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Chapter 1[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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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的装饰墙前。

    墙面上没有暗门机关，当然更不可能有可刷卡或插钥匙的锁口，陆逍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扣了扣，发出闷闷的响声，确实，绝不可能是一面普通的墙。

    “临时抱佛脚就是不成，啧，搞什么技侦洋玩意儿。棠真，温苗，”陆逍下达命令，“喊兄弟们行动，给我把这墙拆了！”

    “是！”

    微型耳机里传来整齐划一的声音，而后是一阵利索的脚步声。他今天下了死命令，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如今可算只差临门一脚，陆逍想从口袋里摸根烟，像往常一样蹲在个犄角旮旯等着围剿，却突然意识到自己穿着浴袍，屁的烟也没有。

    妈的，真晦气。陆逍这么想着，脑子一转，小年轻们怕不是还得摸过来一会儿，自己没烟还不能趁火打劫，管这帮孙子们借一根？

    陆队正做梦，却听见身后头一小门吱呀转开，他一个箭步冲上去，以为又谁走漏了风声，里面的“鱼”要溜，抬脚照门就踹！谁知对过“哎呦”一声，摔得不轻，陆逍把门一转，里面爬出来一个秃头，再搭眼一看，嚯，这头秃得不亏，陆逍给这人相了相面，少说六十。

    “哪个孙贼不长眼，老子一泡尿都给呲出来——”

    陆逍听着一破锣嗓子吆喝，也不生气，蹲下来笑眯眯问：“老乡，有烟不？”那老头一抬脸，恰逢一阵地动山摇，无数民警拎着电棍层层围剿而来，从他身侧鱼贯而入，有两位甚至站在这小地痞身后，制服笔挺，枪袋配在左侧，年轻男子目不斜视，女孩子的笑就兜不住。

    谁见过这阵势？那尿意汹涌，这时候是真憋不住了。

    “这位，这位老哥……爷，混哪条道的？”

    陆逍黑着个脸，什么老哥爷，你大爷！问你烟呢，磨磨唧唧，小孩都来了，他这个做老大的还好意思蹭烟吗：“申城市公安局第二刑侦队，扫黄！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这台词就没个新鲜的，陆逍腹诽。他今天出化妆诱饵，没带警官证，也懒得端着副死人棺材脸，例行公事结束便开始唠嗑：“我说大爷，您宝刀未老啊？这么大岁数不在家接接孙子养养鱼，跑到这来……遛鸟？”

    棠真最后一点死撑出来的严肃也泡了汤。

    警车一窝蜂涌进了棋子街，红蓝色的警报灯不停变换，棋子街大大小小雨棚底下的麻将桌飞快收拢了翅膀，和往日络绎不绝令人眼红的如梦洗浴中心大眼瞪小眼，俨然成了更大的麻将局。

    陆逍把浴袍换回了自己来时那身风骚过人的机车装，大喇喇地靠在电线杆上，端得一个站没站相。棠真清点了一遍人数，来和他打报告：“陆队，陈队那边收尾了，说跑了三个还在追，其他人都拘留了，现在收队，回去再问。还有……”

    小姑娘神秘兮兮贴耳说：“说是你让拆的那面墙是中空的，里面有有个储物柜，搜出来十三公斤P型毒品。”

    陆逍毫不意外：“这么大点儿的地方，还这么偏僻，要是不洗钱，只搞黄色交易不贩毒才奇怪。不过P型不是注射型毒品吗？别告诉我搜出来的是原料。”

    “百分之二百的P型新品，纯度和之前查处的不能比，哎，陆队，你说他们这种小作坊哪儿来的这么高水准的提纯，谁卖给他们的？”

    “去，老子又不是缉毒大队的，我哪儿晓得，”陆逍打了个哈欠把人扒拉开，“你跟着陈队车走吧，为了扫个黄模拟演练了三天，一宿没合眼，我回去眯一会儿，有事儿打我电话。”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刚刚才和某个年轻姑娘提了电话的事儿，又把目光投向一辆一辆的押解用车，鱼贯而入的是衣衫不整的红男绿女。静松片区的分局队长陈酉正向他挥了挥手，那意思，也没什么别的事儿了，陆队您可回吧。陆逍扬了扬下巴表示已阅，伸手扫了个小黄车，晃晃悠悠骑回家了。

    这人老大不讲究，独居的日子过惯了，三不五时地忘记自己曾经还是警草候选，扒了夹克倒头就睡。迷迷糊糊还心想，当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扫个黄都得战战兢兢反复模拟，还要丢个化妆警察进去兜底……总之是谨慎加小心。生怕一不小心证据放跑了，那些个下半身泥巴上半身无比光鲜的“好鱼”便会难缠。这些杂念兜兜转转压上来，似乎不是什么太好的预兆。如同申城绵密的雨季。

    或者，惊雷一样炸起耳边的电话铃声催逼——

    陆逍有气无力地伸手揿了接听键，眼睛还闭着，口齿不清地放狠话：“小糖球儿，我希望你是真的有大事儿找我，否则——”

    “否则您活削了我的夜宵——陆队！顾队让我找你，刚接到深川研究所报案，说他们有个助理失踪了，深川研究所刚接了个市里重点科研项目，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出岔子，更别说人失踪了，老大你睡着了吗？！”

    陆逍的睡意被“深川”两个字给烫飞了，总算拾起一丝清明：“你说深川……哪个深川？”

    棠真无语：“还能是哪个深川？我市能够承接国家级重点科研项目的研究所只有申大物理学院那一家，别无分店！老大你是不是申城人？啊不说了，我们去带人回来询问了，你快来吧顾队翻你牌子了啊！”

    这回轮到陆逍无语，他皱眉，仔细回忆这个明显和他八竿子打不着一毛钱关系的研究所为什么会突然浮现在脑海里，他打小不爱念书，对天文物理运行规律更不感兴趣，唯一，唯一能和学习打上点交道的是高中，准确说是高三，也不是因为他浪子回头了，而是因为一个人。

    呃，不提也罢。

    可是这研究所丢了个助理的失踪案为什么会在刑警队立案？丢了助手又不是丢了太子，杀鸡焉用牛刀，扫黄大队足堪大用，一大队陈酉那厮保管整装待发了……难不成顾长风这老头儿大姨夫又来窜门，非要给他来个连坐？

    这个疑问，在他踏进审讯室的那一瞬，戛然而止。

    刑侦二队的审讯室很昏沉，小桌对面坐着一个人，在陆逍进门的时候稍稍抬起眼睛，顿时像一片山雾一样把陆逍包裹起来。这双眼睛的主人不太讶异，兴致也不高，甚至带了点若有似无的讽意，安安静静坐在原地，陆逍却迈不动腿了。

    有多久了，八年，九年，是不是已经快十年了。

    原来一个人的目光可以藏起来那样多东西，而郁风山岚盘旋止息，同样在这双眼睛里徘徊数年。

    审讯室的灯聚拢在一份白纸文件上，墨字准确印刷出熟悉的名字，沉尧。

    名叫沉尧的“涉案知情人员”此时开口，语气带了一丝不明就里的好整以暇：“陆警官，我是一个合法公民，不走正规流程拘我到此，您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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