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喘息的余地[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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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暖阁内。

    nbsp盏中的茶快见了底，灯芯“噗”地炸开，火光跳动，照得两人面庞明明灭灭。

    nbsp谢禛肌肤本就白净，这会儿却因炉火近身而染上了一抹细微的红，红意自耳后隐隐晕开，顺着颈侧沉入衣领之中，仿佛连呼吸也被悄悄带热了。

    nbsp宁时微微俯身，原是想低语，却被喉间涌上的一丝热意堵住了气口，便索性不语，只静静望她。

    nbsp两人四目相对，既近又远。

    nbsp炉火的光在她们瞳仁里悄然晃动，映出细碎光纹。

    nbsp于是气氛压低了温度，几近于无声处咄咄逼人。

    nbsp宁时睫羽颤了颤，像是终于想好要说什么，却未开口，身子便已不由自主地朝谢禛靠近了半分。

    nbsp可她尚未来得及触及——

    nbsp却见谢禛倏然别开了眼。

    nbsp她轻轻侧过身子，恰好躲开了宁时的触碰，眼底仍然是一派温润文雅模样，却无由多了好几分疏离冷淡。

    nbsp“我无碍。”她语气清冷，仿佛方才那缱绻气氛皆属错觉，“不必如此。”

    nbsp一瓢冷水泼进炉火。

    nbsp那股微醺的暧昧立刻被浇得烟消云散，只余炭香微呛，散在沉沉雪色之中。

    nbsp宁时指尖一滞，有些发怔地看着眼前的玉人，讪讪地收回了手。

    nbsp“谢大人倒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nbsp语带埋怨。

    nbsp“虽是一时关切，但你我身份，终究还是该避嫌。”

    nbsp对方的声音依旧透着冷意，周身那股强大而内敛的气场重新聚拢，又变回了那个在朝堂之上受百官敬畏、端方得体的谢尚书。

    nbsp宁时忽然笑了。

    nbsp那笑意极浅，却带着一丝不管不顾的执拗，像寒冬里破冰而出的第一枝桃花。

    nbsp她眉梢一挑，径直戳破了那层薄如蝉翼的官腔：

    nbsp“同我避嫌？”

    nbsp这四个字，像一句最温柔的质问。

    nbsp谢禛终于再次转眸看她。

    nbsp烛火在那双极好看的凤眼里剧烈地晃了晃，竟在那一刻，晃出几分湿漉漉的错觉。那眼神像是一片被万年玄冰覆盖的湖面，猝不及防地裂开了一道极细的缝隙，有温热的水光从那缝隙中一闪而过，满是来不及掩饰的动容与无奈。

    nbsp可那缝隙转瞬又被冰封，一切归于沉静，唯余一句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反问：

    nbsp“同我避嫌？”

    nbsp谢禛终于转眸看她。

    nbsp烛火在那双好看的凤眼里晃了晃，竟透出几分湿漉漉的错觉，像是冰层下猝不及防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一点温热的水色。

    nbsp可转瞬又归于沉静，唯余一句听不出情绪的反问：

    nbsp“你希望我不避？”

    nbsp这话出口一瞬，两人之间又是半瞬无言。

    nbsp暖阁里炉火跳动，红烛摇曳，远处雪落悄无声息，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等一个答案。

    nbsp宁时轻笑了两声：“我希望谢大人不必总是那么客气。”

    nbsp她本想再添几句调侃，却在那一刻，忽听见外头响起一道轻柔的唤声：

    nbsp“姐姐——”

    nbsp声音轻得像雪里埋着的一瓣桃花，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甜美、熟悉，叫人心头一颤。

    nbsp宁时原本嘴角还含着点笑意，那笑却倏地凝住。

    nbsp她像是被那声“姐姐”从一场漫长的梦中唤醒，眉间轻轻一蹙。

    nbsp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胸口闷得厉害。

    nbsp无由地生出一种极压抑的窒息感。

    nbsp像是整个空气都沉重了，连炉火的香味都变得烦心。

    nbsp她很清楚，那是谁的声音。

    nbsp她亲近、疼爱、试图救赎、也不曾真正拒绝的妹妹。

    nbsp可不知道为何，每当这温柔的呼唤响起，总让她心里某个角落像是被细针轻轻刺了一下，泛起微妙的压抑之感。

    nbsp宁时一动不动。

    nbsp她该起身应声，该推门而出，该恢复那副众人眼中的模样。

    nbsp应该也和谢禛一般，把自己的情绪压抑住，做出最合理的举措。

    nbsp什么都好，反正不该是从心所欲地赖在人家谢禛旁边不走。

    nbsp可她没有。

    nbsp她却忽然像被一种更强烈的情绪按住了，指尖还留着刚才那一瞬触碰谢禛额角的温度，胸腔里那点被谢禛轻描淡写拉开距离的懊恼与羞窘，此刻却被另一股愈发复杂的冲动碾压过去——

    nbsp她想靠近。

    nbsp想靠近谢禛。

    nbsp不为别的，只因那压在外头深雪之中、隔着屏门响起的一声“姐姐”，令她生出一种逃无可逃的仿佛要溺毙一般的情绪。

    nbsp因为她这具身体实在是太熟悉那种令人窒息的爱了。

    nbsp熟悉到每一寸骨骼都在颤栗。

    nbsp熟悉到连呼吸都变成一种奢侈。

    nbsp熟悉到......她几乎能嗅到记忆里铁锈般的血腥气和撕裂空气般的扬鞭声......

    nbsp熟悉到让人怕，怕得只想寻找喘息的余地，而那余地——此刻就在谢禛清冷的凤目中。

    nbsp她忽地抬眸：

    nbsp“我若说我不愿走，谢大人可愿意留我？”

    nbsp谢禛的神态转作似笑非笑，似乎了然她所处的困境一般：“你留在这里，令妹若闹将起来......。”

    nbsp谢大人怎么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nbsp“那便让她闹罢。”宁时神情骤冷。

    喜欢。

第56章 喘息的余地[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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