天古丽接过花时手指在发抖，他还傻乎乎以为是感动。

    nbsp34;她现在...是不是特别恨我？34;

    nbsp铁柱嗤笑一声，34;知道维吾尔族谚语吗？39;真正的愤怒是沉默的河水，表面的涟漪才是宽容39;。34;

    nbsp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

    nbsp古丽正蹲在苗圃边，手把手教买买提的孙子辨认幼苗。她浅蓝色的头巾被风吹起一角，露出耳后那道淡淡的疤痕——小王现在知道了，那是她哥哥葬礼上，被极端分子扔的石块砸的。

    nbsp34;我该怎么做？34;小王把脸埋进掌心，沙粒硌得眼眶生疼。

    nbsp铁柱站起身，抖落裤腿上的沙粒：34;先学会用眼睛看，用耳朵听。34;他指了指苗圃，34;知道为什么她总穿长袖工装？因为要遮住手臂上被那些39;邻居39;扔的煤渣烫的疤。34;

第301章 沙漠里的心事[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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