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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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nbsp王戍摸着幡角铃铛，上面刻着“石”字——是石头的小名。他晃了晃铃，笑声里带点涩：“他生前总嫌铃铛吵，说吵得听不见敌人动静。如今倒好，铃响跟着风走，他躲都躲不开，也算是娘替他爹罚他——当年他总偷摘营里的铃铛玩。”

    nbsp张婶让赵婶扶着另一幅幡，幡上绣着老张背伤员去医帐，伤员手里举着帕子，帕角绣着小桃：“我特意把针脚绣松些，看着像真飘着。老张生前总说我绣东西太紧绷，不像过日子的样。”

    nbsp赵叔指着石桌上的锦布留言册，风刮得册子哗啦响：“昨儿我那口子用自己种的麻线绣了句‘老张的帕子救了人，这恩情咱记着，还说麻线糙是糙，可实在，跟老张的人一个样。”

    nbsp穿开裆裤的孩童凑过来，指着册子上的字：“我绣的‘谢谢叔叔！娘教我绣了小太阳，说太阳照着，叔叔们就不冷了。”

    nbsp新嫁的军属摸着自己绣的字，声音轻轻的：“夫君说李勇大哥总把干粮让给新兵，我就用陪嫁的好丝线绣，配得上大哥的好。”

    nbsp忠魂衣冠冢前，草刚冒芽。百姓王二蹲在旁边浇水：“让英烈跟前的草也长得精神些。”

    nbsp冢前堆着百姓送的拥军锦盒。穿蓝布衫的汉子拿起个陶哨，吹了声啾啾的：“这是小石头最爱学的山雀叫，他说像家乡的声儿，我让娃做了个，吹给石头听。”

    nbsp陈阿娇打开个旧木盒，里面是千双锦袜，袜底都绣着名字。旁边军属轻声说：“这是北村周婆婆绣的，她儿子二十年前战死，就留下双磨破的袜。她说如今得给所有英烈绣，让他们走夜路脚不冷。”

    nbsp周婆婆提着篮子过来，里面是绣着“小马”的新袜：“这是去年锦阳关战死的小马，他娘说他总冻脚，我这袜里絮了驼毛，暖得很。”

    nbsp她往冢前摆了两个柿饼：“小马最爱吃这个，还沾着霜糖呢。”

    nbsp刘妧拿起双绣着“李勇”的袜，袜口缝着黄菊：“婆婆，您怎么知道他喜欢菊？”

    nbsp周婆婆笑了，眼角纹挤成花：“听他娘说的，勇儿总给家里捎花籽，说等打完仗，就回家种一院子菊。瓣儿得翘着，才像他笑起来的样子。”

    nbsp暮色漫上来时，铜钟突然响了——咚，咚，一声比一声沉，城里城外百十来口钟一块儿震。

    nbsp王戍抬头听着：“这声像千军万马踏地，是他们在应我们呢。”

    nbsp他带着军民绕忠魂碑走，每人手里捏着忠魂锦币。他把币放在碑基：“石头，这币背面是‘王，跟咱家姓一样，你认得出。当年你总嫌家里的木牌没字，如今有了，明晃晃的。”

    nbsp李勇娘把背面是“李”的币放在锦槽旁，用指节敲了敲：“勇儿你听，这声跟你小时候玩的铜板一个样。那年你把铜板塞我枕头下，说娘怕黑，听着响就不怕了，如今换娘给你听。”

    nbsp赵叔对着老张的锦槽作揖：“张大哥，去年你救的娃，现在会打柴、能挑水了。他让我替他给你磕个头，说长大了也学你当好人。”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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