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单车诣澳！[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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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祯三年四月初四，宜出行、赴任、纳财。

    nbsp濠镜澳关闸之外，一队香山县衙的差役早已清出场地，严阵以待，摆开了知县出巡的全副仪仗。

    nbsp青旗、蓝伞、青扇、桐棍、皮槊、肃静牌、回避牌……

    nbsp在岭南的烈日下肃然林立，倒也显出了几分朝廷命官的威仪。

    nbsp然而，当日头渐高，关闸内葡人的身影开始躁动不安时，通往香山县城的官道上，却只迤逦行来三骑。

    nbsp当先一骑，正是香山知县虞国镇。

    nbsp他果然未着鸂鶒补子的青色官袍，只穿了一身浆洗得笔挺的石青色云纹直裰，头戴四方平定巾，打扮得像是个寻常的士绅文吏。

    nbsp唯有腰间束着的一条素银带板，暗示着其官身身份。

    nbsp他身后跟着两名同样着常服、却按刀挺背、目光锐利的精壮长随。

    nbsp仪仗队的班头连忙迎上，低声道：“县尊，这……是否太过简慢了？澳夷惯会以貌取人……”

    nbsp虞国镇勒住马，目光平静地扫过那全套仪仗，淡淡道：“撤了吧。”

    nbsp“撤了？”班头愕然。

    nbsp“本官今日，非是来耀武扬威，亦非来与友邦会盟。”虞国镇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耳中，

    nbsp“乃是父母官，来训诫一番不晓事、欠管教的家奴恶仆。何须如此阵仗？平白失了身份。”

    nbsp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nbsp那班头只觉得一股无形重压扑面而来，不敢再多言一句，连忙挥手令人将仪仗撤至后方。

    nbsp虞国镇整了整衣冠，轻轻一夹马腹，便只带着两名长随，穿过关闸那低矮的拱门，径直进入了濠镜澳地界。

    nbsp早已得到消息的葡萄牙澳门理事官范礼安带着几名卫兵和通译，已在关闸内等候。

    nbsp看到虞国镇如此轻车简从，范礼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堆起职业化的笑容迎上来。

    nbsp“尊敬的知县大人，欢迎您的到来。总督阁下已在议事厅等候……”通译连忙说道。

    nbsp虞国镇端坐马上，只是微微颔首，目光却越过范礼安，扫视着远处葡萄牙人修筑的炮台和教堂尖顶，淡淡道：“带路吧。”

    nbsp他的态度既不热情也不倨傲，而是一种彻底的、居高临下的无视。

    nbsp仿佛眼前的葡人官员，真的只是一个前来引路的低级胥吏。

    nbsp从关闸到议事厅的路上，越来越多的葡人和土生葡人聚集在街道两侧，好奇又警惕地打量着这位胆敢如此深入澳门的大明官员。

    nbsp一些葡萄牙士兵手按着火绳枪，眼神不善。气氛渐渐变得紧绷。

    nbsp虞国镇却恍若未觉，依旧控着马缰，不疾不徐地前行，目光偶尔掠过那些异域风情的建筑，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仿佛在看一些不合礼制的僭越之物。

    nbsp澳门议事厅内，气氛更是凝重。

    nbsp澳门总督【弗朗西斯科·马士加路也】端坐主位，一众议员分列两旁，皆面色严肃。

    nbsp他们早已商议好，要以强硬态度应对明朝方面突如其来的“修约”要求。

    nbsp虞国镇步入大厅，对两旁投来的审视、戒备目光视若无睹。

    nbsp他先是在大厅中央站定，朗声道：“此地虽处海隅，亦是大明疆土。礼不可废。”

    nbsp说罢，竟不顾葡人惊愕的眼神，吩咐长随：“设香案。”

    nbsp两名长随竟真的从随身行囊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紫檀木折叠香案，迅速摆开，请出明黄绸缎包裹的万岁牌位，设置停当。

    nbsp虞国镇整理衣冠，面北而立，对着那牌位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口称：“臣，香山知县虞国镇，恭请圣安！奉旨与澳夷议约，必不敢堕天朝威仪，伏惟陛下圣鉴！”

    nbsp这一套流程庄严肃穆，完成得一丝不苟。

    nbsp所有葡人官员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象征意义的仪式弄得目瞪口呆，原本准备好的强硬开场，一下子被堵在了喉咙里。

    nbsp他们仿佛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谁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

    nbsp礼毕，虞国镇才转向总督【马士加路也】，略一拱手：“总督阁下，可以开始了。”

    nbsp事实上，在虞国镇到来之前，议事厅内的气氛就已并非铁板一块。

    nbsp理事官范礼安曾忧心忡忡地对总督说：“阁下，我还是觉得不安。从上周开始，我们与北京利类思神父的通信就完全中断了。而且，从广州商人那里传来一些风声，说南京、杭州那边的教堂也遇到了麻烦，似乎有官员在调查什么……这位知县偏偏在这个时候，提出如此苛刻的要求，我怀疑这绝非孤立事件。”

    nbsp一位议员不以为然：“或许只是巧合。明朝的官员总是想方设法敲诈我们。通信中断在海上贸易中是常事。”

    nbsp另一位议员则面色凝重：“不，范礼安说得有道理。别忘了那位复活的皇帝，他在北方的胜利就充满了不可思议。现在他的代理人突然出现在我们门口，态度如此强硬，而我们在北方的联系又恰好中断……这太不寻常了。我担心，他们是不是在谋划什么针对我们所有人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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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这种不安的情绪在【马士加路也】总督心中蔓延滋长，他决定谨慎地试探一下。

    nbsp【马士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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