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女儿染上恶疾[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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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于是一个个都想去试试。

    “谁不想尝尝公主的滋味儿啊？你们没听说么，她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

    “我更想试试贵妃，虽然年纪大点儿，但是风韵犹存啊，而且熟女的味道……”

    几人脸上都露出“你懂”的淫邪微笑。

    军妓的房中，传来夏西宁沙哑的哭声。

    现在她总算知道，什么叫比死亡更痛苦了。

    她倒是想一死了之，不愿承受这百般羞辱虐待，然而有人时刻看着她，不许她就这么轻易死去。

    她忽然想起，自己当年也曾将得罪自己的婢女，发配去做官妓。

    那时不觉得有什么，得罪了她，还想一死了之？

    然而现在自己身在其中，才知道是什么滋味。

    ……

    宫中，夏西禾正焦心地给女儿用酒擦脸，物理降温。

    这两日赫连曦突然发起了高烧，整日整日的哭。

    太医跪了一地，大气也不敢出。

    赫连昭脸色沉冷，大发雷霆，问道：“说，太子怎么了？为何高烧不退？尔等乃宫廷御医，难道连个头疼脑热都治不好？”

    太医们战战兢兢，在大冬天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终于，有个太医鼓起勇气，小声回答：

    “回陛下，殿下这不是发热，而是、而是……”

    “是什么？”

    “是……天花。”

    “天花”二字一出，寝殿之内顿时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夏西禾的心顿时凉了。

    天花，那可是这个年代里的头号杀手之一。

    赫连曦还那么小，竟得了天花……

    夏西禾顿感天旋地转。

    赫连昭连忙扶住他，低声安慰：“别慌，就算是天花，也一定有办法的。”

    夏西禾眼圈里含着泪：“可是阿曦每日由我和乳母照料，怎么会染上天花的？宫中根本没有外人和她接触，也没人得天花啊。”

    天花是烈性传染病，人类是天花病毒的唯一宿主，患上天花就说明是被其他人感染上的。

    赫连昭觉得这事儿不简单，或许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沉着脸：“此事我会去查，一定会查处到底是谁害太子。”

    赫连昭扫了太医们一眼。

    太医们两股战战，听得赫连昭道：“治不好太子，朕便诛你们九族，让你们和家中所有亲人都为太子陪葬。”

    “听明白没？”

    赫连昭的话并不疾言厉色，反而沉冷平稳，可就是这样，才让人感觉他这话绝不是儿戏，亦非盛怒之下冲动的决定。

    他是真的会做到。

    听闻赫连曦染上了天花，周萌第一个赶来。

    “我接种过疫苗，”周萌道，“我没事，不怕感染，大哥，让我来照顾她，你到一边去。”

    到现代以后，人类发明了接种牛痘预防天花的方法，一般的孩子都接种过。

    周萌弯起衣袖，露出大臂上那个疤痕，证明自己确实接种过，那是接种牛痘后留下的疤痕。

    夏西禾却摇摇头：“反正我已经跟阿曦一起待这么久了，要感染早就感染上了，没关系的。”

    “倒是阿昭。”夏西禾望向赫连昭，“你是皇帝，决不能感染，必须得离远一点儿。”

    “一旦你感染，这天下可怎么办？”

    赫连昭却笑了下，来到夏西禾身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揽住夏西禾：

    “我幼年感染过天花，活了下来，没事的。”

    感染过天花的人，若是能存活下来，就能终生免疫。

    所以赫连昭不必担忧再次感染的问题。

    既然如此，便也不用隔离了。

    夏西禾放下心，低头看着女儿，又忍不住泪如雨下。

    这是他唯一的孩子，是他怀胎十月亲自生下来的，一点点带到这么大。

    如今却得了这恶疾，也不知能不能好。

    “西禾，你放心。”赫连昭替夏西禾擦去眼泪，“咱们的孩子有仙人庇佑，定然无事。”

    在夏西禾与周萌陪着赫连曦治病时，赫连昭则去查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太子绝不会平白无故染上天花。

    就在这时，赫连昭又得知一个消息，艾尔肯逃走了。

    赫连昭眉头一皱，这边赫连曦刚染上天花，那头艾尔肯就跑了。

    难道这之间有什么关联？

    艾尔肯入京之后，赫连昭给他安排了一处宅邸，将他软禁在其中。

    虽然还是不得自由，却比从前关在地牢中强了不少。

    赫连昭暴怒地踹翻了桌子：“给朕追，必须将他捉回来，生死不论！”

    他刚刚给这人一点甜头，对方就是这般报答他的吗？

    这次抓回来，赫连昭要把十大酷刑一一在他身上用遍！

    艾尔肯昨夜便跑了。

    趁着太子生病，所有人都惶惶不安之时跑的。

    他被关在宫外，赫连昭派了人日夜看守。

    但赫连昭不知，他虽然三年不见天日，却还有旧部。

    那些当年支持他、支持他母后的旧人还潜藏在人群中，一有机会，就把他救了出来。

    艾尔肯被关三年，把人生中最美好的三年都耗进去了，他怎么会不恨？

    现在他重获自由，而赫连昭江山未定，他要利用这个机会，把赫连昭施加在他身上的痛苦，一一报复回去！

    还有那个戴帽子、拥有小鹿般眼神的青年……

    艾尔肯藏在京中一处胡通里的民居内，回想着那位温柔善良的人。

    周萌。

    他念着这个名字。

    待自己羽翼稍丰，他要将这个青年也抢过来。

    现在，哥哥想必已经发现他不见了，他必须立刻出城。

    想到这里，艾尔肯站起身，戴上幕篱，白纱挡住了他苍白精致的容颜。

    “出发。”艾尔肯压低嗓音，“去找巴特尔。”

    来京的路上，他和周萌聊天，得知了不少这三年内发生的事情。

    最要紧的莫过于乞颜的死亡。

    乞颜本是一员大将，在北凉声望很高，就这样被赫连昭给杀了。

    更可笑的是，赫连昭竟然没杀巴特尔，把那头小狼崽子给留了下来。

    那不是便宜了他么？

    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便是朋友。

    有巴特尔的助力，在巴特尔的号召下集中起乞颜在军中残留的旧部——有不少士兵从前跟随乞颜南征北战，对这位将军还是很有感情的。

    这些人为数不少，赫连昭不可能将他们全部杀光，总有剩余。

    再加上如今赫连昭刚刚入主中原，夏国还有些人不愿接受他的统治——太子染上天花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依艾尔肯推测，赫连曦多半是被宫中哪个夏国人给害了。

    若是他能联合起这些人来，推翻赫连昭的统治并不是梦。

    此刻，宫中。

    周萌和太医们在紧急给赫连曦治疗。

    而赫连昭已经找到了谋害太子的元凶。

    这是一名老宫女。

    这名老宫女负责洗衣，是她借着洗衣的功夫，悄悄在赫连曦的衣物上，抹上天花病人疱疹里的脓液。

    赫连曦穿了那样的衣服，自然很快就感染了。

    不过，这老宫女已经自缢了。

    她在绝笔信中写到，她这么做的原因是不堪忍受异族的暴政。

    知道她定然会被发现，为了免受酷刑，先一步自尽，让赫连昭不必牵连别人，她是个孤家寡人，既无亲人又无子女。

    “将她拉下去鞭尸。”赫连昭道，“就在市场中，让所有人都看着，鞭尸一千，而后割下她的头颅，悬挂在城楼上。”

    “再将她挫骨扬灰，任何人不得祭祀。”

    赫连昭嗓音寒冷得可怕。

    “此外，清理宫中所有夏人，全部坑杀。”

    听得这句话，底下的朝臣们打了个寒战，背后冷汗直冒，根本不敢劝。

    虽然他们是北凉人，也慌得一批。

    赫连昭勾了下唇，冷笑：“朕倒要看看，还有多少人想反抗朕。”

    周萌听见了，忍不住道：“可是陛下，那些夏人什么也没做，就这么……”

    话未说完，周萌就收到了赫连昭的死亡凝视，然后一句话不敢说了。

    这个人自从称帝后，看起来更加可怕了。

    一眼过来，看得他通体冰寒。

    赫连昭掀唇，眸中没有一丝温度：“你也是夏人，周萌。怎么，你想为他们说情？”

    周萌心里咯噔一声。

    “念在你还有用的份儿上，这次先放过你。”赫连昭道，“若是你治不好太子，便也跟那些太医一样，去给太子陪葬吧。”

    周萌：“……”

    对不起，他不该说话。

    秉着医者仁心，周萌最后小声提醒了一句：“陛下，既然这宫女能找到天花患者的衣物，就说明京中定然有天花患者。”

    “您得小心对待，否则天花一旦流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届时，京中便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朕知晓。”赫连昭道。

    从这一日起，赫连昭便封锁后宫，不许任何人进出。

    他连早朝也罢了，让朝中大臣自己看着办，实在拿不定主意的，等太子痊愈后再说。

    同时，他还命人查到那宫女所说的天花患者。

    那患者的尸首已经被送出城去焚烧。

    赫连昭以其为中心，召集所有大夫，在京中彻查，务必查出每一个天花患者。

    《周史》记：“太平元年冬，京中天花横行，死者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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