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季第4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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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nbsp墙下的少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中闪过一丝绝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逃跑,却似乎牵动了伤口,痛得闷哼一声,又跌坐回去。
nbsp冼丕臼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身后的追兵,眼前的少女,被夹在中间的他,处境瞬间变得极其危险。
nbsp走?立刻翻墙离开,或许还能摆脱麻烦。
nbsp救?自身难保,何以救人?何况对方还是个来历不明的半妖。
nbsp然而,看着少女那双充满绝望和野性、却并无恶意的眼睛,看着她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狼狈逃亡姿态,一种奇异的、同病相怜的感觉猛地攫住了他。
nbsp都是被追逐的猎物。
nbsp电光火石间,他做出了决定。
nbsp他猛地向前一步,压低声音对那少女快速道:“别动!藏好!”
nbsp说完,他不再看她,而是迅速行动起来。他扒拉过旁边堆放的几捆废弃竹竿和破草席,手忙脚乱却尽可能轻巧地堆叠在少女藏身的墙根凹陷处,将她瘦小的身影勉强遮掩起来。
nbsp刚做完这一切,杂乱的脚步声和灯笼的光晕就已经出现在了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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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那边!好像有动静!”一个粗嘎的声音喊道。
nbsp冼丕臼心脏几乎停跳。他猛地直起身,故意踢了一下脚边的碎瓦片,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装作刚刚翻墙过来的样子,拍了拍身上的灰,低着头就准备往镇子里走。
nbsp“站住!”灯笼的光立刻照在他脸上,刺得他睁不开眼。三个穿着某家商会护卫服饰的男人堵住了巷口,面色不善地盯着他,“干什么的?大半夜鬼鬼祟祟在这里?”
nbsp冼丕臼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模仿着周掌柜伙计那略带油滑的腔调,含糊道:“几位爷,小的是百草斋的学徒,掌柜的让去东村送药,回来晚了……这就回铺子。”
nbsp“百草斋的?”为首的那个护卫打量着他身上的旧衣,确实像是药铺伙计的打扮,神色稍缓,但目光依旧锐利,“有没有看到一个丫头跑过去?十四五岁,耳朵有点尖,可能受了伤!”
nbsp冼丕臼心脏怦怦直跳,面上却竭力保持平静,摇了摇头:“没……没看见。小的刚从那墙头翻过来,没见着什么人。”他指了指身后的矮墙。
nbsp另一个护卫举着灯笼往墙根照了照,光线扫过那堆杂乱的竹竿和草席。冼丕臼的呼吸瞬间屏住。
nbsp幸好,那堆杂物看起来并无异样,少女隐藏得很好。
nbsp“妈的,跑得真快!”那护卫骂骂咧咧地收回灯笼,“肯定钻山里去了!追!”
nbsp三个护卫不再理会冼丕臼,急匆匆地朝着山林的方向追去。
nbsp脚步声渐渐远去,灯笼的光晕消失在黑暗中。
nbsp巷子里重归死寂。
nbsp冼丕臼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后背已被冷汗彻底浸透,浑身虚脱。
nbsp过了好一会儿,那堆杂物才窸窣作响,少女艰难地扒开草席,探出头来。她看着瘫坐在地、惊魂未定的冼丕臼,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里,警惕之色未褪,却多了一丝复杂的、难以言喻的神色。
nbsp她沉默了一下,声音依旧沙哑,却低了许多:“……谢谢。”
nbsp冼丕臼抬起头,看着月光下她狼狈却难掩清秀轮廓的脸,摇了摇头,声音还有些发颤:“……他们为什么追你?”
nbsp少女眼神一暗,抿紧了嘴唇,没有回答,只是下意识地捂住了怀里一个鼓囊囊的小布包。
nbsp又是一阵沉默。两人隔着几步的距离,互相打量着,空气中弥漫着同类的警惕和一丝劫后余生的微妙气息。
nbsp“你……”少女忽然开口,鼻尖微微抽动了一下,疑惑地看着他,“你身上……好像有……很好闻的味道?”
nbsp冼丕臼一怔。
nbsp少女却像是确定了什么,眼神变得有些奇异,低声道:“你……也不是‘普通人,对不对?你也在……躲什么人?”
nbsp冼丕臼心中剧震,猛地看向她。
nbsp月光下,两个刚刚死里逃生的少年少女,在这荒废的巷尾,如同两只偶然相遇的受伤幼兽,从彼此身上,嗅到了相似的血与逃亡的气息。
nbsp初识的堤坝,在这一刻,被一句试探性的低语,凿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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