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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有孕,吵架[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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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起。她身子轻得像片羽毛,头歪在他臂弯里,唇色惨白得吓人。他几步跨到内殿的龙榻边,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平,掖好锦被,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脸颊时,声音里的急切几乎要溢出来:“传太医!立刻传太医!让太医院院判亲自过来!”

    nbsp江陌残早已经飞奔出去传令,养心殿内瞬间乱作一团,宫人们捧着热水、帕子匆匆忙忙地进出,却都被萧夙朝一记眼刀逼得放轻了脚步。

    nbsp不过片刻,太医院院判便背着药箱气喘吁吁地赶来,连叩拜都顾不上,连忙跪在榻边给澹台凝霜诊脉。他指尖搭在她腕上,眉头渐渐蹙起,片刻后才收回手,躬身回话:“陛下,皇后娘娘脉象虚浮,是忧思过度、心神耗损所致,并非急症。”

    nbsp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又补充道:“说来也奇,臣方才查了库房账簿,太医院的避子汤并未少过。反倒是近半年来,不少滋补气血的药材,都被落霜姑姑以皇后娘娘的名义调走了。”

    nbsp萧夙朝的心猛地沉了沉,指尖攥紧了锦被:“她何时能醒?”

    nbsp“回陛下,”院判拱手道,“娘娘只是一时气火攻心,臣开一副安神汤,喝下去静养片刻,约莫一个时辰便能醒转。”他看了眼萧夙朝紧绷的侧脸,又低声道,“其实娘娘每日喝的药,并非避子汤,而是落霜姑姑特意让人熬的温补汤剂,里头不过是红枣、枸杞、当归这些固本培元的药材,对女子身子极好的。”

    nbsp萧夙朝瞳孔骤缩,猛地看向榻上人事不省的人。原来她根本没喝避子汤?那凌初染为何要说……他忽然想起澹台凝霜方才那句破碎的“我不是不信你”,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涩。

    nbsp萧夙朝坐在榻边,指尖轻轻拂过澹台凝霜汗湿的鬓发,声音里的戾气早已散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化不开的悔意与温柔。他转头看向立在一旁的江陌残,语气沉了沉:“去,传落霜到偏殿候着,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准让她离开。”

    nbsp江陌残心头一凛,瞧着陛下眼底翻涌的情绪,不敢多问,连忙躬身应道:“喏。”

    nbsp待江陌残退下,殿内复归寂静。萧夙朝重新将目光落在榻上人苍白的脸上,伸手握住她微凉的手,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细腻的肌肤,声音放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她的梦:“霜儿,听话。”

    nbsp“是朕不好,方才不该跟你吵那么凶,”他喉结滚动着,语气里满是懊恼,“朕不跟你吵了,你醒了,好好听朕跟你道歉,好不好?”

    nbsp他低头,在她手背上轻轻印下一吻,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衣传过去,却暖不了她此刻冰凉的指尖。殿外的风雪不知何时小了些,檐角的铜铃偶尔发出一声轻响,衬得这内殿愈发安静,只剩下他一声又一声低低的呢喃,伴着她浅浅的呼吸声,在空气里缓缓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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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萧夙朝起身时,衣摆扫过榻边的矮凳,发出一声轻响。他最后看了眼榻上沉睡的人,掖了掖被角才转身,脚步沉缓地往偏殿去。方才眼底的温柔被一层深不见底的寒色取代,龙靴踏在金砖上,每一步都像是敲在人心上。

    nbsp偏殿的烛火明明灭灭,落霜正垂首立在中央,见他进来,连忙屈膝行礼,声音平静无波:“请陛下安。”

    nbsp萧夙朝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周身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知道朕找你什么事吗?”

    nbsp落霜的肩膀微不可察地颤了颤,却仍是维持着躬身的姿态,一字一句道:“皇后娘娘的避子汤,是奴换的。”

    nbsp她顿了顿,声音里添了几分涩意:“太医院那边,奴说娘娘近来精神欠佳,需用温补药材调理气血;到了娘娘跟前,奴却说……说这是陛下特意让人备的避子汤,还说陛下自有办法应付朝臣,让娘娘不必忧心。”

    nbsp萧夙朝的指尖猛地攥紧,指节泛白:“既做了这些,为何不早跟朕说?”

    nbsp落霜抬起头,眼眶泛红却没掉泪,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奴不敢欺瞒陛下。前几日替娘娘给您送绿豆粥去御书房时,那食盒底下压着张字条——”

    nbsp她深吸一口气,语气愈发凝重:“字条上是首藏头诗,拆开来看,字字都是要对娘娘腹中孩儿不利的意思。奴怕走漏风声会害了娘娘,更怕您知道了会分心,才……才敢自作主张换了药汤。”

    nbsp落霜垂着眼,声音压得更低:“娘娘见了那字条,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让奴悄悄去查笔迹来源。几番比对下来,竟是……竟是慕容临渊的字迹。”

    nbsp萧夙朝瞳孔骤然一缩,指尖猛地叩在身旁的梨花木案上,发出一声闷响。

    nbsp落霜忙接着道:“娘娘说,她近来胎像本就有些不稳,索性便借着这由头装得更虚弱些,想引那藏在宫里的细作主动露面。毕竟慕容临渊远在蛮荒,若无人在宫内接应,怎会知道娘娘有孕的消息?”

    nbsp“蛮荒……慕容临渊……”萧夙朝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名字,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是那个被先帝除名、圈禁在禁忌蛮荒的小十一?康铧国主康雍璟的胞兄,靳肆寒那个老狐狸藏在暗处的儿子?”

    nbsp他猛地转身,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江陌残!”

    nbsp守在殿外的江陌残立刻应声而入:“臣在。”

    nbsp“你即刻带暗卫协助落霜,”萧夙朝语气凝重,“务必把慕容临渊在宫里的眼线挖出来,动静要小,万不可打草惊蛇。”

    nbsp“喏!”

    nbsp江陌残刚领命要退下,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夏栀栩的声音带着几分慌乱闯了进来:“陛下!不好了!皇后娘娘醒了,许是听见偏殿这边有动静,正发着脾气砸东西呢!奴才们怎么劝都劝不住,实在拦不住啊!”

    nbsp萧夙朝心头一紧,方才的厉色瞬间褪去大半,转身便往内殿冲,连鞋跟蹭过地砖的声响都透着几分急切:“胡闹!她才刚醒,怎能动气?”

    nbsp萧夙朝的靴尖刚跨过内殿门槛,就被满室的哭嚎惊得心头一紧。只见地上黑压压跪了一片宫女,个个头埋得极低,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哭喊声此起彼伏:“皇后娘娘饶命啊!”

    nbsp榻上的澹台凝霜脸色仍带着病后的苍白,眼神却淬着怒火,正抓起手边的白玉茶盏,扬手就要往地上砸。

    nbsp“哎,干嘛啊这是?”萧夙朝几步冲过去,伸手稳稳接住她的手腕,语气里满是无奈的哄劝,“怎得才醒就发这么大火气?仔细伤着身子。”

    nbsp澹台凝霜狠狠甩开他的手,别过脸去,声音又冷又硬:“要你管。”

    nbsp萧夙朝转头瞪向一旁的夏栀栩,压低声音问:“到底谁惹娘娘生气了?”

    nbsp夏栀栩缩了缩脖子,喏喏道:“方才底下几个小宫女嘴碎,趁着娘娘睡着,就在殿角议论今日您和娘娘争执的事,偏巧被醒过来的娘娘听见了。娘娘本就心里不舒坦,一听这话当即就炸了,起身就要砸东西,拦都拦不住。”

    nbsp“议论本宫?”澹台凝霜猛地转头,目光像刀子似的扫过跪在最前头的一个宫女,那宫女腕间赫然戴着一支成色极好的翡翠镯子,正是前几日她找不到的那支。她气不打一处来,抓起桌上的鎏金烛台就要扔过去:“来人!把那贱婢手上的镯子给本宫摘下来!竟敢偷戴本宫的首饰,还敢背地里嚼舌根议论本宫与陛下吵架,胆子肥了是不是!”

    nbsp“是是是,皇后的首饰也敢动歪心思,确实该罚。”萧夙朝连忙按住她的手,柔声哄道,“消消气,仔细动了胎气……”

    nbsp话还没说完,澹台凝霜反手就攥住他的耳朵,另一只手扬起来,“啪”的一声脆响,结结实实扇在了他脸上。

    nbsp殿内瞬间鸦雀无声,连哭嚎的宫女都吓得闭了嘴。萧夙朝捂着脸,愣了片刻,随即却低笑起来,非但没生气,反而凑得更近了些,声音放得更柔:“气出了?还疼不疼?”

    nbsp澹台凝霜被他这反应弄得一怔,攥着他耳朵的手不由得松了松,眼眶却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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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澹台凝霜被他那句“还疼不疼”堵得一噎,猛地抽回手,抓起榻边的锦垫就往地上砸,嘴里咬着牙低骂:“神经病!你们一个个都是神经病!”

    nbsp锦垫落在地上没什么声响,她又去够桌上的玉瓶,却被萧夙朝一把攥住手腕。他顺势将人往怀里带,双臂牢牢圈住她的腰,任凭她在怀里挣了两下,只低头用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好了好了,别砸了。”

    nbsp他腾出一只手,轻轻拍着她微微起伏的脊背,像安抚炸毛的猫:“气坏了身子,惊动了胎气,多不划算?那些嚼舌根的奴才,回头朕亲自发落,保证让你解气,嗯?”

    nbsp澹台凝霜起初还在他怀里扭动,可他的怀抱温热又坚实,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寝衣渗进来,带着让人莫名安心的力道。她闹了这半晌本就没什么力气,渐渐的,挣扎的幅度小了,只剩下肩膀还在微微发抖,鼻尖也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

    nbsp萧夙朝察觉到她的软化,拍着背的手更轻了些,低声哄道:“乖,听话。你如今可不是一个人,得替肚子里的小家伙想想。”

    nbsp澹台凝霜的声音突然哽住,挣扎的动作也停了,肩膀微微耸动着,带着浓重的鼻音反问:“我替他着想了,谁替我着想?”

    nbsp这句话像根细针,轻轻刺破了她所有的强硬。她垂着眼,长长的睫毛上沾了层湿意,方才的盛怒褪去,只剩下满心的委屈与不甘。腹中的胎动恰在此时轻轻传来,一下一下,像是在呼应她的话。

    nbsp萧夙朝的心猛地一揪,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些,另一只手温柔地拂开她额前汗湿的碎发,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柔:“朕替你着想。”

    nbsp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肩,试图让她躺回榻上,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肌肤,语气里满是焦灼:“听话,先躺下歇着。你方才发了那么大火,又动了气,若是真动了胎气,可如何是好?”

    nbsp他边说边拿过一旁的锦被,想替她盖在身上,却见澹台凝霜猛地别过脸,眼泪终究没忍住,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砸在明黄色的锦缎被褥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nbsp萧夙朝见她掉泪,心像是被泡在温水里反复揉搓,又酸又软。他蹲下身,视线与榻上的人平齐,拇指轻轻拭去她脸颊的泪痕,声音放得愈发温和:“还气呢?”

    nbsp他叹了口气,指尖在她泪湿的眼角蹭了蹭,语气里带着几分懊恼:“朕方才是气你瞒着朕那些烦心事,可静下心来想想,更气朕自己。”

    nbsp“气朕没护住你,让你受了委屈,还被这些眼皮子浅的奴才看了热闹,嚼了舌根。”他执起她的手,轻轻放在唇边碰了碰,目光恳切,“是朕的不是,凝霜,朕跟你道歉,好不好?”

    nbsp澹台凝霜本就憋着股气没处撒,听他这般说,眼圈更红了。她猛地抬脚,照着他膝头就踹了一下,力道却轻得像挠痒,嘴上却依旧不饶人:“你本来就该道歉!”

    nbsp萧夙朝顺着她的力道微微晃了晃,非但没躲,反而低低笑出声来。他握住她还没收回的脚踝,指尖顺着她的小腿轻轻摩挲着,语气里满是纵容:“是是是,朕该道歉。那皇后娘娘打算如何罚朕?只要你消气,哪怕是罚朕抄百遍《女诫》,朕都认。”

    nbsp澹台凝霜被他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惹得心头火又窜上来几分,方才压下去的委屈混着羞恼一并涌了上来。她猛地抬脚,这一脚可比方才重了些,结结实实踹在他小腹上,嘴里嗔怒道:“谁要你抄那劳什子东西!”

    nbsp萧夙朝闷哼一声,却依旧没退开,反倒往前凑了凑。澹台凝霜见状更气,一把薅过身边的锦缎枕头,狠狠砸在他脸上:“少在这儿烦我!滚出去睡!”

    nbsp枕头软绵绵的,砸在身上没什么力道,却带着她十足的怒气。萧夙朝接住枕头,顺势往榻边坐了坐,鼻尖还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兰花香。他故意把声音放得可怜兮兮:“这深更半夜的,让朕去哪儿睡?御书房的硬榻硌得慌,万一冻着了,明日谁来给娘娘请安赔罪?”

    nbsp“爱去哪儿去哪儿!”澹台凝霜别过脸,耳根却悄悄泛起红晕,“反正这殿里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nbsp萧夙朝低笑起来,伸手想去碰她的头发,却被她扬手打开。他也不恼,只把枕头往旁边一放,慢悠悠道:“那朕就在这儿守着,地上铺层褥子就行。娘娘要是气消了,随时唤朕,朕保证立刻滚回榻上伺候。”

    nbsp这话刚说完,就见澹台凝霜抓起案上的书卷又要扔过来,萧夙朝连忙举手讨饶:“好好好,臣退到外间守着,总行了吧?”说着,他却不动地方,只定定望着她,眼里的笑意温柔得快要溢出来,“不过得等娘娘睡熟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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