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凤求凰（二）[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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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一个单薄的身影弓着身子猫着腰，左顾右盼一番便疾步像角门冲去，眼看着虚掩的角门就要被推开，只听一声冷冷的斥问：“你要去哪里？”

    那人吓的浑身一哆嗦，还没等回头看，黑夜里陡然出现了明亮的火光，那人想也不想的跪倒在地，低头缩脖好似得了疟疾似的打起了摆子。

    纳兰壹看着地上堆缩成一滩烂泥的朱衣，不屑的撇撇嘴。穿了红颜色的衣裳就以为自己是红娘了？前几次故意没拦着，她越发长了胆子，还未夜深便想溜出去替主子传递相思了。

    两个粗使婆子上前扯住红衣，在衣襟里粗鲁的翻找一番，翻到一只绸缎做的锦囊，忙堆着笑脸捧到纳兰壹面前，“女郎，您看！”

    纳兰壹还未做声，她身边的贴身侍女紫钏不干了，“什么腌?东西，也敢拿来污女郎的眼？”

    纳兰壹摆摆手安抚住暴躁的小丫头，转而唤了身后的乳母方氏，“阿媪，您来看看。”方氏领命结果锦囊翻看了几眼，附耳回道：“回女郎，里面有一支金钗，还有一封书信。”

    纳兰壹点了点头，突然冷面喝道：“大胆！你这侍女居然敢偷我姐姐的首饰，若不是我碰巧赶上，你莫非就要溜出门去变卖首饰了？”

    朱衣本想说她是奉大女郎的命令前去会约，可早在纳兰壹使人抓了她的同时，一个婆子便已迅速堵住了她的嘴巴，事急从权，那堵嘴的布正是那粗实婆子平日干活擦汗的布帕，酸臭的泥垢味儿混着一股狐臭味，熏的朱衣直翻白眼儿。

    纳兰壹这厢发问，她自然也是答不出来的。纳兰壹定了她偷盗之罪，趁夜将她绑了塞进柴房，天一亮便找牙婆远远的发卖。

    虽然这个年代对女子并没有明清时期那样严苛，但好人家的女孩儿都很注重闺誉的。卓文君可以为了她所谓的爱情不要闺誉不要脸面，但卓文淑不行，卓家更不能为她一人毁掉了几代人积攒的家业。

    更何况那朱衣能这么热衷于给自家女郎与外男传信勾*搭，根本不是为了自家女郎的幸福，而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纳兰壹早已在卓文君身边插了眼线，朱衣这段时间头上衣服上可是多了许多新花样，就连家里那个嗜赌成性的弟弟这几日都有了不少赌资挥霍。

    这么多钱根本不可能是卓文君她的主子给的，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外面那个野男人——司马相如用来贿赂的。

    可是这么多钱，他一个破落穷酸是从哪里得来的呢？

    纳兰壹立马转身去寻了刚刚应酬归家的卓王孙，“阿翁，您归来啦！”纳兰壹如乳燕投林，一头扑向卓王孙的怀抱。

    女儿奴立刻喜笑颜开，“我的儿，今日可好？可别往阿翁身上扑，我这身上染了不少酒肉臭气，小心熏坏了你。”

    纳兰壹眨眨眼睛，小手仍旧扯着父亲的衣角，嘟着小嘴撒娇道：“阿姊这几日不知为何，每日只呆呆而立，时而痴痴傻笑，不肯陪淑儿女红也不肯陪阿弟用膳，害得阿弟哭了许久，淑儿刚刚哄了许久他才肯睡呢！”

    卓王孙愣了一下，抚了抚纳兰壹的额发，“你阿姊可能是新寡后心情不佳吧，阿淑多体谅就是。”

    当了寡妇心情不好还能穿红着绿弹琴作画？纳兰壹心里默默翻了个华妃凉凉专用白眼儿，嘴上却道：“阿淑省得，若不是阿姊心情不好，也不会让侍女偷了她的首饰出去变卖，那个侍女也不知得手了几次，头上身上穿戴的都比一般富户女郎了。”

    卓王孙皱起了眉头，“我卓家一向宽待下人，衣食穿着已是充足，她却贪心不足把手伸到主子的东西上，此等刁奴，确该杖死！”

    话音未落，只见不远处灯火通明，几个侍女簇拥着卓文君疾步赶来，见了父亲卓文君忙上前求道：“阿翁，阿妹不知为何使人绑了我的侍女朱衣，若不是有人经过惊醒了女儿，朱衣说不定要被发卖到何处去了？她若有错，阿妹只管告与我教训，怎可不经我知便随意处置？”

    纳兰壹仿佛被姐姐吓到了似得，缩到了卓王孙身后，从宽大的袍袖后小心翼翼的探出一个小脑袋来，卓王孙怜爱之心顿起，对着素日疼爱的大女儿冷声道：“君儿，你吓到你阿妹了。”

    卓文君被噎了一声，片刻未醒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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