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集：货币统一[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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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三、商路钱声

    nbsp驰道上的车轮声比往日急促了许多。郑国商人弦高赶着十二头肥牛西去，牛车上的钱袋里，秦半两碰撞的脆响盖过了牛铃。他想起半月前在函谷关，关吏验过通关文牒后，只用秦半两便缴了关税，比从前掏六种货币省时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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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34;弦高兄这是往咸阳送肥牛？34;对面来的商队里，燕国商人荆轲探出头。他车上载着辽东的貂皮，钱袋鼓鼓囊囊，34;俺这趟换了五百枚秦半两，在洛阳买丝绸时，掌柜的见了这钱，给的价都比别人高两成。34;

    nbsp弦高勒住缰绳，指着路边新立的石碑：34;你看那上面刻的，秦半两在韩、赵、魏境内都能通用，兑换点比驿站还密。34;石碑上的律令墨迹未干，最末行写着34;盗铸秦半两者，斩立决34;。

    nbsp两人在道旁酒肆歇脚时，见几个秦国商人正用秦半两结算。一枚钱换三斗粟，五枚钱换匹麻布，数钱的手指翻飞，铜钱在木桌上跳着清脆的舞。邻桌的魏国商人看得眼热，摸出本国的布币想换，被掌柜摆手拦住：34;客官不如往前再走三里，驿站便能换秦半两，比这布币好用多了。34;

    nbsp弦高看着这幕，忽然明白为何秦军能千里奔袭——粮草辎重的结算若是这般顺畅，兵锋自然能快人一步。他摸出枚秦半两放在桌上，铜锈在阳光下泛着青绿色的光，像块凝着岁月的玉。

    nbsp四、钱范之争

    nbsp临淄城的夜总带着海盐的腥气。齐国大夫田单站在密室里，看着案上排列的秦半两，指节捏得发白。桌下藏着的，是刚从秦国偷运回来的钱范——那些刻着34;半两34;二字的泥模，边缘还沾着蓝田铜矿的矿砂。

    nbsp34;大夫，依此范铸造，三日便可出十万枚。34;工匠捧着新铸的仿品，与真品几乎无二。

    nbsp田单却将仿品扫落在地：34;秦半两用的是39;法钱39;之制，每枚重十二铢，铜锡配比都有定数。你这仿品轻了半铢，穿绳时孔边还会刮手，商人怎会认？34;他捡起枚真品，34;李斯那厮，竟连钱孔的圆角都算到了。34;

    nbsp窗外忽然传来喧哗，田单推开窗，见集市上的商人正围着秦国来的商队。那些秦商用秦半两买齐国的海盐，一枚钱换三斤，比用齐刀币划算得多。围观的齐人啧啧称奇，手里的刀币忽然变得沉甸甸的。

    nbsp34;传我命令。34;田单转身，声音里带着疲惫，34;开放临淄与咸阳的货币互兑，按秦廷的比例来。34;

    nbsp工匠愣住：34;那我等数月的仿制;

    nbsp34;烧了。34;田单望着远处的烽火台，34;秦半两能通行天下，靠的不是铜料，是那39;半两39;二字背后的法度。我等学不来。34;

    nbsp密室里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仿造的钱范在烈焰中蜷曲变形，像些被揉碎的野心。田单知道，从今夜起，天下的商路之上，将只听一种钱响。

    nbsp五、天下通流

    nbsp一年后的咸阳，吕不韦站在新落成的市楼之上。这座高三层的楼阁是秦国的34;金融中心34;，每层都挂着巨大的衡器，各地商队在这里用秦半两结算，铜钱碰撞的声音像场永不落幕的雨。

    nbsp楼下的广场上，燕国的貂皮、楚国的漆器、赵国的铁器正被装上马车。账房先生们捧着账本穿梭其间，笔下的数字都以秦半两为单位，再也不用为换算头疼。李斯缓步走上楼，手里拿着份新报上来的户籍册。

    nbsp34;吕君看这组数字。34;李斯指着册上的记录，34;推行秦半两以来，关中粮价稳定在每石三十钱，蜀锦在临淄的售价比从前高了三成，而我秦地的铁器，已能换得匈奴的良马。34;

    nbsp吕不韦忽然指着楼外驰道：34;那不是弦高么？34;

    nbsp郑国商人正指挥着仆从装货，车上的秦半两装了满满三箱。他抬头看见市楼上的两人，遥遥拱手。去年用肥牛换来的秦半两，让他在西域换了批美玉，转手便赚了十倍。

    nbsp暮色降临时，市楼的灯笼次第亮起。李斯望着满城灯火，忽然想起初铸秦半两的那个夜晚，章邯说这钱能让天下的商路都朝着咸阳来。如今看来，何止是商路——那些随着秦半两流通的，还有度量衡的统一，还有法度的威严，还有天下人对34;统一34;二字的渐渐习惯。

    nbsp吕不韦摸着袖中的秦半两，铜钱已被体温焐热。他想起年少时在各国辗转，每到一地都要先学辨钱，如今却能带着同一串钱走遍天下。这小小的方孔圆钱里，仿佛藏着条看不见的线，正将四分五裂的天下，慢慢缝合成一个整体。

    nbsp市楼的钟声敲响，惊起檐下的夜鹭。远处的作坊里，新一批秦半两正在范模中冷却，棱角间的青光，像极了破晓时的天色。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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