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雷音豆腐[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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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南山的雪下到第三日，我借宿的农家灶间突然飘来卤水点豆腐的清香。循着气味推开柴门，看见个灰布棉袍的比丘尼正在石磨旁诵经。她左手转磨的速度恰好是心跳的七分之四，磨盘缝隙落下的豆汁在木桶里凝成《妙法莲华经》的漩涡纹。

    nbsp34;小施主，34;她突然开口，声音像刚揭开的蒸笼般带着湿润的热气，34;帮贫尼数数豆子。34;

    nbsp我接过那碗泡发的黄豆，发现每颗豆脐都朝同一方向微微凹陷——正是昨夜北斗七星排列的方位。比丘尼的竹勺在锅沿轻敲三下，豆花突然开始分层，最上层浮现出清晰的雪山倒影。

    nbsp34;这是终南山的39;镜花豆腐39;。34;她舀起一勺颤巍巍的豆花，勺尖悬着的豆乳汁在寒气中拉出细丝，竟在空中结成个34;卍34;字，34;吃下去能照见五脏。34;

    nbsp豆腐在舌尖化开的刹那，我忽然看见自己胃壁上附着层青苔般的阴影——正是去年在湘西误食的蛊毒残留。比丘尼的指甲在豆腐表面划过，那些被割裂的纹路在盘子里重组，渐渐显出青城山的轮廓。

    nbsp34;明心师太的豆腐宴，34;农家主人往灶膛添着柴，34;连终南山的松鼠都晓得时辰。34;果然未到申时，窗棂上已蹲着七八只松鼠，每只前爪都捧着颗格外饱满的松子。

    nbsp师太带我参观她的34;豆腐禅房34;。北墙木架上摆着二十四个青瓷碗，每碗清水里浸着不同形态的豆腐：

    nbspnbsp冻豆腐的孔洞呈现二十八宿图案

    nbspnbsp油豆腐表面金丝织成《金刚经》偈语

    nbspnbsp最奇的是块毛豆腐，菌丝生长轨迹竟与终南山云海流动同步

    nbsp34;昨日有位肺癌患者来，34;师太指尖轻点冻豆腐，34;他的病灶在这里。34;豆腐某处孔洞突然渗出淡红色液滴，在清水里晕开成肺叶形状。

    nbsp晚课时分，师太开始制作34;雷音豆腐34;。她将豆腐切成梵文种子字，放在特制的桐木砧板上。当诵经声达到某个特定频率时，那些豆腐字块开始自主震颤，在砧板上跳动着排列成《心经》全文。

    nbsp34;听。34;师太突然按住我手腕。豆腐与木板的碰撞声里，竟藏着段熟悉的旋律——是陈师父锅铲敲打汽锅的节奏！师太的僧袖拂过砧板：34;庖厨之道，本就是从斋堂禅法里化出来的。34;

    nbsp子夜雪停时，师太取出方冰豆腐放在石桌上。月光穿透豆腐的瞬间，内部浮现出细密的金线，组成了副完整的人体经络图。34;这是用你正午的唾液点的豆腐，3

第45章 雷音豆腐[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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