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动了情[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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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直到群臣开始慢慢倒下。
一个接着一个的,就这么倒下了。
关若水不胜酒力,所以并未饮酒,倒还清醒着。
可清醒未必是一件好事。
这意味着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的发生。
大王动手了,想拿下那个不安分的乞颜,指控其谋反,意图弑君。
这是多大的罪名?
关若水便是不通律法也知道,乞颜一家,上上下下数百口人,都难以幸免于难了。
包括巴特尔。
他死死地握着巴特尔的手,不想让巴特尔上前。
这种时候,当然是避得越远越好。
或许、或许巴特尔还能有活路呢?
巴特尔挣开了他的手,冲向了自己的父亲,为父亲辩护。
最后,被赫连昭一同抓了起来。
关若水的心坠入谷底。
他知道,巴特尔完了。
可他不能上去,因为他还有师父。
师父卧病在床,需要他照顾,如果他也走了,师父就没人照顾了。
眼圈莫名变得格外酸楚,关若水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
乞颜害得他师父瘫痪在床,而且就是巴特尔把他给抓过来的。
巴特尔应该是他的仇人。
可是如今大仇得报,他却没有半点开心。
远远的,巴特尔冲他笑了笑,用口型让他不用担心。
关若水的眼圈倏然红了。
巴特尔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下场是什么,却在这时候还想着安慰他。
一场本该热闹的宫宴,就在这样的乱局中结束了。
乞颜一家都被抓了起来,三日后午时便当众问斩。
关若水自由了。
再没有人关着他,限制他的自由,也没人再打他,强迫他去治那不可能治好的伤。
然而离开的时候,关若水却格外不舍。
他站在离开北凉的道路上,久久回望着。
或许他应该留下来,去见巴特尔最后一面?
虽然是巴特尔把他抓过来,可在那之后,巴特尔便再没有欺负过他,反而总是护着他。
巴特尔不是个坏人。
“徒儿,”马车上,师父苍老的声音传来,“为何还不走,在等什么?”
关若水也不知如何回答。
他咬了咬唇,心道:罢了,反正也不可能再见了……
“若水!”正准备离开时,身后突然传出一声大喊。
是巴特尔的声音!
关若水蓦地转头,看到了巴特尔那张熟悉的、年轻俊朗的脸孔,眼圈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他强行忍住了,不想让人看出来。
巴特尔一路小跑着,来到他的面前。
两人之间距离很近,若是平日里,关若水肯定要不自在地躲开。
此刻他没有。
他怕看一眼少一眼。
“你……”良久,关若水才开口,“你怎么来了,没事了吗?还是说,你越狱出来的?”
巴特尔遭逢巨变,年轻的脸上也没了以往的活力。
“怎么可能?”他有些自嘲地说,“我哪里越狱得出来?”
“是大王放了我。”
“真的?”关若水惊喜不已。
巴特尔却高兴不起来,沉默地点头。
父母亲人都没了,姐姐也为了保护他,而主动选择了死亡。
偌大的家族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还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可这是姐姐用自己性命换来的一条命,他又不能这样干脆地去死。
他得活着,不负姐姐的期望。
“我向大王许诺,以后做一个普通人。”他望着关若水,问道,“你和我一起么?”
关若水的胸腔里那颗心脏又“噗通噗通”地跳了起来。
长袖下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
“我……”关若水低着头,“我得问问师父。”
说着,他就跑到了马车里,问关山月。
“他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师父,”关若水拉着师父的手,为巴特尔说情,“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以往他帮了我们不少,而且……他功夫那么好,不就相当于一个免费的护卫么?”
“咱们就带上他吧,你说好不好?”
关山月看着徒儿脸上期待的神情,长叹一口气。
人活到他这把岁数,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他知道,自己这徒儿,是动了情了。
控制不住的。
若是自己不许他带,恐怕要伤心一辈子。
关山月点了头,见徒儿正要笑,又赶紧道:
“但你不许和他走得太近。”
关若水立马板起一张小脸,连连点头:“徒儿明白的。”
他不问为什么,因为师父说得永远是对的。
可关若水还意想不到,他到底还是会违背师父的教诲。
见不着倒也罢了。
人就在身边,动了情的人,怎么可能控制得住自己,不去靠近呢?
关若水得了师父的准许,立马跳下马车来,面对巴特尔时,又板起一张小脸,故作不在意地说:
“师父准了。”
“日后,你就跟着我们,做个护卫吧。不会饿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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