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集：账册的缺页[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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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文砚的指尖悬在那道参差不齐的裂口上，油灯的光晕在账册泛黄的纸页上投下细碎的阴影。隆昌号账房的木窗被夜风撞得吱呀作响，混着远处盐市街传来的梆子声，像极了二十年前那个雪夜，父亲苏明远在书房里翻找账册时的动静。

    nbsp“苏先生，这页怕是找不回来了。”账房老刘佝偻着背，往油灯里添了勺灯油，“自打三年前那场火，库房里的旧账就没几本囫囵的。”

    nbsp苏文砚没作声，只是用指甲轻轻刮过缺页边缘。纸纤维在指尖簌簌剥落，露出下面隐约的墨迹残痕。这是他在隆昌号地窖最深处找到的最后一本账册，牛皮封面上“光绪七年”的字样已被虫蛀得模糊，但翻开到第三十七页时，一道斜斜的撕痕像道伤疤，把咸丰九年的秋税记录拦腰斩断。

    nbsp他想起三天前在杀虎口捡到的那半张税票，边缘的火燎痕迹与这账册缺页的撕裂角度惊人地吻合。

    nbsp“刘先生，”苏文砚忽然开口，声音被油灯烘得有些沙哑，“光绪七年那场火，你在场？”

    nbsp老刘的手抖了一下，铜灯盏磕在桌角，溅出的灯油在账册空白处烧出个黑窟窿。“记不清了……那会儿我还是个小伙计，只记得浓烟把天都染黑了，救出来的账册没几本。”他说着往火盆里添了块炭，火星子噼啪爆开，映得他眼底的皱纹忽明忽暗。

    nbsp苏文砚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第二节有道月牙形的伤疤——二十年前父亲书房里失踪的那枚玉扳指，内侧就刻着同样形状的月牙纹。

    nbsp三更梆子响过时，账房的门被风撞开。卷进来的雪沫子落在账册缺页处，融化成水，晕开了残页边缘那点若有若无的朱砂。苏文砚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攥在手里的那截账本绳，也是被朱砂浸得发硬。

    nbsp“刘先生见过这个吗？”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半枚烧焦的牛角印章，章面刻着半个“盐”字。

    nbsp老刘的喉结上下滚动，火盆里的炭块突然塌了，露出通红的火心。“这是……总商的印信？”他声音发颤，“当年盐引案爆发时，总商的印信就随着账册一起丢了。”

    nbsp苏文砚盯着账册缺页处的朱砂印残痕，忽然明白过来。缺页不是被撕掉的，是被人用浆糊粘走的。那些看似杂乱的撕裂痕迹，其实是沿着浆糊的边缘自然崩开的——就像当年父亲书房里那本被虫蛀空的《盐法志》，书页间藏着用糯米浆糊写的密字。

    nbsp“借你的浆糊一用。”他取过桌上的浆糊罐，用指尖蘸了点，轻轻涂在缺页边缘。泛黄的纸页渐渐透出淡紫色的字迹，像极了二十年前母亲用来给父亲染信笺的苏木汁。

    nbsp“漕运十三帮……”苏文砚一字一顿地念着，指尖突然顿住，“怎么会有蒙古王府的火漆？”

    nbsp老刘突然掀翻桌子，油灯在地上摔得粉碎。黑暗中传来金属摩擦的脆响，苏文砚摸出藏在靴筒里的短刀，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后颈。

    nbsp“有些账，还是烂在肚子里好。”老刘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就像你父亲，到死都没敢说出那缺页上记着谁的名字。”

    nbsp刀锋抵住咽喉的瞬间，苏文砚突然想起杀虎口那具尸身紧握的拳头里，藏着半张被血浸透的账页。他猛地偏头，短刀划破掌心，血珠滴在账册上，竟晕开了个鲜红的“赵”字。

    nbsp老刘的动作顿住了，火盆的余光里，他左手无名指的月牙疤在颤抖。“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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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集：账册的缺页[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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