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宣城血冷魂归处，蓟北风悲骨未还[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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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缩，不能让继忠白死，不能让旧党为所欲为。他要查明真相，要清除旧党，要守护好继忠用生命换来的江山。

    nbsp他拿起家书，走到烛火前。火苗舔舐着信纸，很快就烧了起来。他看着信纸在手中化为灰烬，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nbsp——nbsp这封信，不仅是写给继忠的，也是他对自己nbsp“避祸”nbsp念头的否定。他不能让继忠在九泉之下看到自己的懦弱，不能让儿子的牺牲变得毫无意义。

    nbsp“吾儿，父亲对不起你，没能保护好你，也没能早点查明真相。”nbsp他对着烛火喃喃自语，“但你放心，父亲一定会查明你战死的真相，一定会清除那些害你的人，一定会守好你用生命守护的宣府，守护好大吴的江山。你在九泉之下等着，看父亲如何为你讨回公道。”

    nbsp烛火映着他的脸，泪水在脸上纵横，却挡不住他眼中的坚定。他想起继忠的兵符，还放在他的贴身口袋里nbsp——nbsp那是继忠唯一的遗物，也是他坚持下去的动力。他握紧兵符，仿佛握住了继忠的手，握住了父子俩共同的誓言。

    nbsp他走到舆图前，手指落在宣府的位置。那里是继忠战死的地方，也是他当年许下誓言的地方。他想起继忠在武学的批注：“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nbsp他知道，继忠不仅是一个勇敢的战士，还是一个有智慧的将领，若不是有人故意调走兵力，继忠绝不会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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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他决定，先从宣府卫总兵入手。他要让秦飞暗中收集总兵调兵的证据，以及他与李嵩往来的书信，只要证据确凿，就算有马昂包庇，他也能在朝堂上揭穿他们的阴谋。同时，他要加强宣府卫的防务，调派得力将领驻守，防止瓦剌人再次袭扰，不让继忠的血白流。

    nbsp他想起萧栎对他的信任，虽然有猜忌，但萧栎还是明白nbsp“边防为重”nbsp的道理。只要他能拿出确凿的证据，萧栎一定会支持他查明真相，处置罪臣。他也知道，旧党不会坐以待毙，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挠调查，但他已经没有退路了nbsp——nbsp为了继忠，为了边防，为了大吴的江山，他必须战斗到底。

    nbsp他回到案前，重新铺好一张素笺，拿起笔，写下《请查宣府卫总兵调兵疏》。疏中写道：“德佑十五年冬，瓦剌夜袭宣府西城，臣长子谢勉率三百兵卒死守，力竭而亡。臣闻宣府卫总兵在夜袭前，擅自调走西城大部分兵力，导致防守空虚，疑有通敌或谋私之嫌。恳请陛下命玄夜卫彻查此事，以慰阵亡将士之灵，以安边防之心。”nbsp每一个字都写得格外有力，像是在对继忠承诺，又像是在对自己宣誓。

    nbsp写完疏奏，他又拿起《边防调度策》，开始修改。他要加强九边的防务，尤其是宣府、大同这些险要之地，要增派兵力，改善粮饷供应，让边军将士能安心守边。他想起继忠在信中说的nbsp“粮饷不足，士兵们常有怨言”，他要解决这个问题，不能让士兵们再因为粮饷问题而影响战斗力。

    nbsp烛火渐渐燃尽，天快亮了。他推开窗户，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带着一丝暖意。他望着远处的德胜门城楼，想起继忠小时候跟着他在这里练兵的样子，心中充满了坚定nbsp——nbsp他要完成继忠未竟的事业，要守护好大吴的江山，让继忠在九泉之下能够安息。

    nbsp亲兵进来禀报：“大人，该上朝了。”nbsp谢渊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官服，拿起案上的疏奏和《边防调度策》，大步走出书房。他知道，今日的朝堂上，又会有一场恶斗，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想起继忠的兵符，还在他的贴身口袋里，仿佛给了他无穷的力量。

    nbsp走到府门口，他回头望了一眼书房的方向，那里有他对继忠的思念，有他未寄的家书，有他焚信的决心。他知道，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他都不会退缩，因为他不仅是大吴的太保兼兵部尚书，还是继忠的父亲，他要为儿子讨回公道，要守护好他们共同热爱的江山。

    nbsp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座巍峨的丰碑，屹立在大吴的土地上。

    nbsp片尾

    nbsp暮色降临，谢渊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府中。早朝时，他递上了《请查宣府卫总兵调兵疏》，李嵩等人极力反对，称nbsp“无凭无据，不可妄查”，萧栎虽未立刻准奏，但也表示nbsp“会考虑此事”。他知道，调查不会一帆风顺，但他不会放弃。

    nbsp他走进书房，案上还留着家书的灰烬。他拿起继忠的《武学要义》，翻到继忠批注的地方，轻声念道：“大丈夫当驱胡守边，不辱先志。”nbsp念着念着，他的眼中又泛起了泪光，但更多的是坚定。他想起秦飞派人送来的消息，说已经开始暗中调查宣府卫总兵，相信很快就能找到证据。

    nbsp他走到舆图前，手指在宣府的位置轻轻摩挲，像是在抚摸继忠的脸。“吾儿，再等等，父亲很快就能为你讨回公道了。”nbsp他喃喃自语，“你未竟的事业，父亲会替你完成，你守护的江山，父亲会替你守好。”

    nbsp窗外的月光洒进书房，照亮了案上的疏奏和《边防调度策》。谢渊坐在案前，拿起笔，继续修改《边防调度策》，他要让大吴的边防更加坚固，让瓦剌人再也不敢轻易来犯，让像继忠一样的将士们能够安心守边，让大吴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nbsp夜深了，书房的烛火依旧亮着，映着谢渊坚毅的身影，那身影里，有他自己的决心，也有继忠的遗志。

    nbsp卷尾语

    nbsp谢渊焚书思子之事，从来不是困于书房的个人悲戚，而是大吴中兴路上，一位忠臣将nbsp“丧子之痛”nbsp熔铸为nbsp“守土之责”nbsp的精神淬炼。那封未寄的家书，从nbsp“劝子避世”nbsp的怯懦初稿，到焚于烛火的决绝终局，映照着谢渊内心从nbsp“护家”nbsp到nbsp“卫国”nbsp的彻底转向nbsp——nbsp他烧去的不仅是一纸文字，更是乱世中臣子最易滋生的nbsp“明哲保身”nbsp之念；留存的也不仅是父子间的誓言，更是将门世家nbsp“以社稷为家”nbsp的根本初心。

    nbsp继忠之死，从来不是孤立的边卫之殇。宣府西城的血痕，连着朝堂上旧党的私念：总兵借nbsp“调兵”nbsp谋私、刑部以nbsp“无据”nbsp包庇、李嵩余党暗布nbsp“拥兵”nbsp流言，层层叠叠的吏治腐败，才是压垮年轻将领的真正重负。

    nbsp谢渊的清醒，正在于他未沉湎于nbsp“为子复仇”nbsp的快意，而是看清了nbsp“查一案而整一方”nbsp的关键nbsp——nbsp彻查宣府调兵真相，既是为继忠讨回清白，更是撕开边卫弊政的裂口；重修边防调度之策，既是告慰阵亡将士，更是堵上旧党可乘的制度漏洞。这种nbsp“以个案破积弊”nbsp的思路，恰是成熟政治家nbsp“痛而不乱、悲而有为”nbsp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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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更深远的是，这场nbsp“焚书”nbsp之举，重新定义了大吴nbsp“忠烈”nbsp的内涵。继忠战死沙场，是nbsp“死忠”——nbsp以血肉之躯填边卫之缺；谢渊力挽狂澜，是nbsp“生忠”——nbsp以权柄智慧固社稷之基。二者虽形态迥异，却同根于nbsp“守土安民”nbsp的初心：没有继忠的nbsp“死”，便无宣府一时之安；没有谢渊的nbsp“生”，便无边防长久之固。这种nbsp“生死相续”nbsp的忠烈，远比孤绝的牺牲更具力量nbsp——nbsp它让边军将士看到nbsp“阵亡不白死”nbsp的希望，让百姓看到nbsp“权臣不欺民”nbsp的可能，更让旧党看到nbsp“吏治难藏污”nbsp的警示。

    nbsp彼时的大吴，正值nbsp“边患未平、党争未止”nbsp的危局：宣府卫的粮饷仍掺沙，九边的防务尚薄弱，六部的旧党余孽仍在掣肘。但谢渊焚书后提笔写下的《请查宣府疏》与《边防策》，已悄然注入一股新的精神力量nbsp——nbsp它告诉朝堂，忠臣不必nbsp“忍辱负重”，亦可凭规制讨公道；将门不必nbsp“以死明志”，更可凭实绩护江山。那团焚书的烛火虽灭，却在兵部的案牍上、宣府的城砖上、边军的甲胄上，点燃了nbsp“公道不泯、守土有责”nbsp的星火。

    nbsp后世史官在《大吴英烈传》中补记：“渊之焚书，非焚情，乃焚怯；勉之战死，非死战，乃死国。父子二人，以一身一家之痛，醒一朝一国之迷。”nbsp诚哉斯言nbsp——nbsp谢渊未寄的家书，终成大吴最珍贵的nbsp“无形之诏”，它警示着历代君臣：忠烈不是刻在碑上的文字，而是落在实处的行动；家国不是口喊的口号，而是父死子继、臣死君守的生生不息。而那捧焚书的灰烬，也早已化作宣府城头的青砖、九边防线的基石，与大吴的江山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分割。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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