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两劫与神性[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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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墟界……开天辟地……”星宝若有所思。

    nbsp奎木狼并不知晓二人的私下交流。

    nbsp只见他默默起身，对着取经四人施了一礼，沉声道，

    nbsp“这便是西行轮回前的真相。”

    nbsp“至于诸位在轮回中历经的因果纠葛……”

    nbsp话音一顿，他广袖轻摆，摇头苦笑，

    nbsp“因果如织，纵是星君亦不可妄言。”

    nbsp“唯有亲历者拨开迷雾，方得见本心。”

    nbsp“此番相告，非为惊扰，实乃不忍见诸位困于虚妄。”

    nbsp“三界六道，轮回如磨，在下也不过是……”

    nbsp喉间滚动，似咽下千言，

    nbsp“不过是愿为迷途者燃一豆灯火，让后来者知前路尚有星河可渡。”

    nbsp言罢，奎木狼再次俯身行礼，化作一缕青光没入宝相国都，只余余音在空荡的轿内回响，

    nbsp“真经不在西天，在诸位脚下。”

    nbsp“望自珍重。”

    nbsp……

    nbsp四人望着青光消散的天际，久久伫立。

    nbsp风掠过轿帘，掀起细碎的声响。

    nbsp符玄摩挲着袖中半卷残页，声音带着怅然，

    nbsp“他说得轻巧。”

    nbsp“可这脚下的路，又该往何处去？”

    nbsp景元抬手轻叩轿壁，“既已得此箴言，总不能守着一座空城参禅。”

    nbsp“那下一站去哪？”符玄突然问道。

    nbsp镜流回应的很快，似是在心里想了很多遍了，

    nbsp“且再走一遍这西行之路吧。”

    nbsp“多看些三界疾苦，多思些因果牵绊，多学些前人未竟之道。”

    nbsp“若能勘破轮回，这「真经」，我们自可亲手书写。”

    nbsp说罢，她将行囊甩在随身空间内，银发在风中扬起，已然朝轿外踏出第一步。

    nbsp三人闻言，神色瞬间凝固。

    nbsp她们早就察觉镜流的异样。

    nbsp现在的镜流，比起仗剑天涯的剑士，倒更像是普度众生的佛陀。

    nbsp非是仙佛之流。

    nbsp而是真正意义上、神话中洞悉世事的佛陀。

    nbsp三人不知这变化是好是坏，但也无力阻止。

    nbsp无奈之下，只得跟着镜流，奔赴下一场劫难。

    nbsp……

    nbsp……

    nbsp……

    nbsp「平顶山头云覆苔，妖持宝器祸门开。」

    nbsp「紫金瓶内藏贪念，玉净壶中隐妄灾。」

    nbsp「智斗千番除障去，心澄一念见莲来。」

    nbsp「真经不在西天远，破尽迷津即佛台。」

    nbsp这一难，本是老君设下的迷局。

    nbsp「紫金红葫芦」与「羊脂玉净瓶」名为宝物，实则是照见众生心魔的明镜。

    nbsp金角银角执宝行凶，妄图以神器掌控因果，终究困在虚妄权柄中不得解脱。

    nbsp而取经团伙若能勘破「仗物横行非大道」的天机，方知真正的智慧从不在外力加持，而在自心清明。

    nbsp可现在……

    nbsp镜流四人看着莲花洞外酒香四溢，金角银角卸下妖相，锦袍玉带裹身，笑容满面地候在宴席旁斟酒布菜，不由得一脸懵逼。

    nbsp什么情况？

    nbsp金角银角宴请取经团伙？

    nbsp这剧情都跑飞边子了吧？

    nbsp银角却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直接对着镜流就是一个五体投地，

    nbsp“圣僧容禀，我二位已在此地恭候多时。”

    nbsp“还请圣僧赏脸赴宴，届时，也好向老君交差！”

    nbsp“我兄弟二人早听说取经团队风餐露宿，特地收集了方圆万里的珍馐食材。”

    nbsp“——南海鲛人泪凝的珍珠羹、西昆仑千年雪莲炖的灵鹿肉，还有这莲花洞里自酿的玉露仙酿！”

    nbsp他抬起头，脸上堆满憨笑，

    nbsp“至于什么降妖除魔、八十一难。”

    nbsp“那都是上头编排的戏码！”

    nbsp“您几位尽管放宽心大快朵颐，吃饱喝足了再赶路！”

    nbsp取经团伙：“……”

    nbsp六百六十六，老君真是演都不演了。

    nbsp直接派俩童子做顿饭可还行？

    nbsp金角见四人沉默，也跟着银角走了过来，嘿嘿笑道，

    nbsp“圣僧酱，瓦达西手艺十分滴不错，不可不尝呀！”

    nbsp镜流：“……”

    nbsp旋即，她和身边几人对视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跟着金角落了座。

    nbsp至于金角那奇怪的口音，几人倒是没怀疑，没准就是人家的口癖来着。

    nbsp唯独星宝听了这熟悉的腔调，嘴角微微一抽。

    nbsp随即，她不动声色地坐到了金角旁边，小声问道，

    nbsp“桑博？”

    nbsp金角满脸的堆笑一僵，赶忙做出一头雾水的神情，

    nbsp“您这是在说什么啊？”

    nbsp“瓦达西怎么听不懂？”

    nbsp星宝见状，语气变得十分笃定，

    nbsp“桑博！”

    nbsp金角：“……”

    nbsp他见瞒不住，赶忙传音问道，“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nbsp星宝有些无语，

    nbsp“你有没有想过，你家BOSS给你们这些忘川员工看的「动漫」，其实并不存在于寰宇。”

    nbsp“你这口音，辨识度高到随便来个了解内情的人，都能发现不对劲。”

    nbsp“原来是这样吗……”金角有些无奈，“还以为是我老桑博天衣无缝的伪装出现了纰漏，搞了半天，是口音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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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星宝掩嘴一笑，旋即传声问道，“你怎么混到老君身边了？有任务吗？”

    nbsp据她了解，忘川员工从不做无意义的事情，莫不是那位太清化身有什么异常？

    nbsp金角先是和取经团伙寒暄了一阵，介绍了一下餐食的作用，而后传声回复道，

    nbsp“还能因为啥，炼丹术呗。”

    nbsp“炼丹术咋了？”星宝有些疑惑。

    nbsp“唉……”金角的神念满是无奈的情绪，“若是其他人的炼丹术，忘川理都不会理。”

    nbsp“可如今，老君的炼丹术完全能比肩神技。”

    nbsp“你是不知道，那九转还魂丹的药效，可以轻易将半步大罗拉出死境。”

    nbsp“而老君随随便便开一次炉，就是一万丸。”

    nbsp“当饭吃都能顶饱。”

    nbsp星宝听了，眼角微抽，“这也太bug了吧……”

    nbsp“整个墟界有没有一万个半步大罗都两说……”

    nbsp金角无语道，“那你可说错了，bug的不是老君，而是将生命神权开放给老君的莎布大佬。”

    nbsp“要是老君一个人，BOSS有的是办法处理。”

    nbsp“可惜碍于莎布大佬的面子，BOSS只能让我从根源处替换掉金角，尽量控制一下九转还魂丹的制作数量。”

    nbsp星宝一惊，“等等，老君要泡我妈？”

    nbsp焯！

    nbsp不能吧？

    nbsp要真是这样，老娘可要掀桌子了！

    nbsp“想多了。”金角否定道，“老君是阴阳大道化身，完全不存在性别这个概念。”

    nbsp“祂只是单纯的喜欢打牌。”

    nbsp“嗯……”

    nbsp“十局输九局的那种。”

    nbsp星宝这才放心。

    nbsp旋即，她放弃了传声，转而开口道，

    nbsp“请问二位童子，为什么会想到宴请我们四人？”

    nbsp镜流三人也好奇的看向金角银角。

    nbsp银角沉吟片刻，广袖拂过青玉案几，长身而起恭敬作揖，

    nbsp“此番设宴，一来是与诸位结下善缘，二来是受老君之命，向诸位传达一言。”

    nbsp话音未落，取经团伙已是齐刷刷正襟危坐。

    nbsp银角抬手轻挥，餐桌上青铜香炉腾起祥云状青烟，他的声音裹着氤氲香气缓缓道来，

    nbsp“老君言——”

    nbsp“修行非独在斩妖除魔，亦在观心自省。”

    nbsp“真经不在灵山之巅，而在众生心间。”

    nbsp“纵有万千磨难在前，若能守住本心，处处皆是修行道场。”

    nbsp“若执念于取经历险，反倒失了大道真意。”

    nbsp说罢，他亲自执起鎏金酒壶，玉盏斟满时琼浆泛起涟漪，

    nbsp“老君还留下偈语——”

    nbsp“泡影浮光皆道场，须弥芥子纳沧桑。”

    nbsp“莫向虚空寻觉路，醒时方知梦无疆。”

    nbsp“这莲花洞的一羹一炙，或许比十万八千里的奔波，更能见天地本相。”

    nbsp话音刚落，他手中玉净瓶突然轻晃，澄澈清泉倾泻而出。

    nbsp众人惊呼声中，水流却在触及青石地面的刹那化作雾霭。

    nbsp银角望着消散的云烟轻笑，

    nbsp“就如这酒水与雾霭。”

    nbsp“你说是真，它转瞬即逝。”

    nbsp“你说是幻，它却沁人心脾。”

    nbsp“如是而已。”

    nbsp言罢，他将杯中美酒饮尽，便再次坐回了座位。

    nbsp星宝听了个一脸懵逼，完全不理解老君话语中的意思。

    nbsp符玄柳眉紧蹙，眼中尽是茫然，显然也是啥都没听懂。

    nbsp景元则面色凝重，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眼底透着困惑。

    nbsp唯独镜流神色沉静，一如既往。

    nbsp“替我谢过老君。”她轻声说道。

    nbsp金角银角笑着点头。

    nbsp半晌，

    nbsp众人酒足饭饱，便提出了告辞。

    nbsp两位童子也未挽留。

    nbsp待脚步声彻底消散，银角忽然攥紧腰间玉净瓶，打破沉默，

    nbsp“大兄，你可知老君那些偈语究竟藏着什么玄机？”

    nbsp金角摊手，“瓦达西又不是老君酱肚里的蛔虫，哪会知道祂在想什么。”

    nbsp“祂让你做的动作和说的话，没准都是在装逼。”

    nbsp银角：“……”

    nbsp“罢了。”他摇头叹息，“我兄弟二人得老君庇护，已是幸事，求太多反而不美。”

    nbsp金角拍了拍银角的脑袋，笑道，

    nbsp“这才像话！”

    nbsp“知道得越多，烦恼也就越多。”

    nbsp“无知，就是福嘛！”

    nbsp……

    nbsp另一边，平顶山的月光还未褪尽，乌鸡国的夜色便裹挟着沉沉雾霭压来。

    nbsp就见，

    nbsp宫阙巍巍映暮埃，井沉冤魄雾徘徊。

    nbsp三年大旱禾苗尽，万里枯河白骨哀。

    nbsp殿上妖君披衮冕，阶前黎庶泣蒿莱。

    nbsp西风不解人间苦，犹自吹云过旧台。

    nbsp河畔前，

    nbsp镜流看着眼前干涸的河床，忽地单膝蹲下，指尖抚过河床中歪斜的瓦罐。

    nbsp那瓦罐表面密布着蛛网状的裂纹，罐口还残留着干涸的水渍。

    nbsp星宝见状，有些疑惑地凑过来，“师父，是发现什么了吗？”

    nbsp镜流的指尖突然顿住，指甲深深掐进瓦罐冰凉的陶土里。

    nbsp半晌，她缓缓闭上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脑海不受控制的翻涌起过去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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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很久前，她在星间流浪之时，也在某些荒芜星球上见过这般场景。

    nbsp沙砾漫过岩石，被风沙侵蚀的残垣断壁间，歪斜着破碎的容器。

    nbsp那些星球的原住民蜷缩在废墟里，骨瘦如柴的手指紧紧攥着褪色的祈愿瓦罐，浑浊的眼睛里倒映着永不落下的烈日。

    nbsp孩童们将最后一点浑浊的液体小心翼翼地倒入容器，期待着某个奇迹降临，可容器中的水却在眨眼间化作蒸汽消散。

    nbsp她记得有位老者颤抖着将布满老茧的手覆在干裂的土地上，沙哑地呢喃着祈雨祷文，最终，却化作一声无力的叹息，倒在滚烫的沙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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