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集：复兴之基稳固[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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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又抚上冰凉的雉堞，指尖传来的寒意似乎被心中的暖意驱散了。他想起上月去民间微服，在咸阳西市看到的景象：布坊里的织机转得飞快，铁匠铺的火星溅到街面上，卖粟米糕的小贩嗓门洪亮，连穿粗布衣裳的孩童手里都攥着饴糖。那生机勃勃的烟火气，比任何战报都更能说明秦国的底气。

    nbsp“君上，”蹇叔忽然开口，语气郑重，“臣近日观天象，见紫微垣东移，似有紫气过函谷关。”

    nbsp穆公眼中精光一闪。他等这句话，等了十年。

    nbsp百里奚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这是各县刚送来的秋收统计。关中平原亩产比十年前翻了一倍，粮仓存粮够全军五年之用。匠人工坊新造了投石机百架，射程比晋人的远三十步；‘秦锐剑炼出了三百柄，劈普通铁甲如削木片；‘轻坚甲做了两千副，士兵穿上比晋人的皮甲轻三成，防御力却不差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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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蹇叔接着道：“西戎那边，绵诸部送来战马千匹，义渠人派了五十名最好的冶铁匠。军事学堂今年新结业的将领有二十人，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好手。”

    nbsp穆公接过竹简，手指抚过上面的数字。那些墨迹未干的字，仿佛变成了士兵的铠甲，变成了粮仓的谷堆，变成了战马的蹄铁，变成了百姓脸上的笑容。他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百里奚在病榻上拉着他的手说：“君上，强国不在一时之勇，在十年生聚，十年教训。”

    nbsp那时他只当是老臣的宽慰之语，如今才知，原来真的能在废墟上种出庄稼，能在败兵中练出强旅，能让一个摇摇欲坠的国家，重新挺直脊梁。

    nbsp“你们看。”穆公指向东方，夕阳的余晖正为函谷关镀上一层金边，“那边的云气，像是要变了。”

    nbsp百里奚与蹇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这十年，他们看着秦国一点点攒力气：减免赋税让百姓肯下力气种地，分田到户让农夫们的腰杆挺了起来，引进新粮种让粮仓一年比一年满；军事学堂里的少年长成能领兵的将领，作坊里的铁器从粗笨变得精良，连西戎的部落都愿意把最烈的马、最好的铁匠送来秦国。

    nbsp校场上的演练结束了，士兵们齐声呐喊：“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nbsp那声音撞在城墙上，反弹回来，震得檐角的铜铃叮当作响。穆公忽然挺直了脊梁，虽然鬓角已有华发，眼神却比年轻时更加锐利。

    nbsp“传令下去。”他的声音在风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命各县储备冬粮，匠人工坊赶制兵器，军队加强夜间训练。”

    nbsp百里奚与蹇叔躬身应道：“臣遵令。”

    nbsp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将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橙红。咸阳城的灯火次第亮起，像撒在黑丝绒上的明珠。渭水潺潺流淌，载着商船的灯火向东而去，仿佛要将秦国的讯息带到远方。

    nbsp城头的旗帜在晚风中猎猎作响，那面绣着“秦”字的黑色旗帜，在暮色中格外醒目。穆公望着它，仿佛看到了三个月后，这面旗帜将插在河西的土地上；看到了半年后，它将在函谷关下迎风招展；看到了数年后，它将飘扬在中原的天空下。

    nbsp“东进之期，近矣。”他低声说道，像是对老臣们说，又像是对自己说，更像是对这片土地上的万千子民说。

    nbsp晚风掠过城头，带着渭水的气息，带着麦香，带着铁石的味道，带着远方的尘土。在这风声里，仿佛能听到战马的嘶鸣，能听到车轮的滚动，能听到士兵的呐喊，能听到一个古老国家积蓄了十年的力量，正在悄然苏醒。

    nbsp远处的校场，孟明视正指挥士兵收队。他抬头望向城头，看到那三道伫立的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少年将领握紧了腰间的秦锐剑，剑鞘上的纹饰在余晖中闪着光。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这柄剑就将饮血，这支军队就将出征，这个国家等待了太久的时刻，即将到来。

    nbsp城头的三人仍站在那里，直到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天际。夜幕低垂，星光渐显，照亮了他们脚下的土地，也照亮了远方的征途。复兴的基石已然筑牢，东进的号角，即将在黎明时分，响彻关中大地。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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