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8章 杖责当庭明律法，帝心观望意难休[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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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首语

    nbsp《大吴会典?军律》卷二十七《营规篇》明载：“凡京营将士，无论职阶贵贱、出身世胄，皆需遵营规、守军法，违令者按罪论处：轻则杖责，重则削职，甚者斩立决，勋贵子弟亦无例外。”nbsp萧栎为察团营改革实效，亲御銮驾临校场nbsp——nbsp彼时团营经谢渊整饬半载，正待检验战力，却逢定国公世子恃其nbsp“开国勋贵嫡脉”nbsp身份抗命不遵。

    nbsp世子非但拒不参与神机营佛郎机炮操练，更纵容麾下三百亲兵迟至一炷香时长；被谢渊诘问时，非但不俯首认过，反扬言说nbsp“勋贵子弟岂与士卒同罚”，当众顶撞，引得校场士卒私议纷纷。谢渊深知nbsp“军法一松，则改革全废”，为正纲纪、安士卒心，当机立断下令按军法当众杖责。

    nbsp萧栎虽心存顾虑nbsp——nbsp既恐此举触发动辄联结的勋贵集团，致京师防务暗生波澜，又忧nbsp“杖责世子”nbsp传扬开去，落得nbsp“薄待开国功臣后裔”nbsp之名，却终以沉默默许处置。此番nbsp“直臣持法不避权贵、帝王权衡以顾大局”nbsp之态，暗合前朝nbsp“严明军律以固营防”nbsp的治军方略，实为大吴治军史上nbsp“以律破特权”nbsp的典型公案。

    nbsp御驾亲临校场秋，世子骄横抗军筹。

    nbsp杖责当庭明律法，帝心观望意难休。

    nbsp勋贵私权凭祖荫，直臣铁律护营周。

    nbsp莫道朱门能避罪，军威岂容特权蹂。

    nbsp只为边尘他日靖，敢将斧钺对王侯。

    nbsp巳时初刻，团营校场的黄土被晨露浸得微湿，五千余名士卒列阵整齐，甲胄在晨光中泛着冷光。谢渊身着绯红官袍，外罩轻便铠甲，立于高台上，手中捧着《团营操练章程》，正亲自督查神机营火器操练nbsp——nbsp按改革新规，每日巳时需完成nbsp“佛郎机炮装填射击”nbsp三回合，凡迟到、懈怠者，无论身份，皆按军法处置。

    nbsp“报nbsp——”nbsp一名玄夜卫校尉快步跑至台前，低声道：“大人，定国公世子未按令入列，其麾下三百亲兵也迟到近一炷香，此刻还在营门外喧哗。”nbsp谢渊眉头微蹙nbsp——nbsp定国公世子自上月编入神机营任nbsp“游击”，便以nbsp“勋贵嫡子”nbsp自居，多次借故缺席操练，此前碍于团营初改，谢渊暂未深究，今日萧栎御驾将至，他竟愈发放肆。

    nbsp“传他来见。”nbsp谢渊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片刻后，定国公世子身着锦缎内衬的铠甲，摇着折扇慢悠悠走来，身后跟着一群歪戴头盔、甲胄不整的亲兵。“谢大人唤我何事？”nbsp世子语气轻佻，折扇在掌心敲出声响，“不就是晚来一会儿？至于这么小题大做？”

    nbsp谢渊走下高台，目光扫过他身后的亲兵：“《团营操练章程》第三条：‘卯时三刻集结，巳时操练，迟到者杖责二十，你身为游击，不仅自身迟到，还纵容亲兵懈怠，可知罪？”nbsp世子嗤笑一声，收起折扇指向自己的铠甲：“我乃定国公嫡子，太祖皇帝亲封的勋贵之后，你敢动我？”nbsp周围的神机营总兵、副将皆面露难色nbsp——nbsp定国公与吏部尚书、礼部尚书交好，谁也不愿得罪，兵部侍郎想上前打圆场：“大人，今日御驾将至，不如先让世子入列，此事过后再议？”

    nbsp谢渊瞥了眼兵部侍郎nbsp——nbsp此人昨日刚收了定国公府的nbsp“贺礼”，此刻求情不过是官官相护。他摇头道：“军法无‘过后再议之说，若今日纵容，明日便有更多勋贵子弟抗命，团营改革何谈成效？”nbsp他转向定国公世子，语气加重：“即刻率亲兵入列操练，且你需代亲兵领一半杖责，以儆效尤。”

    nbsp“你敢！”nbsp世子脸色骤变，后退一步，高声道：“我父定国公随先帝征战多年，立下汗马功劳，你一个文官，也敢对我用刑？信不信我奏请陛下，罢你的官！”nbsp他身后的亲兵也跟着起哄：“世子说得对！谢大人凭什么打我们？”nbsp校场顿时骚动起来，前排的士卒纷纷侧目，连负责维持秩序的玄夜卫校尉也有些犹豫nbsp——nbsp毕竟是勋贵世子，真要动手，恐难收场。

    nbsp此时，礼部尚书匆匆赶来，他是定国公的姻亲，昨日已提前得知世子要nbsp“给谢渊难堪”，此刻特意赶来护短：“谢大人，世子年幼无知，冲撞了您，老夫替他赔罪。今日陛下要来，若真动了刑，恐让陛下见了不悦，不如卖老夫一个面子，此事就此揭过？”nbsp吏部尚书也随后赶到，帮腔道：“是啊谢大人，勋贵子弟难免骄纵，稍加训诫即可，杖责太过了。”

    nbsp谢渊心中冷笑nbsp——nbsp二人一唱一和，无非是想借nbsp“御驾将至”nbsp施压。他看向二人：“二位大人说‘训诫即可，那去年定国公世子纵容亲兵私吞军粮、殴打士卒，也是‘训诫即可？今年三月，他故意损坏三门佛郎机炮，也是‘训诫即可？”nbsp他抬手示意，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立刻递上一本账册，“这是玄夜卫核查的记录，世子的劣迹条条在册，若今日不罚，便是军法形同虚设！”nbsp礼部尚书、吏部尚书见他早有准备，一时语塞，只能恨恨地瞪着定国公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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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定国公世子见靠山说不过谢渊，索性耍起无赖，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喊：“谢渊恃权欺人！我要见陛下！我要告你！”nbsp他麾下的亲兵也跟着骚动，有的甚至拔出了佩刀，校场气氛瞬间紧张起来。谢渊眼中闪过厉色，对玄夜卫校尉道：“拿下！”nbsp校尉们立刻上前，将骚动的亲兵按倒在地，佩刀尽数收缴。

    nbsp“谢渊你敢！”nbsp世子挣扎着喊道，“我父定国公不会放过你的！”nbsp谢渊走到他面前，俯身道：“军法面前，别说定国公，便是陛下，也需遵规。今日你若认罚，杖责二十，既往不咎；若再抗命，便按‘扰乱营规、意图谋反论处，押往诏狱署！”nbsp世子被他的气势震慑，哭声渐止，却仍嘴硬：“我就不认罚，看你能奈我何！”

    nbsp巳时三刻，远处传来nbsp“陛下驾到”nbsp的唱喏声，明黄的御驾仪仗已出现在校场入口。礼部尚书、吏部尚书顿时来了精神，吏部尚书道：“陛下到了，谢大人，此事该由陛下定夺，你不可擅动！”nbsp定国公世子也立刻爬起来，整理了一下铠甲，准备上前哭诉nbsp——nbsp他笃定萧栎会看在定国公的面子上护着他。

    nbsp谢渊却未停手，对玄夜卫校尉下令：“按军法，杖责三十！行刑！”nbsp校尉们不敢迟疑，取来刑杖，将定国公世子按在长凳上，“啪”nbsp的一声，第一杖落下，世子疼得惨叫出声。校场上的士卒们皆屏住呼吸，目光齐刷刷投向御驾方向nbsp——nbsp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的反应，将决定团营改革的生死。

    nbsp萧栎的御驾行至校场中央，恰好看到刑杖落下的瞬间。他立刻抬手：“住手！”nbsp御驾旁的内侍高声传旨：“陛下有旨，暂停行刑！”nbsp校尉们停下动作，定国公世子哭得更凶，连滚带爬地跑到御驾前，跪倒在地：“陛下救命！谢渊不分青红皂白，当众杖责臣，他是想打压勋贵，独揽兵权啊！”

    nbsp萧栎没有立刻说话，目光扫过校场nbsp——nbsp士卒们列阵整齐，却个个面露紧张；谢渊立于高台下，手中仍握着《团营操练章程》，神色平静；礼部尚书、吏部尚书也跟着跪倒：“陛下，谢大人此举太过鲁莽，恐寒了勋贵之心，求陛下做主！”nbsp萧栎的眉头微微蹙起nbsp——nbsp他既想支持谢渊严明军法，推进团营改革，又担心定国公等勋贵因此联合反扑，毕竟京营仍有部分兵权在勋贵手中。

    nbsp谢渊上前一步，躬身奏道：“陛下，定国公世子多次抗命，纵容亲兵懈怠，损坏军器、私吞军粮，此前臣已多次训诫，今日御驾亲临，他仍不知悔改，若不按军法处置，日后恐有更多勋贵子弟效仿，团营改革将功亏一篑，军法也将沦为摆设！”nbsp他递上玄夜卫的核查账册，“此乃世子劣迹记录，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句句属实！”

    nbsp萧栎接过账册，快速翻看，见上面详细记录了世子nbsp“损坏佛郎机炮三门”“私吞军粮五百石”“殴打士卒三人”nbsp等劣迹，甚至还有定国公暗中包庇的证据。他沉默片刻，对定国公世子道：“你可知错？”nbsp世子见皇帝语气冷淡，心中一慌，却仍嘴硬：“臣……nbsp臣只是一时疏忽……”nbsp萧栎厉声喝道：“一时疏忽？多次抗命也是疏忽？军法岂容你这般轻慢！”

    nbsp定国公世子被萧栎的怒喝吓得浑身发抖，再也不敢狡辩，只能磕头求饶：“陛下饶命！臣知错了！臣愿受罚！”nbsp萧栎看向谢渊，语气缓和了些：“谢卿，军法虽重，但若当众杖责勋贵世子，恐引发非议，不如将他押入营中，私下处置？”nbsp这是帝王的折中nbsp——nbsp既认可军法处置，又想给勋贵留些体面，避免矛盾激化。

    nbsp谢渊却摇头：“陛下，军法需公开处置，方能让全体将士信服。今日若私下处置，士卒们会认为‘勋贵子弟仍有特权，日后再难服众；唯有当众杖责，才能彰显‘军法面前人人平等，让团营上下一心，早日形成战力。”nbsp他顿了顿，又道：“臣知道陛下担忧勋贵反扑，但臣已备好应对之策nbsp——nbsp定国公若敢因此事生事，臣便将他包庇世子、私吞军饷的证据呈给陛下，依法论处！”

    nbsp萧栎看着谢渊坚定的眼神，又扫过校场上士卒们期待的目光nbsp——nbsp那些士卒多是普通出身，最恨勋贵子弟恃权欺人，今日若谢渊能成功杖责世子，定会让他们对改革更有信心。最终，萧栎轻轻点头：“准卿所奏，按军法处置，但需留有余地，不可伤及性命。”nbsp说罢，他转身走向观礼台nbsp——nbsp虽未明说nbsp“支持”，却以行动默认了谢渊的做法。

    nbsp谢渊躬身领旨：“臣遵旨！”nbsp他对玄夜卫校尉道：“继续行刑，杖责三十，不得徇私，也不得过界！”nbsp校尉们再次动手，刑杖落在世子身上，惨叫声响彻校场，定国公世子起初还哭喊，后来渐渐没了力气，只能趴在长凳上发抖。礼部尚书、吏部尚书见皇帝默认，再也不敢求情，只能面色铁青地站在一旁。

    nbsp巳时五刻，杖责完毕，定国公世子被打得皮开肉绽，由两名亲兵抬着退下。谢渊走上高台，手持《团营操练章程》，对全体士卒朗声道：“诸位将士！今日处置定国公世子，非为针对勋贵，只为严明军法！日后无论何人，只要违令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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