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集：卫鞅的赏赐[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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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鞅的指尖在34;商君之玺34;的金印上摩挲，冰凉的金属纹路里还残留着铸造时的火气。案头的《法经》抄本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李悝临终前枯槁的手指划过34;法不阿贵34;四字的模样，忽然清晰如昨。

    nbsp34;君上赐的十五邑，都在商於之地。34;景监不知何时立在阶下，黥面在灯影里忽明忽暗，34;那边的山民以前专靠走私盐铁过活，新法推行后，已有三成迁去平地种粮了。34;

    nbsp卫鞅抬眼时，看见他怀里揣着个油布包。解开时，粗麻布里滚出颗风干的李子，表皮皱得像老秦人的脸。34;这是商於的特产，34;景监嘿嘿笑起来，露出缺了颗门牙的豁口，34;去年我去巡查，山民塞给我的，说比安邑的蜜饯更耐嚼。34;

    nbsp窗外的梆子敲到四更，卫鞅忽然起身：34;备车，去商於。34;

    nbsp一、商於的晨雾

    nbsp商於的山路比想象中更陡。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惊起成群的山雀，卫鞅掀起车帘，看见崖壁上凿着新刻的秦法条文，34;盗采铁矿者斩34;几个字被晨露浸得发黑。

    nbsp34;商君快看！34;车夫是个退役的老兵，独眼里闪着光，34;那片梯田去年还是荒坡呢！34;

    nbsp层层叠叠的田埂上，农人正弯腰插秧。他们的发髻上别着木簪，簪头刻着小小的34;公士34;二字——那是军功爵最低等的标识，却足够让他们从奴隶变成有田产的自由民。

    nbsp34;先生可是商君？34;个戴草帽的汉子直起身，黧黑的脸上印着草帽的纹路。他手里的秧苗捆得整整齐齐，根须上还沾着新翻的黄土。

    nbsp卫鞅点头时，汉子忽然对着田埂跪下，身后的农人们也跟着跪了一片。34;俺叫赵二牛，34;他声音发颤，裤脚还在往下滴水，34;去年在河西斩了个魏兵，您给俺分了三亩田;

    nbsp话没说完，就被山腰传来的喧哗打断。几个穿粗布短打的人正往山下拖木头，领头的是个瘸腿老汉，腰间挂着串铜环——那是里正的信物。34;商君来了！34;老汉扯开嗓子喊，铜环撞出叮叮当当的响，34;咱的新渠今日通水！34;

    nbsp渠水奔涌而下的瞬间，卫鞅看见赵二牛的婆娘抱着陶罐往渠里撒谷种，孩子们追着水流跑，草鞋踩在泥里溅起金黄的花。这场景让他想起初到栎阳时，五羊皮馆外那些饿瘦的乞丐，他们的破碗里永远盛着半块发霉的麦饼。

    nbsp34;山民说要给您盖座祠堂。34;景监在他耳边低语，34;被我拦下了，我说商君不喜这些。34;

    nbsp卫鞅望着远处的冶铁作坊，烟筒里冒出的青烟与晨雾缠在一起。34;告诉他们，34;他忽然开口，声音被山风吹得有些散，34;把盖祠堂的木料，拿去修学堂。34;

    nbsp二、栎阳的暗流

    nbsp回到栎阳时，南街的酒肆正飘出烤肉的香气。卫鞅刚下马，就被个穿锦袍的人拦住去路。那人的佩剑穗子是五彩的，在粗布麻衣的人群里格外扎眼。

    nbsp34;商君别来无恙？34;甘龙的门生公孙贾拱手时，袖口露出块玉佩，雕的是守旧的饕餮纹，34;家师说，近日西戎遣使来朝，想与秦和亲，不知商君可有良策？34;

    nbsp卫鞅盯着他腰间的剑：34;按新法，士人的佩剑不得超过三尺。公孙先生这剑，怕是逾制了。34;

    nbsp公孙贾的脸唰地白了。周围的百姓哄笑起来，卖浆老汉故意把酸浆泼在他的锦袍上：34;去年你爹隐瞒田产，不是商君法外开恩，你早该去修城墙了！34;

    nbsp回到府邸时，案上堆着新送来的简牍。最上面那片刻着34;甘龙奏请恢复井田制34;，墨迹浓得像是用血写的。卫鞅拿起刀笔，在旁边批了四个小字：34;逆时亡道34;。

    nbsp34;君上病了。34;景监进来时，手里的药碗还冒着热气，34;太医说，是早年征战落下的旧伤，一到阴雨天就疼得厉害。34;

    nbsp卫鞅忽然想起那个雪夜，孝公攥着河西之战的败报，指节白得像霜。那时的偏殿连炭盆都舍不得多烧，君臣二人裹着同一件狐裘，在油灯下看《法经》看到天明。

    nbsp三、宫墙的灯火

    nbsp孝公的病榻前燃着艾草，烟气里混着浓重的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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