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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5章 纵然身蹈雷霆险,不负初心不敢违[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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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今日派匠人去南宫修门窗,这本账册就永远消失;若您不派,明日一早,它就会出现在御史台的案上。”

    nbsp周瑞的脸色nbsp“唰”nbsp地白了,伸手去抢账簿,却被王俭躲开nbsp你们这是要挟!”nbsp他声音发颤。

    nbsp“是要挟,也是给您一条路。”nbsp杨武开口,“谢太保说了,只要您立刻派人修缮,之前的事既往不咎,还会在陛下面前为您美言,说您‘虽有延误,终能补过。否则,挪用公款的罪名,您担得起吗?”

    nbsp周瑞坐在椅子上,手指在案上轻轻敲击nbsp——nbsp他知道李嵩靠不住,一旦出事,定会把他推出去顶罪;而谢渊向来言出必行,若真能免责,远比跟着李嵩冒险强。沉吟片刻,他终于咬牙道:“好!我派匠人去!但你们要保证,账册必须销毁!”

    nbsp“一言为定。”nbsp杨武点头。半个时辰后,十名匠人带着木料、窗纸,在玄夜卫北司校尉的nbsp“护送”nbsp下,直奔南宫而去。周瑞望着他们的背影,擦了擦额角的冷汗nbsp——nbsp他知道,自己这是从李嵩的船上,暂时跳到了谢渊这边,可眼下,这是唯一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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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秦飞带着三名校尉,推着nbsp“安防工具箱”nbsp来到南宫门前。程潜的亲信赵校尉拦住他们:“干什么的?没有指挥使的命令,不准入内!”

    nbsp秦飞掏出暂代指挥使的令牌,语气冰冷:“奉程指挥使口谕,巡查南宫安防漏洞,防止旧党潜入。你若不信,可派人去总署核实。”nbsp赵校尉接过令牌,见上面的鎏金印鉴完好,又想起程潜今早说nbsp“密切关注南宫动向”,便不敢阻拦,只嘟囔道:“进去可以,出来要搜身!”

    nbsp秦飞一行人刚进内殿,便见德佑帝裹着旧棉被,靠在榻上咳嗽,刘公公正用破瓦盆烧着最后一小块窗棂nbsp秦飞快步上前,打开工具箱,露出里面的木炭,“这是谢太保命属下送来的,您快烧起来取暖!”

    nbsp德佑帝望着木炭,眼眶一热,咳嗽着说:“谢卿……nbsp又为我犯险了……”nbsp刘公公早已泪如雨下,连忙拿过木炭添进瓦盆,火苗nbsp“腾”nbsp地窜起来,映得殿内一片暖意。匠人们也立刻动手修缮门窗,刨木声、钉钉声,在寂静的南宫里格外悦耳。

    nbsp秦飞不敢久留,交代刘公公nbsp“若有动静即刻报信”nbsp后,便带着校尉离开。赵校尉果然要搜身,却只在工具箱里找到几件安防器械,没发现异常,只得放行。秦飞走出南宫,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心中松了口气nbsp——nbsp至少今夜,上不会再受冻了。

    nbsp秦飞刚离开南宫,赵校尉便觉得不对劲nbsp——nbsp安防巡查怎么会带那么多木炭?他立刻派人去总署禀报程潜。程潜正在查看密报,听闻此事,猛地一拍案:“不好!秦飞定是借着巡查的名义,给南宫送炭!这谢渊,竟敢私用令牌僭越!”

    nbsp他当即命人去谢府和南宫外围布控,又亲自带着人赶往南宫。刚到宫门,便见匠人正在修缮门窗,程潜怒声道:“谁让你们来的?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修!”

    nbsp匠人头领上前道:“是周侍郎派我们来的,有工部的文书。”nbsp程潜一把夺过文书,见上面盖着工部的印鉴,气得浑身发抖nbsp——nbsp周瑞竟然背叛了李嵩,帮了谢渊!“把匠人都赶走!”nbsp他厉声喝道,“南宫修缮,必须等陛下旨意!”

    nbsp就在这时,刘公公从宫内出来,冷冷道:“程指挥使,上刚暖和过来,你又要赶匠人走,是想让上再冻着吗?若上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得起责任吗?”nbsp程潜一时语塞nbsp——nbsp他虽苛待南宫,却不敢真的让德佑帝出事,否则萧栎定不会饶他。

    nbsp僵持间,程潜的亲信来报:“指挥使,李尚书派人来说,让您别冲动,先收集谢渊私用令牌、周瑞妥协的证据,再一起参奏。”nbsp程潜咬了咬牙,终是挥了挥手:“匠人可以留下,但必须在我的人监视下修缮!”nbsp他知道,硬碰硬讨不到好,不如先收集证据,再给谢渊致命一击。

    nbsp谢渊得知程潜阻拦修缮又被迫妥协的消息后,知道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抢先发难。他立刻命张启将张敬挪用炭斤的账册拓本、张文给周瑞的密信、程潜设岗阻拦的记录,整理成nbsp“弹劾清册”,送往御史台。

    nbsp御史台左佥都御史本就对李嵩专权不满,见证据确凿,当即召集五名御史商议。“张敬挪用宫炭、程潜苛待故君、周瑞渎职、李嵩监管不力,这四人必须严惩!”nbsp左佥都御史拍案道,“若再纵容,朝堂纲纪何在?祖制尊严何在?”

    nbsp一名御史担忧道:“李嵩掌吏部,我们弹劾他,怕是会被报复。”

    nbsp“怕什么?”nbsp另一名御史反驳,“谢太保愿为故君冒险,我们身为御史,岂能畏缩?若连苛待故君的罪臣都不弹劾,我们还有何颜面见太祖于地下?”nbsp众人纷纷附和,当即联名写下弹劾疏,详细列出四人的罪状,并附上张启整理的证据,准备次日一早递入御书房。

    nbsp谢渊得知御史联署弹劾的消息后,心中稍安nbsp——nbsp有御史台撑腰,这场博弈,他便多了几分胜算。但他也清楚,李嵩不会坐以待毙,定会在萧栎面前进谗言,扭曲事实。他连夜写下辩疏,详细说明nbsp“私送炭”“逼周瑞修缮”nbsp的缘由,附上《大吴会典》的相关条文,以备次日对质。

    nbsp次日早朝后,萧栎在御书房召见李嵩、程潜、谢渊及弹劾御史。刚落座,李嵩便抢先开口:“陛下,谢渊私用玄夜卫令牌,借巡查之名给南宫送炭,还要挟周瑞修缮门窗,实为‘结连故君,请陛下治罪!”

    nbsp程潜立刻附和:“臣可以作证!谢渊派秦飞带炭入南宫,还让匠人在监视下修缮,分明是想讨好故君,拉扰旧党!”

    nbsp“陛下,臣冤枉!”nbsp谢渊上前一步,递上辩疏和证据,“张敬将南宫定额的三十斤木炭挪用给李嵩,程潜设岗阻拦供给,周瑞拖延修缮,导致上拆窗棂取暖,咳血不止nbsp——nbsp臣送炭、逼修缮,实为救上性命,并非结连!这是张敬的挪用账册、程潜的设岗记录,陛下可验!”

    nbsp左佥都御史也递上弹劾疏:“陛下,张敬、程潜、周瑞、李嵩四人,或挪用公款,或苛待故君,或渎职,或监管不力,证据确凿,请陛下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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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萧栎翻看证据,又看了看李嵩、程潜躲闪的眼神,脸色越来越沉。“李嵩,”nbsp他厉声问道,“张敬给你送炭,你可知情?”nbsp李嵩吓得跪倒在地:“陛下,臣不知!是张敬自作主张,与臣无关!”

    nbsp“不知?”nbsp萧栎冷笑,“张文给周瑞的密信,说‘待谢渊出错再发难,这也是张敬自作主张?程潜设岗阻拦,你就没有授意?”nbsp程潜也连忙跪倒:“陛下,臣只是为了防旧党,并非苛待故君!”

    nbsp“够了!”nbsp萧栎怒拍御案,“你们结党营私,苛待故君,构陷忠良,当朕瞎了吗?”nbsp他当即下旨:“张敬挪用宫产,革职下狱;程潜滥用职权,降为玄夜卫百户;周瑞渎职,罚俸两年;李嵩监管不力,降为吏部侍郎!南宫供给仍由谢渊督办,按《会典》执行,再敢苛待,严惩不贷!”

    nbsp旨意下达后,李嵩虽降为侍郎,却仍在吏部留任,心中对谢渊恨之入骨。他回到府中,召来张文、张敬(暂未下狱)商议:“谢渊这一次虽赢了,但我们还有机会nbsp——nbsp他私用令牌、要挟周瑞,这些都是把柄,只要我们找到证据,定能扳倒他!”

    nbsp张文担忧道:“御史台盯着我们,怕是不好动手。”

    nbsp“怕什么?”nbsp李嵩阴恻恻地说,“萧栎对谢渊本就猜忌,只要我们再递几份‘谢渊与南宫往来频繁的密报,就算没有实据,也能让萧栎对他起疑。另外,周瑞背叛我们,必须报复nbsp——nbsp派人收集他挪用修缮银的证据,悄悄递出去,让他也尝尝下狱的滋味!”

    nbsp张敬连忙道:“属下愿意去办!只要能扳倒谢渊,属下就算下狱也值!”

    nbsp李嵩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只要我在,定能保你出来。记住,做事要隐秘,别让谢渊抓住把柄。”nbsp三人密谋至深夜,窗外的寒风呼啸,像是为即将到来的又一场博弈,埋下了伏笔。

    nbsp与此同时,谢渊正在府中与秦飞、杨武商议:“李嵩虽降职,却仍在吏部,他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盯紧他的动向。秦飞,你派暗线监视李府;杨武,你与工部、光禄寺新上任的官员打好关系,确保南宫供给不再出问题。”nbsp二人领命而去,谢渊望着案上的《大吴会典》,心中清楚,这场斗争,远未结束。

    nbsp几日后,谢渊亲自带着新拨的木炭、棉衣和修缮好的窗纸,来到南宫。德佑帝坐在暖炉旁,脸色好了许多,见他进来,连忙起身:“谢卿,又劳你费心了。”

    nbsp“陛下言重了,”nbsp谢渊躬身道,“护持陛下,坚守祖制,是臣的本分。”nbsp他环顾内殿,窗纸新换,暖炉燃着炭火,空气中终于有了暖意。

    nbsp德佑帝握着他的手,感慨道:“若不是你,朕怕是早已冻毙在这南宫里。可你为了朕,屡次得罪李嵩等人,身陷险境,朕心中有愧啊。”

    nbsp“陛下不必愧疚,”nbsp谢渊语气坚定,“臣守的不是陛下一人,而是太祖定下的‘孝治祖制,是天下人心中的伦理纲常。若连故君都能苛待,那百姓如何信服朝廷?江山如何稳固?”

    nbsp片尾

    nbsp离开南宫时,西天的夕阳正沉得缓慢,金红色的余晖像融化的熔金,泼洒在斑驳的宫墙上nbsp——nbsp那些前日还透着冷硬的青砖,此刻被镀上一层温润的光,连墙缝里残留的霜痕,都在这暖意中渐渐消融。谢渊停下脚步,抬手拂去袍角沾着的宫前尘土,目光扫过宫门两侧空荡荡的哨位nbsp——nbsp程潜留下的玄夜卫校尉早已撤去,只有地上还留着几处被马蹄踏硬的泥印,像是这场博弈未散的余痕。

    nbsp他轻轻舒了口气,胸口那连日紧绷的滞闷终于松快了些,却未敢全然放下心防。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怀中那本袖珍版《大吴会典》的封皮nbsp——nbsp这是他常年带在身上的,纸页被摩挲得光滑,“孝治”nbsp篇的边角微微卷起。他清楚地知道,李嵩虽降为侍郎,却仍在吏部盘踞着门生故吏,就像宫墙阴影里未化的残雪,看似沉寂,只需一阵寒风,便会再度蔓延;那些被按下的账册、未清算的勾结,都还藏在暗处,迟早会变成新的构陷之刃。

    nbsp风从禁垣深处吹过,带着南宫内暖炉的炭火气息,混着新换窗纸的草木香。谢渊抬步走出宫门,脚下的青石板被夕阳晒得微暖,与几日前寒夜的冰硬判若两样。他想起德佑帝握着他的手时那句哽咽的nbsp“谢卿”,想起刘公公捧着新炭时通红的眼眶,想起匠人们修缮窗棂时刨木的轻响nbsp——nbsp这些细碎的暖意,像针脚一样,缝补着被权术撕裂的伦理纲常。

    nbsp怀中的《会典》贴着胸口,传来细微的质感。神武皇帝手书的nbsp“孝为天下根”nbsp字样在脑中浮现,与眼前的余晖、宫墙、归鸟交织在一起。他知道,前路依旧是荆棘密布,李嵩的蛰伏、朝堂的暗流、帝王未消的猜忌,都还在等着他。但他的脚步没有丝毫迟疑nbsp——nbsp只要这本《会典》的祖制还在,只要nbsp“孝治”nbsp二字还烫在心头,只要天下人还盼着nbsp“君守伦理、臣尽忠直”nbsp的清明,他便会像德胜门那夜一样,挺直脊背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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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夕阳最后一缕光掠过他的冠冕,将身影拉得很长,投在宫前的空地上,像一道沉默而坚定的界碑。他转身望向南宫深处,那里的暖炉正燃着新炭,窗纸上映着摇曳的烛影nbsp——nbsp那是他用坚守护住的暖意,也是他要为大吴撑起来的,一片虽远却终会到来的晴空。

    nbsp卷尾语

    nbsp“夜叩谢府”nbsp一事,虽以李嵩等人受罚暂告段落,却深刻暴露了成武朝政治生态的腐朽:九卿之一的光禄寺卿竟挪用宫闱炭斤私赠上司,工部侍郎因权臣授意拖延宫室修缮,特务机构玄夜卫则沦为打压异己、苛待故君的工具,“官官相护”nbsp的黑暗网络几乎笼罩朝堂。谢渊彻夜未眠的抉择,既是对nbsp“孝治”nbsp祖制的坚守,也是对nbsp“权术至上”nbsp的反抗nbsp——nbsp他以nbsp“冒死济困”nbsp的孤勇,在权臣布下的罗网中撕开一道缺口,为故君争得一线生机,也为摇摇欲坠的伦理纲常注入一丝暖意。

    nbsp此次事件印证了《大吴稗史》中nbsp“成武年间,吏权重压九卿,特务干政愈烈”nbsp的记载。神武皇帝设立的nbsp“六部九卿分权”“特务机构监察奸佞”nbsp等制度,已完全背离初衷:吏部尚书李嵩通过门生故吏操控光禄寺、工部,玄夜卫指挥使程潜借nbsp“监察”nbsp之名行nbsp“苛待”nbsp之实,制度异化成为权力斗争的工具。谢渊的抗争,不仅是个人风骨的展现,更是对nbsp“制度回归正轨”nbsp的呼唤。

    nbsp这场深夜的求助与抉择,暗藏着封建王朝的永恒困境:当权力凌驾于伦理之上,当权臣勾结碾压律法纲常,忠直之臣往往只能以nbsp“以身犯险”nbsp的方式守护底线。谢渊的彻夜未眠,是对帝王良知的拷问,是对权臣底线的试探,更是对天下民心的回应nbsp——nbsp他知道,若故君受苛待而无人问津,民心便会离散,江山便会动摇。

    nbsp所谓nbsp“江山稳固”,从来不是靠权术的精巧,而是靠伦理的坚守;所谓nbsp“君臣同心”,从来不是靠猜忌的制衡,而是靠彼此的信任。谢渊在寒夜中的抉择,告诉我们:纵使朝堂黑暗,总有忠直之士为了纲常、为了民心,挺身而出;纵使制度异化,总有初心未泯者为了祖制、为了伦理,坚守到底。这便是大吴能延续百年的根本,也是历史留给后人最珍贵的启示。

    喜欢。

第715章 纵然身蹈雷霆险,不负初心不敢违[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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