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北德谍影（2）[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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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狭窄而幽深，弥漫着更浓重的陈旧地毯和消毒水的混合气味，墙壁上廉价的壁纸已经多处剥落，露出底下灰暗的底色。

    nbsp几盏瓦数不足的壁灯间隔很远地亮着，投下一个个昏黄的光圈，光圈之外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nbsp安妮的脚步在厚厚的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只有旅行包尼龙面料摩擦大衣的细微“沙沙”声，以及她自己极力控制却依旧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耳边回响。

    nbsp她走到走廊中段，在一扇深棕色的房门前停下。

    nbsp门牌上钉着一个磨损严重的黄铜数字：

    nbsp“14”。

    nbsp她从大衣口袋里摸索出一把老式的黄铜钥匙，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指尖一颤。

    nbsp钥匙插进锁孔，转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异常清晰。

    nbsp门开了。

    nbsp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城市黯淡的天光透过薄薄的、带着污渍的蕾丝窗帘渗进来，勉强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nbsp一张狭窄的单人床，一个笨重的旧衣柜，一张小书桌，一把椅子。

    nbsp空气比大堂更加凝滞冰冷，带着一股无人居住的空旷霉味。

    nbsp安妮闪身进去，反手轻轻关上门，落锁。

    nbsp咔哒。

    nbsp轻微的声音像是隔绝了外部世界的最后一丝喧嚣。

    nbsp她背靠着冰冷的门板，一动不动，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nbsp黑暗中，只有她压抑着的、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nbsp时间，在死寂和黑暗中，仿佛凝固了。

    nbsp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像是一个世纪。

    nbsp走廊里，由远及近，传来另一个脚步声。

    nbsp这脚步声很轻，很稳，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

    nbsp它不像哈夫克特种兵那种沉重杂乱的军靴声，也不似普通旅客的随意拖沓。

    nbsp它像是猫科动物在黑暗中潜行，轻盈、谨慎，却又异常精准地避开了每一块可能发出声响的地板。

    nbsp声音在安妮的房门外停了下来。

    nbsp门外没有任何动静。

    nbsp没有敲门声，没有询问，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nbsp房间内，靠在门板上的安妮，身体瞬间绷紧如拉满的弓弦。

    nbsp黑暗中，她那双浅灰色的眼睛猛地睁开，镜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像黑暗中受惊的猫。

    nbsp她屏住了呼吸，全身的感官都提升到了极致，捕捉着门外哪怕最微小的动静。她的手，已经悄无声息地滑向了大衣口袋深处，指尖触碰到一件冰冷的、坚硬的东西——

    nbsp一个伪装成普通金属外壳唇膏的微型电击器。

    nbsp死寂。

    nbsp令人窒息的死寂在门板内外弥漫。

    nbsp然后，极其轻微的、富有节奏的叩击声响起。

    nbsp不是敲在门板上，更像是某种坚硬的物体，在门板边缘的金属包角上，极快地、连续地敲击了三下：

    nbsp嗒、嗒嗒。

    nbsp停顿一秒。

    nbsp又是两下：

    nbsp嗒、嗒。

    nbsp这声音轻得如同幻觉，却像一道电流瞬间击穿了安妮紧绷的神经。

    nbsp她藏在口袋里的手松开了电击器，指尖因为刚才的用力而微微发麻。

    nbsp她没有立刻开门，而是无声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跳稍微平复一点。

    nbsp然后，她同样抬起手，用指关节在门板内侧，模仿着刚才的节奏，轻轻叩击回应：

    nbsp嗒嗒、嗒。

    nbsp门外再次陷入短暂的寂静。

    nbsp紧接着，是钥匙插入锁孔的细微金属摩擦声。

    nbsp安妮猛地向后退开一步，身体微微侧开，让出空间，同时右手再次握住了口袋里的电击器。

    nbsp门锁转动，咔哒一声轻响。

    nbsp房门被推开一道缝隙，没有灯光泄入，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如同融化的阴影般，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反手迅速而轻巧地关上了门。

    nbsp整个动作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没有带进一丝走廊的光线，也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

    nbsp黑暗中，安妮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一股混合着室外冰冷空气和某种干燥、洁净的皮革气息扑面而来。

    nbsp她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个挺拔的轮廓，比她高出大半个头。

    nbsp“灯。”

    nbsp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nbsp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房间的黑暗，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nbsp安妮紧绷的神经因为这简单的指令而略微放松了一丝。

    nbsp她摸索着，手指触到门边墙上一个冰凉的塑料开关。

    nbsp“啪嗒”一声轻响，天花板上那盏蒙着厚厚灰尘的吸顶灯亮了起来，昏黄的光线如同浑浊的泥浆，勉强填满了狭小的房间。

    nbsp灯光下，那个男人的身影清晰起来。

    nbsp他穿着一件剪裁精良、质地厚实的深灰色羊毛大衣，没有系扣，露出里面同样质感的深色高领毛衣。

    nbsp大衣和裤子上几乎看不到旅行的褶皱，也没有明显的落雪痕迹，干净得与这座被风雪和泥泞包裹的城市格格不入。

    nbsp金发，在昏黄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近乎铂金的冰冷光泽，向后梳得一丝不苟，露出饱满而线条冷硬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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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碧蓝色的眼睛，像两泓封冻的深海，深邃、冰冷，没有任何温度，此刻正平静地落在安妮身上，锐利得仿佛能穿透她的眼镜片，看到她灵魂深处。

    nbsp他的年龄难以准确判断，大约在四十岁上下，面容英俊却如同大理石刻就，棱角分明，下颌紧绷，看不到一丝多余的表情。

    nbsp他就那样随意地站在门边，却像一块投入水中的巨石，瞬间让整个狭小的空间充满了无形的、沉重的压力。

    nbsp阿瑞斯。

    nbspGTI情报处柏林站负责人。

    nbsp一个在GTI内部也如同幽灵般的存在，国籍、过往、军衔，一切都是最高机密。

    nbsp据说他有法国血统，和前情报处副处长勒克莱尔有点交情。

    nbsp安妮只在福特蒙克顿基地那间冰冷的简报室里，看过他一张模糊的侧脸照片和一份寥寥数语的档案。

    nbsp此刻，这尊“战神”就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

    nbsp“清理过了？”

    nbsp阿瑞斯开口，声音依旧低沉平稳，目光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从床底到天花板，再到那扇紧闭的、通往隔壁房间的门（安妮知道那后面是堵死的），最后落在安妮脸上。

    nbsp安妮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像军校里面对长官那样。

    nbsp她的声音因为之前的紧张而有些沙哑，但努力保持着清晰：

    nbsp“是。三十分钟前哈夫克的人刚离开。盘查得很细，证件反复查了，还问了些哥本哈根的细节问题。”

    nbsp她快速地将刚才大堂里发生的一切，包括那个刀疤军官的威胁，简洁清晰地复述了一遍。

    nbsp阿瑞斯安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波澜，那双冰封的蓝眸里也看不出丝毫情绪。

    nbsp直到安妮说完，他才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nbsp“所以，你检查过窃听器了吗？”

    nbsp“检查过了。”

    nbsp“用了仪器吗？”

    nbsp“我用了。”

    nbsp“你敢保证没有窃听器了吗？”

    nbsp“我敢保证。”

    nbsp“好的。，安妮·霍尔森，”他念出她的真名，发音准确，没有丝毫口音，“挪威，特隆赫姆。22岁。普斯科夫科尔松战役幸存者。新兵狙击手，记录是二十七个确认击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一个来自中国的GTI特战干员带你出师的，对吗。”

    nbsp“是的。”

    nbsp“她叫什么？”

    nbsp“骇爪。”

    nbsp“哦，不好意思，没听过，一般亚洲人我都不怎么记得，欧洲人倒是从没忘过，哪怕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军医官，”他的目光锐利如解剖刀，在她脸上逡巡，“回到正题，军校毕业典礼那天，你父亲，奥拉夫·霍尔森海军上校，在卑尔根港外的演习中，‘意外坠海身亡。哈夫克潜艇部队的声纹记录仪，‘恰好在那时被屏蔽了三分钟。”

    nbsp“这也是你从科尔松回来之后，选择加入GTI情报处的唯一原因，对吗？”

    nbsp安妮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中。

    nbsp镜片后的瞳孔瞬间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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