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奉陪到底[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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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bsp他突然问，声音不高，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瞬间在她心底激起了汹涌的波涛。

    nbsp怎么可能忘记？！

    nbsp那个名字本身就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nbsp冰原上刺骨的寒风仿佛再次穿透时空，呼啸着灌入这间密闭的简报室。

    nbsp她仿佛又看到了那铅灰色的、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天空，无边无际、被炮火蹂躏得如同月球表面的雪地。

    nbsp沉重的防寒装备像冰冷的枷锁，每一次呼吸都在面罩里结冰。

    nbsp耳边似乎再次响起炮弹撕裂空气的尖啸，子弹打在冻土上“噗噗”的闷响，还有战友在极寒中痛苦压抑的呻吟……

    nbsp“记得。”

    nbsp苏媛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沉入回忆的重量。

    nbsp“太冷了。感觉……骨头缝里都结了冰。”

    nbsp她下意识地交叠起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指尖无意识地互相捏紧，仿佛在汲取一丝暖意。

    nbsp尽管穿着厚实的礼服，一丝寒意似乎仍从回忆深处爬上了她的脊背。

    nbsp雷宇的目光落在她微微收紧的手指上，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闪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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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他身体微微前倾，那双鹰隼般的眼睛直视着苏媛，“别忘了，你可是战斗英雄啊！”

    nbsp“轰”的一声，苏媛感觉自己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nbsp不是羞涩，而是一种被巨大的、来自当年拯救者的肯定冲击得有些眩晕的感觉。

    nbsp她没想到自己当时在绝望中的奋力一搏，会被他们看到，会被记住，而且是以这种方式被记住！

    nbsp“那……那只是……”

    nbsp她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发干，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份来自雷宇中校的、沉甸甸的认可。

    nbsp她清晰地记得自己当时的状态：

    nbsp恐惧像冰水一样浸泡着心脏，手指冻得几乎失去知觉，每一次瞄准都伴随着剧烈的颤抖，每一次扣动扳机都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nbsp所谓的“英勇”，不过是绝境中求生的本能和一丝不肯认输的倔强。

    nbsp“只是什么？”

    nbsp雷宇微微挑眉，那点细微的弧度似乎又出现了，“只是本能？只是运气？”

    nbsp他轻轻摇了摇头，“在那种地方，能活下来，能把武器打响，能打中目标，能把敌人打疼……那就是本事！一等功，你当之无愧。”

    nbsp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nbsp“谢谢首长。”

    nbsp苏媛低声道，感觉脸颊的热度还未褪去。

    nbsp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那份被认可的激动中冷静下来。

    nbsp雷宇中校深夜出现在这里，显然不是为了专门来给她做一次迟来的战地表彰。

    nbsp果然，雷宇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更为沉凝，审视的意味也重新浓烈起来。

    nbsp“所以，苏媛同志，”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叩击声，“我很清楚你经历过什么，也很清楚你能做到什么。你身上有种在冰火里淬炼过的韧劲儿，这很难得。”

    nbsp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目光扫过她崭新的礼服，“国防科大……战场经验加上系统学习，是个好苗子。”

    nbsp他身体微微后靠，目光却依旧牢牢锁住她，仿佛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nbsp“现在，有个位置。我的空降营，在东非吉布提综合保障基地。我需要一个副手，一个副营长。”

    nbsp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金属般的重量，清晰地砸在苏媛的心上。

    nbsp上尉？！

    nbsp副营长？！

    nbsp苏媛的瞳孔瞬间收缩。

    nbsp她只是一个普通学员！

    nbsp即使即将毕业，按照常规流程，授衔也只是少尉或者中尉！

    nbsp直接从学员跃升至上尉军官，并且是担任一线作战部队的副营长……

    nbsp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礼服下摆的布料，指尖冰凉。

    nbsp“这……这不可能吧，首长？”

    nbsp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干涩，“我只是个学员……”

    nbsp“在别的地方，不可能。”

    nbsp雷宇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属于前线指挥官的绝对自信，“但在这里，国防科大，现在！战时状态有战时的规矩。你的档案，你的战功，你的专业。”

    nbsp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还有这里面的东西，都够了。只有这里毕业的尖子，才有资格在这种时候被直接拔到这个位置。”

    nbsp“我需要一个懂技术、懂战场、敢拼命、脑子又足够清醒的人。我看过你的演讲录像。”

    nbsp他忽然补充了一句，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虽然名次不算顶好，但稿子里的东西，尤其是对战场信息节点和后勤链脆弱性的分析，有点意思。这正是吉布提那边最需要警惕的。”

    nbsp演讲录像？

    nbsp稿子？

    nbsp苏媛的脑子嗡的一声。她想起了自己发给威龙请求把关却石沉大海的稿子！

    nbsp难道……

    nbsp雷宇中校看到了？

    nbsp他怎么看到的？

    nbsp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滋味涌上心头，是惊讶，是意外，还有一丝被认可的小小欣喜，但随即又被更大的疑问和一种隐隐的不安淹没。

    nbsp雷宇似乎看穿了她的震惊和疑虑，他站起身，没有走向门口，反而踱步到她这一侧的桌边，离她更近了些。

    nbsp他身上带着一种淡淡的、混合着硝烟（或许是心理作用？）、汗水和某种硬质皮革的气息，扑面而来，充满了强烈的存在感。

    nbsp“跟我去吉布提。”

    nbsp他的声音低沉而直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邀请，更像是命令。

    nbsp“那里是咽喉，红海的咽喉。看着是保障基地，风平浪静，但暗流汹涌得狠。海盗、走私、还有各路别有用心的‘眼睛，都盯着那里。我们的运输线，战略通道，都在那里中转。压力，不比前线小。”

    nbsp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我需要一个能独当一面，能在我跳出去执行任务时，把后方、把基地信息网络、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协调统筹都给我撑起来的人。一个能让我放心的副手。”

    nbsp他的目光紧紧锁住苏媛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商量的余地，只有一种猎手锁定目标的专注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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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我知道你和威龙，”他忽然说出了那个名字，那个苏媛心头一直萦绕的名字。

    nbsp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老战友的熟稔和一丝沉重，“那边打得很苦。”

    nbsp“他前几天还跟我通过一次加密线路，”

    nbsp雷宇继续说道，语气变得有些复杂，“信号断断续续，没说几句。就抱怨了一句，说有个小丫头片子，给他发了篇演讲稿让他看，写得还行，就是结尾飘了点，他还没来得及细改，频道就被干扰切断了。后来……”

    nbsp雷宇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沉重，“贝尔格莱德那边，通讯……彻底中断了。到现在，还没有恢复。”

    nbsp轰——！

    nbsp苏媛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随即又疯狂地、失控地擂动起来，撞击着胸腔，带来一阵阵窒息的闷痛。

    nbsp通讯中断！

    nbsp三天！

    nbsp每一个词都像是一把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她的意识里。

    nbsp眼前明亮的灯光瞬间变得模糊、扭曲，雷宇中校那张黝黑坚毅的脸庞似乎在晃动。

    nbsp她猛地低下头，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瞬间失控的表情。

    nbsp目光死死地钉在自己放在膝盖的手上，指甲因为用力而深深陷进了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才勉强维持住一丝清醒。

    nbsp脑海里一片混乱的轰鸣，夹杂着科尔松风雪中王宇昊嘶哑的吼声，夹杂着手机屏幕上那刺目的“未读”提示，夹杂着演讲前自己精心挑选自拍时那点隐秘的、可笑的期待……

    nbsp原来……原来他不是没看到，不是不想回……他是……

    nbsp一种巨大的、冰冷的恐慌瞬间淹没了她。

    nbsp脚上那双高跟鞋带来的不适感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脚底蔓延至全身的麻木和冰冷，比科尔松的暴风雪更甚。

    nbsp丝袜包裹的小腿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nbsp她用力咬住下唇，直到尝到一丝淡淡的铁锈味，才勉强压制住喉咙里几乎要冲出来的哽咽。

    nbsp简报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nbsp只有头顶惨白的灯光，发出令人烦躁的细微嗡鸣，无情地笼罩着两人。

    nbsp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nbsp雷宇沉默地看着她低垂的头颅，看着她紧紧交握、指节发白的手。

    nbsp他没有催促，也没有安慰。

    nbsp作为军人，作为从同一个地狱爬出来的老兵，他太明白这种时刻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

    nbsp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兵，自己从这突如其来的、冰冷的惊涛骇浪中挣扎出来。

    nbsp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nbsp终于，苏媛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nbsp吸气声在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显得异常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nbsp然后，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nbsp灯光下，她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眼底布满了血丝，眼眶通红，却没有泪。只有一种被烈火焚烧过、又被寒冰淬炼过的决绝。

    nbsp眼神深处，翻腾着巨大的悲伤和惊惶，但更深处，有一种更坚硬、更锐利的东西在疯狂地凝聚、破土而出。

    nbsp像暴风雪中被压弯到极致却最终反弹的韧竹，像冰层下依旧奔涌的暗流。

    nbsp风暴来了？

    nbsp那就让风暴来得更猛烈些！

    nbsp无论要面对什么，无论要去哪里，她都奉陪到底！

    nbsp空气绷紧得像一张拉到极致的弓弦。

    喜欢。

第128章 奉陪到底[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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