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白凇镇这次没事儿[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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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种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没的毁天灭地般的声势，为什么最后只是雷声大雨点小，除了造成巨大的恐慌之外，并没有实质性的物理伤害。她原以为是某种未知的自然现象，或者是侥幸。现在她才明白，根本没有什么侥幸，是有人在她们都不知道的时候，提前撑起了一把保护伞。

    nbsp“原来是这样…”她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后怕，以及一种无法言喻的、由衷的庆幸。“难怪海水翻滚的那么厉害却没有发展成灾害，全靠了左钰啊。要不然，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她不敢去想象那个画面。如果那带着不祥颜色、仿佛来自深渊的海水真的在一瞬间淹没了整个白淞镇，这里上万的居民，那些刚刚还在街上散步、在店里喝茶、在家里和孩子玩耍的人们…她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将那个可怕的念头从自己的脑海里狠狠地甩了出去。作为刺玫会的老板，她必须保持冷静，但此刻，她的后背还是渗出了一层冷汗。

    nbsp“哼，算他还有点用。”派蒙抱着胳膊，飘在半空中，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她的语气里还是充满了没有消散的怨气。“把我们两个丢在梅洛彼得堡那么久，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倒是做了件正事。不过这也不能抵消他把我们给忘了的错！等见到他，我一定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让他请我吃一个月的枫丹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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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娜维娅看着派蒙气鼓鼓的样子，被她这副模样逗得轻轻笑了一下，心头那块沉甸甸的石头也稍微减轻了一些。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安抚一下这个小家伙，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一个身影。

    nbsp那个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广场边缘的。她就那样安静地站着，仿佛与周围的混乱隔绝开来，自成一个独立而又寂静的世界。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衣物，身姿挺拔得像一柄出鞘的利剑，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在有些阴沉的天色下显得格外醒目，如同凝结的冰霜。她的出现没有引起任何骚动，周围那些惊慌失措、四处奔走的人群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像是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开了。但荧和派蒙在看到她的瞬间，身体就不由自主地紧绷了起来，连派蒙都忘记了抱怨，下意识地往荧的身后缩了缩。

    nbsp那个身影迈开了脚步，不紧不慢地向她们走来。她的脚步很轻，踩在沾着湿气的石板路上，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但她每一步都像踩在了人的心跳节拍上，带来一种无形的、让人喘不过气的压力。

    nbsp“一段时间不见，感觉你们也有所进步了呢。”一个平稳的女声响起，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湖中，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压过了周围所有的嘈杂。

    nbsp“仆人？”派蒙的尖叫声带着一丝变了调的惊讶和恐惧。“你怎么会来这里？”她下意识地就想完全躲到荧的身后去。在歌剧院那场气氛诡异的茶会上的经历，让她对这个女人充满了发自内心的畏惧。她总觉得那双红色的眼睛能看穿一切，包括自己藏起来的私房钱。

    nbsp娜维娅的脸上也闪过了一丝意外，但她毕竟是执掌刺玫会的人，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她甚至还对着来人露出了一个礼貌而又疏离的微笑，主动迎了上去。“您好，事情还顺利吧？”

    nbsp「仆人」的目光在荧和派蒙那明显带着戒备的脸上一扫而过，没有停留，最后落在了娜维娅的身上。“是的。”她微微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得像是在汇报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仿佛调动愚人众的力量来援助一个城镇，就像是安排一次下午茶一样简单。“我的人按娜维娅小姐的要求执行任务，现在白淞镇居民已经确认齐整，正准备撤离至高地。”

    nbsp她顿了顿，视线扫过远处那些正在被引导着有序离开的人群，又补充道：“物资的事小姐也不用担心，都有准备。”

    nbsp“非常感谢。”娜维娅的回答同样得体，让人听不出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nbsp“等等等等！”派蒙终于忍不住了，她从荧的身后飞了出来，在空中绕着她们飞了一圈，小脸上写满了大大的问号。“你们两个…认识的吗？”她看看娜维娅，又看看「仆人」，感觉自己的脑子完全不够用了。刺玫会的老板，枫丹本地势力的领袖，怎么会和愚人众的执行官扯上关系？而且看她们对话的样子，似乎已经合作了一段时间了。

    nbsp「仆人」的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见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弧度。“刚认识不久。对吧，小姐？”

    nbsp“唔…”娜维娅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她们之间这奇妙的关系。“一般情况下大概会说是意外的相识？只不过这次不太适用…毕竟我从没想过，愚人众执行官「仆人」竟然会主动找到我。”

    nbsp她看到派蒙还是一脸困惑的样子，便转过头，耐心地向她和荧解释起来：“就在刚才，镇上最混乱的时候，在我忙得焦头烂额，几乎要分身乏术的时候，「仆人」找到了我。她很直接，直接问我是否需要帮助。”

    nbsp“托「仆人」的福，刺玫会受到愚人众强大的后援力量支持，才能以现在的速度完成撤离工作。”娜维娅的语气很诚恳，没有丝毫作伪。她知道，如果没有那些训练有素、行动力极强的愚人众士兵帮忙，光靠刺玫会的人手，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安抚并疏散上万名惊慌失措的居民，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她的手下虽然忠诚，但毕竟不是专业的军队。

    nbsp「仆人」静静地听着娜维娅的讲述，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互相帮助是良性发展的必然法则之一。都在枫丹活动，举手之劳。”

    nbsp她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荧却从中听出了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势和深思熟虑的布局。她不像是在单纯地帮忙，更像是在进行一场精准的交易，或者说，一次着眼于未来的投资。她选择在娜维娅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这份“恩情”，将来必然会以某种形式收回。

    nbsp“不过，娜维娅小姐可比自己说的精明不少。”「仆人」的话锋突然一转，那双红色的、带着奇异十字的眼眸饶有兴致地看着娜维娅，眼神里带着一丝洞察一切的了然。“您知道我的意思。”

    nbsp娜维娅脸上的笑容不变，坦然地迎上了对方的视线。“合作前的试探都是不得已为之，请见谅。我们刺玫会从未与愚人众深入合作过，了解伙伴的行事风格和真实目的，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她毫不避讳地承认了自己最初的怀疑和防备。当「仆人」这个只在传闻中听过的、声名狼藉的执行官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微笑着提出要提供援助时，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极度的警惕。她甚至立刻派出了自己最得力的手下，迈勒斯和西尔弗，让他们暗中观察那些愚人众士兵的一举一动，以防他们趁乱做出什么对白淞镇不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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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我的手下刚才回来向我汇报，说在各处看见愚人众的士兵在轮岗观测水面，用专业的仪器记录着各种参数，还准备了大量我们急需的防灾物资…我确实很惊讶。”娜维娅说的是实话。那些愚人众士兵的行动效率高得惊人，纪律严明得像一台精密的机器，他们不仅在帮助维持秩序、救助伤员，还在做着专业的数据收集工作。他们带来的物资，从止血的绷带到干净的饮用水，一应俱全，显然是早有准备，而不是临时起意。这一切都让她不得不重新评估这位执行官的真实意图。

    nbsp“在您这位事实见证者面前，我无意也不必吹嘘。”「仆人」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情绪。“事实就是如此，一个强有力的组织无论做好事还是坏事，它的行动力不会变。目的决定了力量的方向。”

    nbsp她的目光转向荧，像是在继续之前在歌剧院里未完的话题，又像是在对娜维娅进行更深层次的说明。“先前我也跟这位荧说过，我知道预言，并且有意阻止即将发生的灾难。”

    nbsp“帮助刺玫会，只是愚人众力所能及的第一步。所以您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坦然收下这份诚意即可。说不定在未来的某一天，您也能帮上我同样的忙。”

    nbsp娜维娅轻轻点了点头，她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这份人情她记下了。“没有您和您手下的帮助，白淞镇近万人的撤离工作，恐怕还要花上数倍的功夫，伤亡也会更多。”

    nbsp「仆人」似乎对这些客套话已经感到厌倦，她又说道：“另外，对于那些在混乱中受伤的人，我深表遗憾。我们带来了充足的药品和专业的医疗保障人员，他们可以得到妥善的治疗，请放心。”

    nbsp“别这么说…没有人是应该做什么的，现在这个结果，已经是绝对最好的情况了。”娜维娅由衷地说道，语气里的感激是真实的。

    nbsp「仆人」似乎觉得这个话题已经可以结束了，她理了理自己的手套，姿态优雅。“当然，所以我现在要去一趟布法蒂公馆。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孩子们也需要照看。”

    nbsp她说完，便准备转身离开。但走了两步，她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了下来。

    nbsp“对了，荧，派蒙，还有一件事。”

    nbsp“居然不是固定环节？”派蒙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她那小小的脸上写满了惊讶。“还以为你会像上次一样，又说说‘送送我然后找机会跟我们聊点什么秘密呢！”她对「仆人」这种先抑后扬、创造独处空间的谈话套路已经有点熟悉了。

    nbsp「仆人」听到这话，似乎觉得有些有趣，她转过身，平静地看着派蒙。“那也是巧妙又方便的谈话技巧，我很喜欢在有必要的时候使用。不过，今天倒不用。”她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娜维娅，补充道：“娜维娅小姐，你也无需回避。”

    nbsp然后，她的目光重新聚焦在荧的身上，那眼神变得认真起来你应该记得，我曾经在歌剧院说过，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合作。”

    nbsp“你我都清楚，原始胎海可能出了问题。上一次梅洛彼得堡的通海阀门失控，还有这一次白淞镇的水平面异常，这些都是信号。”

    nbsp荧的心沉了一下。她看着「仆人」，平静地开口：“还好，这一次多亏了左钰的先见之明，没有造成人员损失。所以，你的意思是，到合作的时候了吗？”

    nbsp“没错。”「仆人」干脆利落地肯定了她的说法。“我要分享给你一条来自壁炉之家情报网的最新信息，一条非常有价值的信息。”

    nbsp“最近几次的调查中，有孩子在白淞镇附近巡查时，称发现了一处从未被记录过的古代遗迹。它的位置就在这附近的山体之中。根据初步勘探，那处遗迹的年代非常久远，从建筑风格和残留的能量波动来看，都具有极高的考察价值。”

    nbsp“从时间点上来看，它的出现或许会跟枫丹的预言与即将到来的灾难有关。你也知道，在现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下，任何相关的线索和情报都是无比珍贵的。”

    nbsp“起初，我派遣我的人手来到白淞镇，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探索那处遗迹做前期准备。没想到我们刚到这里，就发生了这样的灾难。现在，我们所有人都以救援工作为最优先事项。”

    nbsp娜维娅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这样…”她现在终于完全明白，为什么愚人众的反应会如此迅速，物资准备会如此齐全了。他们原本的目的地就是这里，这场灾难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插曲。

    nbsp「仆人」没有理会娜维娅的反应，她继续专注地对荧说道：“我原本想过，等居民疏散工作完成后，亲自带孩子们一起去探索。可惜，林尼、琳妮特和菲米尼他们，现在都被我派往高地，去准备接应白淞镇的居民，确保他们在临时安置点的生活了。”

    nbsp“林尼在临走前对我说，在壁炉之家以外，他们最信任的人，就是你。”

    nbsp“因此，我想将这个探索遗迹的任务，正式委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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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荧沉默了。她静静地看着「仆人」，试图从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红色眼眸里，看出她真正的意图。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一个“外人”，这不符合愚人众执行官一贯的作风。

    nbsp“你确定没问题吗？”荧终于开口问道，她的声音很平静。

    nbsp她又补充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一丝探究：“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这个外人吗？”

    nbsp「仆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不可见的、几乎可以称之为微笑的表情，那表情转瞬即逝。“壁炉之家的成员之间，习惯以家人互称。而林尼、琳妮特和菲米尼却不止一次地对我说，哪怕不来自壁炉之家，你和派蒙，也是他们的家人。”

    nbsp“这份情谊有多真诚，有多珍贵，不用我多说，你应该也体会得到。”

    nbsp派蒙听到这话，小小的身体在空中晃了晃，脸上露出了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开心的表情。“…有点开心呢…林尼他们，确实是很好的朋友。”她小声地嘀咕着。她虽然不喜欢「仆人」这个总是板着脸、说话又吓人的大家长，但她真的很喜欢林尼他们兄妹三个。

    nbsp“我手里的这条情报，如果拿去黑市，可是能卖出一个天文数字般的高价的。不过既然你是孩子们的家人，那么将它免费分享给你，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仆人」的语气又恢复了那种商谈般的冷静和公事公办。

    nbsp“明白了，就是要去一趟那个什么遗迹对吧？小事一桩，我们会搞定的！”派蒙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大声地应了下来，似乎想用音量来掩盖自己刚才的害羞。

    nbsp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地在旁边听着的娜维娅突然开口了。“打扰一下，请问，我可以一起去吗？”

    nbsp「仆人」的目光转向她，似乎对这个提议感到有些意外。“娜维娅小姐也想同行？”

    nbsp“不行不行！”派蒙一听，立刻飞到娜维娅面前，使劲地摇着手，像个操心的小管家。“娜维娅你都忙了好半天了，脸都白了，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那种危险的地方怎么能让你去呢！”

    nbsp娜维娅看着派蒙着急的样子，忍不住被她逗笑了，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派蒙，你也太小看刺玫会的新任老板了吧？”

    nbsp她收起笑容，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得坚定而又锐利。“危机当前，我可有的是精力。”她的视线扫过下方依旧混乱的镇子，声音变得沉稳有力。“那处遗迹就在白淞镇的范围内，我是这里的守护者。我的父亲将刺玫会和这座镇子交给了我，我不能就这样待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去为白淞镇的未来冒险。我必须亲自去看看，那里到底隐藏着什么。”

    nbsp荧看着娜维娅，从她身上看到了与自己相似的决心。她又看了看派蒙，最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吧，那就和娜维娅一起加油吧。”有娜维娅这位熟悉本地情况的伙伴同行，确实能帮上大忙。

    nbsp「仆人」似乎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那么，废墟在白淞镇南面，这是地图。”她从怀里取出一卷制作精良的羊皮纸，递给了荧。地图上不仅标注了遗迹的精确位置，还附有一些初步勘探得到的地形信息。

    nbsp“好，那就交给我们三个啦！”派蒙飞到两人中间，重新充满了干劲。“那我们收拾一下，尽快出发吧。”

    nbsp“嗯，事不宜迟。”娜维娅也点了点头，立刻转身开始安排后续的工作，将居民撤离的收尾事宜交给了自己最信赖的副手。

    nbsp荧收好地图，看着眼前这两位充满活力的同伴，心中也燃起了一丝斗志。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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