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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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老实指了指柱脚的酒坛，坛上贴张纸，写着“固若金汤固字他描了两回，第二回下笔重，把头回的都盖了。”他顿了顿，“明儿一早就来重刻。”

    nbsp开春第十二日，招商厅里闹哄哄的。波斯话、罗马话、汉地话混在一处，檐角风铃“叮铃”响，像壶刚开的茶，热乎得很。

    nbsp刘妧刚进门，衣摆花纹跟着动。踩过波斯地毯，映出琉璃盏的样子；踏上越人藤席，浮起竹篾纹；走到印度使者达摩多罗跟前，忽然绽开朵莲花。

    nbsp“这衣服的线是桑小娥调的感光料，”她拽拽衣襟，花纹闪了闪，“昨儿见马库斯，竟亮了钢锤影子，他愣半天，说‘比罗马神谕还灵。”

    nbsp厅中央立着陈阿娇设计的招商屏风，越人藤编的框子缠着线，像个大藤筐。屏上的铺位信息用滚轮翻着，纸“哗啦”响，每翻一页，商人就往前挤。

    nbsp“异国商区剩最后十间！”屏旁小宦扯着嗓子喊，早被争抢声盖了。

    nbsp波斯商人阿罗憾挤到最前，绿头巾快蹭到屏面，指着水源图标：“这儿离水近，骆驼方便！我要十间卖琉璃，挨着马库斯——比谁客人多，输的请喝波斯葡萄酒！”

    nbsp罗马商人马库斯举着尺子挤过来，敲着“手工业区”：“我要五间卖钢工具，得离鲁直作坊近！你那琉璃脆，别挨着我，砸了赔不起——不要你的破灯！”

    nbsp阿罗憾拍着胸脯笑，头巾上琉璃珠晃得厉害：“赔你十盏嵌宝石的！比你那铁疙瘩值钱三倍，敢赌？”

    nbsp旁边阿拉伯商人插了句，翻译赶紧说：“我要三间卖香料，夹在你们中间——琉璃映香料，钢锤敲香料盒，正好！”

    nbsp角落里，李嵩捧着杯茶，茶盏沿沾点胡饼渣。他看着人群，眉头松了些，手指在茶案上轻敲。

    nbsp“这些胡人，争铺位跟争战场似的。”他对老吏嘟囔，嘴角带点笑，“不过……比抢地盘强，倒像过年赶集。”

    nbsp话没说完，个新罗商人撞了老吏，手里布样“哗啦”散了。布上印着汉新罗文“求购丝绸”，还有行小字：“可换新罗紫菜”。

    nbsp“对不住！”新罗商人鞠个躬，汉语带海蛎子味，“我要两间铺卖紫菜，挨着食肆巷——张二婶的胡饼夹紫菜，准好吃！我娘教的方子，试过的都说鲜！”

    nbsp李嵩捡起布样摸了摸：“织得倒巧。紫菜配胡饼？明儿试营，我也买块尝尝。”

    nbsp新罗商人眼睛亮了：“大人要尝，我送两斤！我家紫菜晒足百日，比海带鲜！”

    nbsp“商户选铺处”的长条案前，王老实盯着铺位图，指腹在“食肆巷”拐角戳了又戳。

    nbsp“张二婶非抢这拐角，说胡饼摊得临街，路人闻着香就进来。”他急得搓手，掌心米糕粉蹭到图上，“我那米糕得挨着水井，不然换水绕半条街，蒸笼都凉了。”

    nbsp越人阿勇举着铜制定位器，上面垂着小铅锤，往图上一放，线“啪”地绷直。

    nbsp“王大叔别急，这跟我们定田界的一样准。”他调了调刻度，指着“食肆巷”第三间，“后窗对水井，打水不用出巷；前门临主街，张二婶在隔壁，她的胡饼刚出炉，客人正好来块米糕解腻，跑不了。”

    nbsp张二婶挤过来，手里攥着生面团转得飞快。“我就要隔壁！”她拍着案子，面团粉“扑”地落在图上，“老王你敢抢，我就把胡饼炉支你铺门口，让你米糕都沾着胡饼香！”

    nbsp王老实笑了，米糕渣掉衣襟上：“给你给你，我要第四间，离你近点，好借炭火烘米糕——你那新磨的芝麻粉，分我点？”

    nbsp张二婶哼了声，从兜里掏出小纸包扔过去：“拿去！别让你孙子总来偷我家芝麻。”

    nbsp“招商茶歇”的案子上，老钱正往“万国盒”里摆茶点。盒子分五格，格上印着汉越波斯印度罗马文“请用”，旁边画着小图：汉地米糕、越人竹筒饭、波斯椰枣。

    nbsp“这是新米做的糕，掺了印度番红花。”老钱往盒里放一块，指尖沾着糕屑，“太后说甜咸都有，胡人汉人都爱吃——昨儿试做，波斯商人说像他们的‘太阳糕，越人说有竹筒香。”

    nbsp达摩多罗捏起块糕，里面缠着细银丝。“像我们的‘吉祥米，银丝寓意‘绵长。”他掰半块递给波斯商人，“你们的蜜配这糕更甜，试试？”

    nbsp波斯商人尝了口，眼睛亮了：“比我家婆娘做的椰枣糕清爽！老钱师傅，能教我家厨娘不？我出十斤波斯蜜，最稠的那种，能粘住苍蝇！”

    nbsp老钱笑眯了眼：“教！等你铺子里琉璃灯亮了，我就去，就着灯光学，看得清揉面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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