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去黎府讨杯茶喝[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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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nbsp尤其是那份步履从容间,不经意流露出的沉凝与威压,仿佛天生便是发号施令、俯瞰众生之人。
nbsp那种尊贵的气韵,竟让他这个见惯了封疆大吏、名士鸿儒的举子,也感到了一丝莫名的拘谨与压迫感。
nbsp黎遂球强行压下心头的惊骇,起身依礼相迎。
nbsp朱启明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震惊,心中了然。
nbsp看来,这帝王气场,对这个时代的人而言,确实是降维打击。
nbsp“黎公子,朱某冒昧来访,还望海涵。”
nbsp朱启明开口,声音沉稳,带着磁性。
nbsp“日间在码头,得见公子文武双全,仗义出手,既能以流利葡语折冲樽俎,又能以精妙擒拿手制服凶顽,实乃我辈儒生之楷模!朱某心中钦佩万分,故特来拜会!”
nbsp这番话,真诚恳切,掷地有声,而且精准地点出了“葡语”和“擒拿手”两个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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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黎遂球内心一震。
nbsp此人观察力竟如此入微!
nbsp还有,这家伙身上的王霸之气,简直令人窒息!
nbsp到底什么来头??
nbsp短暂失神后,他连忙谦逊应对:“将军谬赞,不过是路见不平,读书人分内之事罢了。”
nbsp宾主落座,稍叙寒温,喝过仆人奉上的香茶后,朱启明话锋如刀,直切核心:
nbsp“听闻黎公子于格物之术,颇有研究,尤其精通火器之道?”
nbsp“略知一二。”
nbsp朱启明笑了笑,不紧不慢地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nbsp“我大明火器,冠绝当世,然操练之法,却弊病丛生。兵士仅知开火、装填,却不知测距、不知弹道、不知风偏。一味追求齐射之声势,却忽略了命中之实效。此乃本末倒置,舍本逐末。”
nbsp寥寥数语,直指要害!
nbsp黎遂球的瞳孔骤然收缩!
nbsp这番见解,简直是振聋发聩!他自己也曾思考过这些问题,却远不及此人看得这般通透、深刻!
nbsp朱启明仿佛没看到他的震惊,继续说道:
nbsp“火器,必将主宰未来之战场!今日之火铳,他日必将进化为后膛装填、连发之利器!
nbsp今日之佛朗机炮,他日必将被更为精准、射程更远之巨炮所取代!
nbsp得火器者,方能得天下!”
nbsp这话语间自然流露出的格局,与那种对力量的绝对自信和掌控欲,深深地震撼了黎遂球!
nbsp他心中所有的疑虑和轻视,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找到了知己般的狂喜与激动!
nbsp“将军高见!真乃……真乃闻所未闻之灼见!”
nbsp黎遂球的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光芒,他再也无法保持镇定,激动地站了起来。
nbsp“将军所言,正是我日思夜想却不得其解的困惑!请教将军,如何改良炮身,如何提升火药之威力?”
nbsp两人从炮身结构、火药配比,谈到弹道轨迹、风偏修正,再到未来海防堡垒化战略。
nbsp朱启明妙语连珠,各种超越时代的理念信手拈来,如同打开了一扇黎遂球梦寐以求却不得其门而入的未来之门。
nbsp一旁的陈默,已经彻底听傻了。
nbsp他像个木雕泥塑一样,呆呆地看着自家将军与那位名满广州的黎公子,就着那些他一个字都听不懂的“妖物”,进行着神仙打架般的交谈。
nbsp什么弹道,什么后膛,什么格物……
nbsp他只觉得,自家将军,仿佛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nbsp那份敬畏,已经深入骨髓,近乎神明。
nbsp朱启明见火候已到,图穷匕见,用一种无比真诚的眼神看着黎遂球,发出了邀请。
nbsp“黎公子,你身负经天纬地之大才,若只埋首于故纸堆中,岂非明珠蒙尘,暴殄天物?”
nbsp他缓缓起身,负手而立,那股帝王威仪再次笼罩了整个书房。
nbsp“如今外有建奴虎视眈眈,内有流寇四起,大厦将倾。朱某不才,愿起于草莽,于这南粤之地,打造一支安民保境之强军!正需黎公子这等大才,共襄盛举!”
nbsp“若公子愿助我,实乃岭南百万苍生之幸!”
nbsp一句话,点到即止,再无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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