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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奏曲 何时返[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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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nbsp只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手抚上自己额角的纱布。

    nbsp指尖触及那粗糙的布料和其下隐隐作痛的伤口时,她的眼神空洞了一瞬。

    nbsp“你们起来吧。”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透支后的沙哑,却奇异地有一种平静的穿透力,“跪坏了膝盖,明日谁来伺候?”

    nbsp丫鬟们惊疑不定地抬头,却见宁殊晴脸上已无半分激动,只剩一种近乎麻木的疲惫。

    nbsp那双漂亮的杏眸里,火光熄灭了,只剩下冰冷的灰烬。

    nbsp“姑娘......”为首的丫鬟怯怯唤了一声。

    nbsp宁殊晴却仿佛没听见,目光重新投向窗外无边的黑夜,语气平淡:“谢大人自然是好的。心系万民,劳苦功高。姐姐能得她青眼,是姐姐的造化。”

    nbsp她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个极淡、极苦涩的弧度:“我只是不明白......为何姐姐帮她救治百姓、为她殚精竭虑以致伤病缠身,甚至......甚至变得有时连我都不认得了之后,我想见姐姐一面,却成了‘打扰,成了‘刺激?”

    nbsp她的声音里没有质问,只有深深的困惑和一种被碾碎后的无力感。

    nbsp“晋阳的百姓性命宝贵,我的性命......便不是性命了么?”她轻声问,像问丫鬟,又像问这沉沉黑夜,“姐姐若真在她那里安好,我自然......无话可说。”

    nbsp她最终没有再说要去见宁时。只是默默地转身,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走回内间。

    nbsp赤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nbsp走到床边,她慢慢坐下,拉过锦被将自己裹紧,只露出一张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和那双失了神采的眼睛。

    nbsp“都出去吧。”她闭上眼,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累了。”

    nbsp丫鬟们面面相觑,最终不敢再多言,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nbsp室内重归死寂。

    nbsp宁殊晴蜷缩在床榻深处,睁着眼望着虚空。

    nbsp她没有再流泪,只是觉得冷,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任何锦被都无法温暖的寒意。

    nbsp她不再去想暖阁内是怎样的情景,也不再去想姐姐的手为谁解带宽衣。

    nbsp那些存在于想象的画面依然会刺痛她,但痛到极致,反而变成了一种麻木的钝感,甚至生出几分荒唐的解脱——至少,姐姐此刻是安稳的,是在一个.......能护住她的地方。

    nbsp她试图将这些念头揉碎了,掺进自欺的谎言里,细细喂给自己听:

    nbsp姐姐只是一时乱花眯眼。

    nbsp晋阳的风雪太大,谢禛的权势太灼人,姐姐那般澄澈的人,难免被迷了心窍。

    nbsp等回了江南,回到她们竹舍旧居外的溪边,把被火烧毁的家重新建起来,姐姐定然会想起谁才是与她相守十年、苦熬过无数寒冬的人。哪怕没有半分血缘关系。

    nbsp她最恨的事情是和姐姐并无血缘关系!

    nbsp她多想......

    nbsp指尖无意识地抚上额角渗血的纱布,肩头仿佛还残留着姐姐推开自己时的触感——冰冷、颤抖、却带着绝望的力度。

    nbsp一个血腥的念头如同毒藤般悄然缠绕而上:

    nbsp若是......若是能用匕首,在姐姐的额上,也划开一道同样的伤口就好了。

    nbsp让她们的血一起流出来,到时候一起融进江南的春泥里。

    nbsp让姐姐也尝尝这皮开肉绽的痛,尝尝这血液流失的冷。

    nbsp然后,她就可以紧紧抱住姐姐,让两人额角的伤、心口的伤,都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nbsp看啊,姐姐——

    nbsp她在心底无声地嘶喊,带着一种癫狂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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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你的血和我的血,终于流到了一处。

    nbsp从今往后,再没有什么能把你我分开。

    nbsp谢禛不能,前尘不能,就连生死......也不能。

    nbsp这妄念让她浑身战栗,却又感到一种病态的慰藉。

    nbsp仿佛只要血液曾交融,她们就真的缔结了比血缘更牢固的纽带,从此筋脉相连,痛感相通,再也无法割舍。

    nbsp姐姐是病了。

    nbsp那该死的疫气、那些血腥的噩梦、那该死的前尘往事.......姐姐是被魇住了,才做出那般失控的举动。

    nbsp不是讨厌她,不是不要她。

    nbsp等姐姐好了,一定会像从前那样,用带着书墨酒香的手轻轻拍她的背,用近乎耳语的清冽声音哄她:“晴儿莫要怕,莫怕。”

    nbsp至于谢禛.......

    nbsp不过是一味药。

    nbsp一味药性猛烈、能暂时镇住姐姐病痛的虎狼之药。

    nbsp既然是药,总有停用的一天。

    nbsp等姐姐痊愈了,自然就不再需要了。

    nbsp她一遍遍在心里描摹这些虚妄的图景,像溺水之人抓着浮萍。

    nbsp直到唇齿间无意识地溢出一段破碎的音调,极轻极柔,是姐姐昔年在旧竹舍教她的闽地歌谣:

    nbsp“月光光,照池塘......骑竹马,过洪塘......”

    nbsp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调子也走得不成样,却哼得异常执着,仿佛只要唱完这支歌,就能唤回那个曾与她相依为命的姐姐。

    nbsp“洪塘水深......不得渡......”

    nbsp唱到这一句,她忽然顿住了。

    nbsp洪塘水深不得渡。

    nbsp那如今横亘在她与姐姐之间的,又是怎样一片深不见底的洪塘?

    nbsp是谢禛的清冷眉眼?

    nbsp是江湖间的波谲云诡?

    nbsp还是姐姐眼底那份她越来越看不懂的疏离?

    nbsp她不知道。

    nbsp她只是固执地、一遍又一遍地哼着最后两句,像念一道祈愿的咒语:

    nbsp“娘子撑船来接郎......问郎此去......何时返......”

    nbsp阿姐,此去迷途,何时知返?

    喜欢。

间奏曲 何时返[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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