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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7章 御案灯昏密报寒,南宫风漏惹忧叹[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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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首语

    nbsp《大吴会典?宫闱志》载:“南宫修缮必奏请御批,非钦命不得擅动。”nbsp玄夜卫密报如利刃,常刺破君臣间脆弱的信任。成武五年某日,一份nbsp“谢渊亲信私修南宫漏窗”nbsp的密报递入御书房,萧栎指尖捏着那方麻纸,却似攥着滚烫的烙铁nbsp——nbsp帝王的猜忌与伦理的拷问在他胸中撕扯,权术的黑暗与人心的难测交织成网,让他在御座之上,尝尽孤家寡人的惨烈滋味。

    nbsp御案灯昏密报寒,南宫风漏惹忧叹。

    nbsp忠奸难辨心先乱,权术纠缠意已残。

    nbsp揉碎麻痕藏愤懑,权衡帝道倍艰难。

    nbsp孤尊坐对千重网,哪得清宵片刻安?

    nbsp御书房的烛火已燃至灯台底部,昏黄的光晕勉强撑着半间屋子,剩下的阴影像浓稠的墨,粘在龙椅的扶手上、御案的雕纹里nbsp——nbsp那是神武皇帝时期刻下的缠枝莲纹,历经三代帝王摩挲,纹路已泛出温润的包浆,却仍能触到刻痕深处的冷硬。萧栎支着肘坐在案后,指尖悬在朱笔上方,墨汁在笔尖凝了一小滴,迟迟没有落下。

    nbsp案上刚批完的工部nbsp“城防修缮疏”nbsp还泛着墨香,“准奏”nbsp二字力道沉稳,可他望着那两个字,忽然觉得讽刺:城外的城墙塌了能修,可南宫那堵隔着nbsp“故君”nbsp与nbsp“帝王”nbsp的墙,却怎么修都填不平。

    nbsp龙涎香的烟气飘到眼前,呛得他微微蹙眉。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指节抵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过昨日朝堂上的场景nbsp——nbsp谢渊捧着nbsp“请恤故君疏”,身姿挺拔如松,声音掷地有声:“南宫漏窗寒彻,太上皇咳血不止,臣请陛下速命工部修缮!”

    nbsp那时他以nbsp“国库需先顾城防”nbsp为由搪塞过去,可此刻掌心还留着奏疏上的褶皱印记,像一道未愈的疤。窗外的风裹着寒意撞在窗纸上,发出nbsp“簌簌”nbsp的响,像极了南宫漏窗里灌进的风声。他刚要叫内侍进来添件衣裳,廊外便传来轻缓的脚步声,带着内侍特有的谨慎,一步一步踩在金砖上,最终停在御书房门口。萧栎坐直身体,敛去眼底的疲惫,重新换上帝王该有的沉稳。

    nbsp“陛下,玄夜卫急递密报。”nbsp内侍跪地时,膝盖在金砖上磕出轻响,双手捧着个牛皮封套举过头顶。萧栎的指节顿了顿,墨汁在nbsp“城防修缮疏”nbsp上晕开一小团黑痕。那封套边角磨得发白,封皮上nbsp“玄夜卫北司亲递”nbsp的朱印洇着潮湿的痕迹,像是刚从晨雾里捞出来的。自谢渊三番五次为南宫力争供给后,这样的密报他已接过七八份,每一份都像细针,在他心头扎下猜忌的孔。

    nbsp他终于伸手接过封套,指尖刚触到粗糙的皮革,便觉一股凉意顺着指腹爬上来。拆封时,麻纸的边缘刮过掌心,留下细微的疼,一行蝇头小楷撞进眼里:“辰时三刻,兵部侍郎杨武率三名工部匠人,携木料窗纸自南宫侧门潜入,称‘奉谢太保令查勘安防,实则修补东殿漏窗。玄夜卫哨卒欲拦,杨武以‘兵部公务喝退,守门校尉可证。”

    nbsp“杨武……nbsp查勘安防……”nbsp萧栎低声重复,指腹反复摩挲nbsp“潜入”nbsp二字,把纸页蹭出毛边。他太熟悉杨武nbsp——nbsp那是谢渊从宣府带回来的亲信,德胜门之役,谢渊身中三箭,是杨武背着他在箭雨中突围,两人的袍角都染着同一片血。

    nbsp可如今,这份密报却把nbsp“忠诚”nbsp扭成了nbsp“嫌疑”,连带着谢渊那声nbsp“陛下不退,臣不退”nbsp的誓言,都在昏灯里变得模糊。他把密报往灯前凑了凑,火光映着纸页上的折痕,像是玄夜卫哨卒反复揉捏过的痕迹,寒意从脚底冒上来,不是因为御书房的阴冷,是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这麻纸上的每一个字,都可能是一张网,要么网住谢渊的忠诚,要么网住他的江山。

    nbsp密报上nbsp“东殿漏窗”nbsp四个字,让萧栎眼前骤然浮现出南宫的模样nbsp——nbsp那是皇城角落里的一处旧宫,宫墙斑驳得能看见内里的夯土,瓦当残缺不全,去年秋雨时,他曾借祭天之机远远望过一眼,东殿的窗棂歪歪斜斜,糊窗的纸破了好几个洞,像老人豁开的牙床。

    nbsp他想起德佑帝刚被迎回南宫时的样子:兄长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袍,站在宫门口接旨,鬓角的霜比宫墙的瓦还白,却依旧笑着说nbsp“有劳陛下挂心”。那时他心里是有愧疚的,可永熙帝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nbsp“权臣不可信,故君不可近”nbsp的话,像根刺,扎在他心头拔不掉。

    nbsp“漏窗……”nbsp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指节抵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按《大吴会典?宫闱志》载,南宫修缮需经礼部拟奏、御批后交工部执行,谢渊偏要让杨武私自动手,是真的怕兄长挨冻,还是借修窗之名传递什么?他不敢深想,却又忍不住想nbsp——nbsp德佑帝昔日出征宣府,率大军挡在瓦剌铁骑前,那时他还是太子,站在城头看着兄长的帝旗在风沙里飘,觉得那是天下最稳的靠山。

    nbsp可如今,那面旗倒了,靠山成了需要防备的nbsp“故君”,连一扇漏窗的修缮,都能让他忧叹不止。窗外的风刮过窗棂,发出nbsp“呜呜”nbsp的响,萧栎猛地攥紧密报,纸页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nbsp——nbsp他忧的哪里是一扇漏窗,是漏窗背后藏不住的猜忌,是猜忌里磨不掉的手足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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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烛火nbsp“噼啪”nbsp爆了个火星,溅在密报上,烧出个小黑点。萧栎盯着那个黑点,脑子里像塞进了一团乱麻。他想起谢渊在朝堂上的眼神,亮得像德胜门城头上的火把;可转头看这份密报,杨武私闯南宫的决绝,又像在火把上浇了一盆冷水奸?”

    nbsp他喃喃自语,把密报翻过来,背面是空白的,却仿佛写满了问号。谢渊是忠臣吗?德胜门他没退,边防线他守得稳,连宣府百姓都举着联名信替他说话,信上nbsp“太上皇亲征免赋,救我等性命”nbsp的字迹歪扭却恳切;可他又是nbsp“权臣”,掌着全国军政兼领御史台,现在还私管南宫的事,这难道不是nbsp“功高震主”?

    nbsp他想起元兴帝萧珏的旧事nbsp——nbsp当年吴哀帝削藩,萧珏便是借nbsp“探望太后”nbsp之名频繁入宫,暗中联络旧臣,最终靖难成功。祖父永熙帝临终前反复叮嘱他:“权臣不可信,故君不可近,稍有不慎,便是江山易主。”nbsp这些话刻在心里,可谢渊的功劳、百姓的期盼,又让他无法轻易动疑。

    nbsp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南宫的方向,那片宫墙隐在晨雾中,像一头沉默的困兽。德佑帝虽退居南宫,却仍是nbsp“皇考”,仍有旧部在朝堂任职;谢渊掌全国军政,若两人真的联起手来,振臂一呼,响应者恐怕不在少数。“不能赌。”nbsp萧栎猛地转身,朱笔在密报上圈出nbsp“杨武”nbsp二字,墨痕深透纸背。帝王的猜忌一旦生根,便如毒藤疯长,瞬间淹没了过往的信任nbsp——nbsp他可以容忍谢渊耿直,可以容忍他据理力争,却绝不能容忍他触碰nbsp“结连故君”nbsp的红线。

    nbsp“传玄夜卫指挥使周显。”nbsp萧栎的声音冷得像御案上的青铜镇纸。他重新坐回御座,将密报折起压在镇纸下,指尖在案上轻轻敲击,节奏急促,泄露了内心的不安。不多时,周显的脚步声从廊外传来,停在门口时刻意放轻,却仍逃不过萧栎的耳朵。“臣周显参见陛下。”nbsp周显跪地时,袍角扫过金砖,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nbsp“密报上的事,你核实清楚了?”nbsp萧栎没有让他起身,开门见山。

    nbsp周显的头埋得更低:“回陛下,臣已命北司指挥使秦飞亲赴南宫核查,哨卒与守门校尉均画押作证,杨武确系未持御批,私带匠人入内修缮。”nbsp他顿了顿,刻意压低声音,“臣还查到,杨武入南宫后,与南宫内侍刘公公密谈近一炷香,具体所言不详,但两人神情颇为凝重。”

    nbsp“密谈?”nbsp萧栎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nbsp——nbsp谢渊通过杨武与南宫暗通款曲。“秦飞为何不亲自奏报?”nbsp他追问,语气带着审视。

    nbsp周显连忙答道:“秦飞与谢太保素有旧交,恐是碍于情面,有所隐瞒。臣以为,谢太保近日常派亲信出入南宫,送炭送粮,名为体恤,实则恐在联络旧臣,为日后……”nbsp他没有说完,却故意留下悬念。

    nbsp萧栎的脸色沉了下来。周显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中最阴暗的角落。他想起前几日李嵩递来的奏疏,弹劾nbsp“谢渊培植亲信,独断兵部”,当时他以为是李嵩挟私报复,如今看来,未必全是虚言。“你继续盯着,”nbsp他缓缓道,“谢渊与南宫的任何往来,哪怕是送一碗粥,也要据实奏报。另外,查秦飞与谢渊的往来,若有隐瞒,一并参劾。”

    nbsp“臣遵旨。”nbsp周显叩首退下,萧栎却仍盯着门口,仿佛能看见谢渊与杨武密谈的场景。他拿起镇纸下的密报,指尖用力,将纸页揉成一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nbsp——nbsp信任一旦破碎,再想拼凑,便是千难万难。

    nbsp周显退去后,御书房陷入死寂,只剩下烛火nbsp“噼啪”nbsp作响的声音。萧栎将揉成团的密报扔在案角,目光落在墙上的《大吴疆域图》上,视线却没有焦点。他想起小时候,德佑帝还不是皇帝,曾抱着他在御花园放风筝,笑着说nbsp“等哥哥当了皇帝,让你当兵马大元帅”;想起德胜门之役,谢渊浑身是血地跪在他面前,说nbsp“臣誓死保卫京师”。那些温暖的记忆,此刻却像针一样扎着他的心。

    nbsp“伦理……nbsp皇权……”nbsp他低声呢喃。作为弟弟,他该体恤德佑帝,让他在南宫安度晚年;作为皇帝,他必须防范任何可能威胁帝位的风险。可这两者,偏偏在谢渊身上拧成了死结nbsp——nbsp谢渊的体恤,成了他nbsp“结连”nbsp的嫌疑;他的防范,又成了nbsp“苛待”nbsp的罪名。他拿起那份nbsp“请恤故君疏”,疏中谢渊写道:“太上皇昔日出征,为社稷流血;今日困居南宫,若连漏窗都无人修缮,天下人必谓陛下苛待亲长,失孝治之本。”nbsp这些话字字在理,可他却不敢全信。他仿佛能看见谢渊写下这些文字时的神情,是真诚,还是伪装?

    nbsp“帝王无亲,帝王无友。”nbsp萧栎苦笑一声,将疏稿扔回案上。他想起永熙帝在位时,为了巩固皇权,逼死了自己的亲弟弟,当时他觉得残忍,如今才明白,那不是残忍,是无奈。在御座上坐得越久,就越明白,亲情、友情、信任,都是可以被牺牲的筹码,唯有皇权,必须牢牢抓在手里。他起身走到烛火旁,看着火焰吞噬灯芯,像吞噬着他心中仅存的温情。“不能再让谢渊插手南宫的事了。”nbsp他心中有了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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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萧栎重新坐回御案前,提起朱笔,却迟迟没有落下。他要写两道旨意:一道给工部,命侍郎周瑞即刻修缮南宫漏窗,所需物料从国库支取,不得延误;另一道给谢渊,以nbsp“杨武私修南宫,管束不严”nbsp为由,罚俸银一月,警示他不得再私与南宫往来。

    nbsp这两道旨意,看似矛盾,实则是他能想到的最佳平衡nbsp——nbsp给工部的旨意,是做给天下人看,表明他nbsp“体恤故君”;给谢渊的旨意,是敲山震虎,提醒他nbsp“君臣有别”。可提笔的瞬间,他却觉得手重千斤nbsp——nbsp这哪里是旨意,分明是一道道割裂亲情与信任的刀。

    nbsp“罢了,帝王之路,本就没有回头路。”nbsp他咬牙写下旨意,墨汁在宣纸上晕开,像极了心头的血痕。写完后,他将旨意交给内侍,命其即刻传下,却又叮嘱道:“给谢渊的旨意,私下送达即可,不必公开。”nbsp他还想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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