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平浪·无名火[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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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无因垂眼道：“修建宫苑原本是皇家私事，由私库出钱。却不知由国库开销的工部却来争什么？不过工部主动开口了，陛下难道还会犹豫么？”

    玉蘅夫人卧得有些不舒服了，便换了个姿势，“其中的门道你不懂，横竖动用私库的钱陛下也不见得会亏就是了。”

    无因不动声色地问：“那母亲怎么看此事？”

    “我怎么看？”玉蘅夫人优雅地吃了橘子，用丝绢将一双素手拭净了，有接过顾念湘递来的香膏抹匀，才不紧不慢地道：“柳家与我没什么交情，便是将作监承接修建之事能拿到再多的好处也不会有我的一分；至于工部，平王都准备请御史台上下来监督了，这次整个工部上下都不会有油水，更没有甘露殿的事。既然如此，陛下爱选谁就选谁，操这份心作甚？”

    “母亲是这么想的么？”无因抿了抿唇，“可忆听闻，这回工部若是能应了差使，便会从山南道全境挑选材料与工人。”

    玉蘅夫人乜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无因便有些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道：“襄城亦在山南道，若是工部应差……”

    “我说你素日都不关心这些事的，为何会忽然问起这些！”玉蘅夫人陡然坐直了身子，一张绝艳的面孔上也渐渐有了怒意，“是顾怀那厮叫你来与我说这些的吧？”

    无因不由得绷起脊背，却不得不强自镇定，“母亲说哪里的话，忆与平王殿下并不算熟识，即便昨日判他胜了，他也不至于忆说起这些事啊！”

    “他为何就不能与你说？”玉蘅夫人粉面罩霜，“那你说，忽然与我说起这些，你意欲何为？”

    即便真就是平王请他来做说客的，玉蘅夫人也不至于是这个反应吧？无因没想白所以然，只能硬着头皮道：“可母亲与舅舅祖籍襄城，还有许多姨母与表舅也在襄城，若是工部应差，与秦氏而言，也是诸多好处啊……”

    他不说还好，一提起襄城，玉蘅夫人却更加震怒，霍然站起身，狠狠瞪着无因，胸口剧烈起伏着。

    顾念湘见势不好，连忙上前来挽住玉蘅夫人的手臂，低声道：“阿娘息怒啊，哥哥说得不错，这分明是于外祖家有利的好事……”

    玉蘅夫人也瞪了她一眼，或许是舍不得骂女儿，只是一把将她拂开，到底是指着无因骂道：“你从小也没在甘露殿长大，与我都不亲近，这时候还能想到你外祖家？别打量着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以为这回工部为什么要特意指明山南道？难道还是冲着帮秦家一把去的？分明是因为你那好六哥在山南道境内巡河，手里短了银子使，顾怀便想着法子替他送去呢！”

    这……顾怀才不会这么好心呢。无因在心里默默地道。

    但他见玉蘅夫人正在气头上，也便不敢反驳。

    偏玉蘅夫人性子上来了，不依不饶地道：“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孽障！与我不亲便罢了，偏与飞鸾殿那贱人亲近。好啊，你便到飞鸾殿去啊，你看她愿不愿意把你认作儿子！”

    “阿娘！”顾念湘大急。连忙唤了一声。

    无因也有些忍不住，“母亲，此事又与飞鸾殿有何干系？如今山南道遭灾，江城都起了民变，倘若不早些处置了，只怕会愈演愈烈。便是平王的主意又如何？他也不过是替百姓着想，母亲何必生气？”

    “是，你如今瞧着平王受宠，便想连他也巴结一番是不是？”玉蘅夫人高高挑起蛾眉，神情讥诮，“你是我生的，却成日里不是亲近飞鸾殿便是亲近平王府，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有没有你的弟弟妹妹？我秦芜没你这样的儿子！你……你这忤逆不孝的东西，给我去院里跪着，没半个时辰不许起来，好生反省你的罪过！”

    “阿娘啊！”顾念湘急得都要跪下了，“哥哥的身子如何，阿娘不是不知道的，如今外头都这么冷了，阿娘让哥哥跪上半个时辰，他哪里受得住？”

    玉蘅夫人冷冷地扫她一眼，“堂堂七尺男儿，这都受不了？便是你弟弟，雪地里练骑射几个时辰都没事。你不必再说了，若是再敢求情，便连你一道罚！”

    顾念湘不敢违逆玉蘅夫人，只是又不忍见无因受罚，便连连朝他使来眼色，希望无因能说句软话。

    不过无因原本不是那么倔强的性子，这回却也给激起了脾气。

    他即便也是怀着目的来劝说玉蘅夫人，但说给玉蘅夫人听的，却也是实打实的好处，玉蘅夫人听不进去便罢了，还发了这么大的火，把有的没的罪名都加在了他身上。

    哪个母亲会这样对儿子的？

    也是无因向顾念湘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理会，然后恭恭敬敬地向玉蘅夫人施了一礼，“是，顾襄忆……领罚！”

第33章 平浪·无名火[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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