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 不是丹墀争谏语,只因黎庶系晨昏[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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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根本。若为了迎合一人之君,让那些灯火熄灭,让京师再遭战火,那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nbsp秦飞抬头望向城下,又看了看城砖上的字,眼中渐渐露出敬佩:“大人所言极是。属下这就派亲兵守住城楼,不许任何人靠近,更不许任何人拓印此字。”nbsp谢渊摇头:“不必。真要有人来查,朕自会向陛下解释。这字在砖上,更在朕的心里,藏不住,也不必藏。”
nbsp残烛燃至尽头,只剩下一小截烛芯,火焰微弱得随时会熄灭。谢渊添了一支新烛,火光重新明亮起来,照亮了案上的《边防整顿策》——nbsp这是他连夜草拟的,计划从三方面入手:其一,奏请萧栎将吏部侍郎张文调往南京,远离中枢;其二,令户部尚书刘焕直接对接兵部粮饷,绕开吏部掣肘;其三,加强南宫守卫,严禁旧党与萧桓私通。
nbsp他想起白日萧栎的密诏:“张文掣肘事,朕已知悉,卿可便宜行事,勿顾流言。”nbsp萧栎的信任,是他敢写下那七个字的底气nbsp——nbsp这位年轻的皇帝,虽需平衡皇权与臣权,却也明白nbsp“社稷为重”nbsp的道理。但他也清楚,萧栎对萧桓仍有顾忌,处置张文需讲究策略,不能落下nbsp“苛待太上皇帝”nbsp的口实。
nbsp“大人,杨侍郎求见,说有紧急粮饷事宜。”nbsp亲兵的声音再次传来。谢渊道:“让他上来。”nbsp杨武匆匆入内,神色焦急:“大人,张文刚才在吏部宣称‘若无太上皇帝手谕,粮饷一日不发,京营士兵已有怨言,若再不解决,恐生哗变!”nbsp谢渊拿起案上的《边防整顿策》,递给杨武:“你即刻持此策入宫见陛下,奏请陛下以‘边防紧急为由,暂令户部直接发粮,事后再补吏部手续。”
nbsp杨武走后,谢渊再次走到城砖前,用手拂去上面的夜露。墨迹虽被晕开,却更显苍劲,仿佛融入了城砖的肌理,与那些弹痕、血痕一起,成为德胜门的一部分。他想起元兴帝在北平城墙上题的nbsp“守土安民”nbsp四字,历经百年风雨仍清晰可见,或许自己这七个字,也能在日后提醒世人:臣子的忠诚,当以社稷百姓为归宿。
nbsp此时,东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光透过城垛,照在nbsp“社稷为重,君为轻”nbsp七个字上,墨色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庄重。谢渊望着远方的朝霞,心中豁然开朗nbsp——nbsp旧党的构陷也好,皇权的微妙也罢,只要守住这七个字的初心,就没有迈不过的坎。他转身下楼,准备入宫见萧栎,奏请处置张文,推动粮饷改革,还有更多的事等着他去做,容不得片刻懈怠。
nbsp走到城楼下方,亲兵们正在整理兵器,看到谢渊,纷纷躬身行礼。一名年轻的亲兵捧着一碗热粥上前:“大人,您守了一夜,喝点粥暖暖身子吧。”nbsp谢渊接过粥,喝了一口,暖意从喉咙淌到心里。他想起守城时,这名亲兵曾为了保护火铳,手臂被瓦剌箭矢射穿,却仍坚持战斗。他拍了拍亲兵的肩膀:“兄弟们都辛苦了,粮饷的事,朕很快就会解决,不会让大家再饿肚子。”nbsp亲兵眼中泛起泪光:“大人放心,我们愿意跟着您守京师,守大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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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谢渊点点头,继续往前走,沿途遇到的士兵和百姓,都对他投来敬佩的目光。他知道,这种敬佩不是因为他的官职,而是因为他守住了京师,守住了他们的家园。这比任何官阶、任何赏赐都更让他心安。
nbsp入宫途中,他遇到了礼部尚书王瑾,王瑾刚从南宫方向过来,神色凝重:“谢太保,张文刚才去了南宫,求见太上皇帝,似要请手谕干预粮饷。”nbsp谢渊冷笑:“他以为借太上皇帝之名就能为所欲为?朕这就去见陛下,让他知道,大吴的粮饷,是用来守社稷的,不是用来给旧党争权的。”nbsp王瑾叹了口气:“张文是李嵩门生,党羽众多,处置他需谨慎,莫要引火烧身。”nbsp谢渊道:“多谢王尚书提醒,但为了社稷百姓,朕不怕引火烧身。”
nbsp来到奉天殿外,萧栎的太监已在等候:“陛下已知大人要来,令您直接入殿。”nbsp谢渊整理了一下官袍,昂首走入殿内nbsp——nbsp他不仅要奏请处置张文,还要向萧栎坦陈城楼上题字之事,他相信,真正的君主,会理解nbsp“社稷为重”nbsp的深意。
nbsp萧栎坐在龙椅上,案上摆着杨武送来的《边防整顿策》。看到谢渊进来,萧栎起身相迎:“谢太保一夜未眠,辛苦了。”nbsp谢渊躬身行礼:“陛下,臣有两事奏请:其一,吏部侍郎张文借粮饷掣肘军政,勾结旧党,请求将其调往南京闲职;其二,臣昨夜在德胜门城楼题‘社稷为重,君为轻七字,恐有冒犯,特向陛下请罪。”
nbsp萧栎愣了愣,随即笑了:“谢太保,朕知道你题字的用意。‘社稷为重,君为轻,看似犯上,实则是大忠。若天下臣子都能以社稷百姓为念,何愁大吴不兴?张文之事,朕准奏,即刻下旨将其调离,粮饷之事由户部直接对接兵部,玄夜卫监督执行。”nbsp谢渊躬身:“臣谢陛下圣明!”
nbsp走出奉天殿,阳光正好,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谢渊望向德胜门的方向,仿佛又看到了城砖上那七个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肃清旧党、整顿吏治、加固边防,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只要守住nbsp“社稷为重”nbsp的初心,就一定能让大吴走向中兴。
nbsp片尾
nbsp德胜门的晨光越来越亮,城楼的城砖上,“社稷为重,君为轻”nbsp七个字在阳光下格外醒目。秦飞派来的亲兵正在城楼下值守,不许闲杂人等靠近,却也不遮挡这七个字nbsp——nbsp他们知道,这是谢太保的初心,也是大吴的希望。
nbsp张文被调离吏部的圣旨很快传遍京师,旧党余孽人心惶惶,再不敢轻易掣肘军政;户部尚书刘焕即刻开始调度粮饷,京营士兵们终于领到了足额的粮米,士气大振;南宫的守卫也得到加强,旧党再难与萧桓私通。
nbsp谢渊回到兵部衙门,开始着手实施《边防整顿策》,他召集将领们商议边防布防,修订粮饷调度制度,忙得不可开交。偶尔抬头望向德胜门的方向,他都会想起那个守夜的夜晚,想起城砖上的字,心中便充满了力量。
nbsp夕阳西下时,他再次来到德胜门城楼,看着那七个字,墨色虽已有些暗淡,却仍透着坚定。他知道,这字会和德胜门一起,见证大吴的中兴,见证百姓的安宁,也见证一个臣子的忠诚与担当。
nbsp卷尾语
nbsp谢渊德胜门城楼题字两时辰,非仅nbsp“明志抒怀”nbsp之笔,实为nbsp“厘清忠奸、定分君社、昭示初心”nbsp的政治宣言。从面对旧党掣肘的郁愤,到感悟nbsp“社稷为本”nbsp的清醒;从提笔时的犹豫与坚定,到向帝坦陈的无畏与坦然,谢渊之心路,映照着大吴危局下忠良臣子nbsp“以社稷为根、以百姓为念”nbsp的政治品格。
nbsp然政治博弈仍未终结:张文虽调,李嵩旧党仍散于地方;萧桓居南宫,仍为旧党复辟之隐患;谢渊因题字nbsp“犯上”nbsp之名,已被部分宗室记恨,为日后命运埋下伏笔。但此题字的核心价值,在于确立nbsp“社稷高于一切”nbsp的政治共识nbsp——nbsp无论君、臣、民,皆需以社稷安宁为最高目标,此共识成为大吴中兴的精神纽带。
nbsp谢渊城楼题字之事,终将载入《大吴名臣传》,与元兴帝nbsp“靖难守土”、永熙帝nbsp“德胜御敌”nbsp并列,成为nbsp“大吴精神”nbsp的核心象征。那方刻着七字的城砖,被后世帝王下令保护,题字之上覆以琉璃,历经百年风雨而不毁,昭示着一个真理:君权有兴衰,朝代有更迭,唯有以社稷百姓为根本的初心,方能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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