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但守丹心如北辰，何惧客星扰紫皇[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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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首语

    nbsp《大吴会典?钦天监志》载：“钦天监掌天文、历法、占候之事，凡有异常星象，需即时奏闻。成武五年秋，客星犯帝座，钦天监监正密奏于帝，复与太保谢渊论及此事，渊默然良久。时旧党余孽未除，朝局暗流涌动，‘客星犯座之象，遂成朝野权力博弈之隐线。”

    nbsp此星夜观象之事，非仅nbsp“天文占候”nbsp的闲谈，实为nbsp“君权猜忌、党争暗斗”nbsp交织下的政治暗喻nbsp——“客星”nbsp既指天文异象，亦暗指nbsp“权高震主”nbsp的臣子；“帝座”nbsp既为星官之名，亦象征萧栎的皇权。今以谢渊视角，详述其与钦天监监正对坐观象两个时辰的论星、思危、辨奸、定计之过程，兼及旧党借星象构陷之阴、君臣猜忌之险，以呈nbsp“中兴重臣在皇权夹缝中守正避祸”nbsp的政治智慧。

    nbsp疏星垂野夜初凉，紫极微芒犯帝旁。

    nbsp占得天文非吉兆，暗思朝局有潜藏。

    nbsp党徒窥隙谋中伤，孤臣抚剑意彷徨。

    nbsp但守丹心如北辰，何惧客星扰紫皇。

    nbsp街灯昏，晚风晃，巷口小儿围成圈儿唱：“星星稀，月牙弯，小星凑到帝星边。帝星眨眨眼，看着有点慌nbsp——朝里有人藏坏招儿，偷偷搞名堂！”

    nbsp“坏官儿，眯着眼，对着忠臣挑毛病儿缠。好大人，按剑把，心里打鼓也不软nbsp——”

    nbsp“心像北极星，亮晶晶，挂在天上不动弹！任你小星乱蹦跶，江山稳当咱心安！”

    nbsp歌声飘过大石坊，惊飞檐下夜宿的燕儿一双。卖糖的老汉停了挑儿听，嘴角翘着把糖块儿往竹篮里装。

    nbsp谢渊处理完兵部文书，已是夜阑人静。他披了件素色官袍，步出府门，只见夜空澄明，星河璀璨，北斗七星如勺悬于天际。钦天监监正已按约在府外的观星台上等候，身旁架着一架铜制浑天仪，仪器上的刻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nbsp“谢太保。”nbsp监正躬身行礼，语气带着几分凝重，“今夜星象异常，属下斗胆请太保一观。”nbsp谢渊点头，走到浑天仪旁。监正转动仪器，指着天枢附近的一颗亮星：“太保请看，那颗客星，近日渐趋帝座，按《步天歌》所载，此为‘客星犯帝座之象，主‘臣强主弱，或有奸佞窥伺皇权。”

    nbsp谢渊凝视着那颗客星，心中一沉。他虽不信nbsp“星象定吉凶”nbsp的虚妄之说，却深知钦天监的占候之言在朝堂的分量nbsp——nbsp自神武帝开国以来，钦天监的星象奏报便常被用作政治斗争的工具，当年元兴帝靖难，便曾借nbsp“荧惑守心”nbsp之象指责前帝失德。如今旧党余孽未除，这nbsp“客星犯帝座”nbsp的说法，若被他们利用，必成构陷忠良的利器。

    nbsp“监正可有将此事奏报陛下？”nbsp谢渊问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警惕。监正低声道：“已密奏，但陛下未置可否。只是……nbsp属下听闻，吏部尚书李嵩近日频频派人打探星象动向，还托人向钦天监的少监询问‘客星所指，其心可诛。”

    nbsp谢渊眉头微皱。李嵩自上次构陷不成被斥责后，一直蛰伏未动，如今借星象做文章，显然是想借nbsp“臣强主弱”nbsp的说法，挑动萧栎对他的猜忌nbsp——nbsp他身为太保兼兵部、御史台，权倾朝野，正是旧党口中nbsp“客星”nbsp的最佳人选。而钦天监少监素来与李嵩交好，若二人勾结篡改占辞，后果不堪设想。

    nbsp“监正可知，前朝永熙帝时，‘客星犯斗之事？”nbsp谢渊突然问道。监正一愣，随即答道：“属下记得，当时钦天监监正如实奏报，称‘客星为妖星，主边患，却被旧党篡改奏疏，说成‘主大臣专权，导致三位边将被冤杀。”nbsp谢渊点头：“正是。星象本无定解，全在解读之人。今日你我观象，若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恐重蹈前朝覆辙。”

    nbsp监正面露忧色：“太保所言极是。但钦天监职在观象奏报，属下若隐匿不报，是为失职；若如实奏报，又恐被旧党利用。属下实在两难。”nbsp谢渊沉吟片刻，道：“如实奏报是本分，但需在奏疏中详述星象的多种可能解读，不可偏听偏信。同时，你需暗中记录李嵩派人打探的言行，以备日后对质。”

    nbsp监正躬身：“属下遵太保吩咐。只是……nbsp李嵩与刑部尚书马昂交好，若他捏造‘太保专权的证据，马昂恐会从中包庇，届时即便有记录，也难辨清白。”nbsp谢渊心中清楚，官官相护是旧党的惯用伎俩，当年石迁构陷忠良，便是靠着镇刑司与理刑院的相互包庇。他道：“你放心，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已在暗中调查李嵩与马昂的往来，一旦找到他们勾结的证据，便可一举揭发。”

    nbsp他抬头望向夜空，客星依旧明亮，仿佛在无声地挑衅着皇权。他想起《元兴帝实录》中记载的一件事：元兴帝在位时，曾有nbsp“彗星出东方”nbsp之象，旧党借机弹劾兵部尚书nbsp“治军无方，招致天谴”，元兴帝却不为所动，反而命兵部尚书加强边防，最终击退了瓦剌的入侵。“星象可鉴，却不能定事。”nbsp谢渊喃喃自语，“关键在于人如何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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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监正取出一本《星占大全》，翻到nbsp“客星犯帝座”nbsp的条目，上面写着nbsp“一曰臣不忠，二曰奸佞现，三曰边患起”。监正指着条目道：“太保请看，此象并非单指‘臣强主弱，亦可指‘边患或‘奸佞。若我们能引导陛下关注‘奸佞与‘边患，便可避开‘臣专权的陷阱。”

    nbsp谢渊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此计甚妙。近日宣府卫报称瓦剌有异动，而李嵩又在暗中联络旧党，我们可借星象奏报，既提醒陛下加强边防，又暗示需警惕朝中奸佞，一举两得。”nbsp他顿了顿，又道：“但此事需谨慎，不可显露出刻意引导之态，否则会被李嵩反咬‘篡改星占，欺瞒陛下。”

    nbsp监正点头：“属下明白。明日奏报时，属下会先详述星象本身，再引用《星占大全》的多种解读，最后奏请陛下‘加强边防、整饬吏治，由陛下自行决断。”nbsp谢渊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另外，你需将《星占大全》的原本呈给陛下，以证所言非虚。”

    nbsp就在此时，玄夜卫指挥使秦飞匆匆赶来，在谢渊耳边低语：“大人，属下查到，李嵩已买通钦天监少监，让他在奏报中只提‘客星犯帝座，主大臣专权，并捏造太保‘私调京营、培植亲信的证据，准备明日在朝堂上弹劾。”nbsp谢渊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证据在何处？”nbsp秦飞道：“在少监的家中，属下已派人监视，随时可以取来。”

    nbsp谢渊沉思片刻，道：“不要打草惊蛇。你先派人将证据取来，再让玄夜卫文勘房主事张启核验证据上的笔迹与印鉴，确认是李嵩指使。明日早朝，待少监弹劾我时，再将证据呈给陛下，揭穿他们的阴谋。”nbsp秦飞躬身：“属下遵旨！”

    nbsp监正听闻此事，脸色发白：“没想到李嵩竟如此大胆，连钦天监都敢渗透。”nbsp谢渊道：“旧党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当年石迁能操控镇刑司，今日李嵩自然也想操控钦天监。但他们忘了，钦天监的职责是观象授时，而非政治斗争的工具。”nbsp他望向那颗客星，心中已无半分犹豫nbsp——nbsp这场借星象掀起的风波，不仅是对他的考验，更是清除旧党余孽的绝佳机会。

    nbsp秦飞离去后，谢渊与监正继续观星。监正指着南方的一颗亮星道：“那是荧惑星，近日亦有异动，主‘兵戈之事，与宣府卫的边患传闻相符。若我们能将‘客星与‘荧惑的异动结合起来奏报，更能说服陛下重视边防。”nbsp谢渊点头：“此言有理。边防是大吴的根本，陛下最看重此事。若能借星象提醒陛下加强边防，既能避开旧党的构陷，又能为边军争取更多的粮饷与军备，可谓一举两得。”

    nbsp他想起继忠战死的宣府卫，想起那些在边疆浴血奋战的将士，心中一阵酸楚。若不是李嵩等人克扣粮饷、拖延军备，继忠或许就不会战死。他暗下决心，此次不仅要挫败李嵩的构陷，还要借机整顿边军粮饷供应，为继忠和那些阵亡的将士讨回公道。

    nbsp“监正，明日奏报时，你可重点提及荧惑星的异动，强调‘边患与奸佞并存，需内外兼防。”nbsp谢渊道，“我则在一旁补充边防调度的建议，再适时呈上李嵩克扣边军粮饷的证据，让陛下看清李嵩的真面目。”nbsp监正躬身：“属下明白，定当配合太保。”

    nbsp夜渐深，露水打湿了观星台的栏杆。谢渊披紧官袍，想起萧栎近日的态度nbsp——nbsp既倚重他处理军政事务，又对他的权势有所猜忌。上次他递上《请查宣府卫总兵疏》，萧栎虽未立刻准奏，却也命玄夜卫暗中调查，可见萧栎并非完全听信旧党之言。但nbsp“君心难测”，若旧党借星象大肆渲染nbsp“臣强主弱”，萧栎难免会心生疑虑。

    nbsp他想起元兴帝对待功臣的态度nbsp——nbsp既用之又防之，既赏之又束之。元兴帝曾说：“功臣如良驹，善驭则能致远，不善驭则易覆车。”nbsp他深知，作为臣子，不仅要能干事，还要会避嫌。此次借星象之事，他既要展现自己的能力，又要表现出nbsp“不恋权、不专断”nbsp的姿态，才能让萧栎放心。

    nbsp“监正，明日奏报后，我会递上《请辞御史大夫疏》，”nbsp谢渊突然说道，“一来可避‘专权之嫌，二来可让陛下看到我的诚意。待风波过后，陛下若需要我，自会再委以重任。”nbsp监正惊讶地看着谢渊：“太保为何要辞职？御史台是您监察旧党的重要力量。”nbsp谢渊道：“我虽辞御史大夫之职，却仍兼兵部尚书与太保，依旧能参与军政决策，且可避免‘权过重的非议。这是‘以退为进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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