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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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妒火燃烧着的男人哪里肯听她辩解,一顿毒打,女人跪在河滩上一声不吭,任凭男人抽打。几天后,被打的女人被男人拖到公社办理了离婚手续,离开了瓦罐村。落荒而逃的男人当夜露宿山洞不敢回屋,听着自家女人四处喊叫寻找,耐何到天露明,才不得已溜回屋里,在炕根给女人下了一跪,发了毒誓,做了保证,才被女人放过一码。
还有一个故事更是离奇。说是有一年伏天夜里,一轮圆月挂在山顶上,村里一位待嫁闺中的闺女和自家嫂子借着月光去河湾里洗澡,姑娘害羞,让嫂子先脱了衣服下水,她在河岸上独自欣赏水中那轮跳跃不定光洁如玉的明月,不禁想起了心上人。正在此时,嫂子喊她脱衣服,她却盯着水里的一个漂浮物,如一枚白色的桃子。伸手抓了,果真就是一枚桃子。姑娘惊喜地对嫂子说:“嫂嫂,我捞到一个桃子,又大又白,像个仙桃!”嫂子说:“拿来我瞧瞧?”看了,的确如仙桃一般,阵阵果香缭绕在鼻尖。姑娘说:“嫂子,你吃了吧!”嫂子把桃子还给小姑子道:“你捞的,还是你吃了吧!”姑娘推让几回,终被嫂子谢绝了,她就吃下这枚桃子。几日过去了,姑娘到了该来例假的日子,例假却没有按时到来,姑娘把不来例假的事说给母亲听,母亲说是不是你洗了凉水澡,着了凉,身上就晚来了?姑娘说,洗澡是前几天的事,该来例假这几天就再没洗过凉水澡。母亲也不知何故,闺女的例假不能如期到来。又过十天半月,姑娘的例假终没有来,母亲就带着姑娘去看医生。老中医把脉良久,问母亲姑娘可已出阁?母亲吃惊道,此话怎讲?老中医面有难色,追问姑娘可否嫁人?母亲说尚未出嫁。老中医满脸狐疑,将母亲唤到偏屋,战战兢兢道:“闺女既然尚未出嫁,怎就怀了身孕?”母亲一听大惊失色,稍作思忖,就骂老中医:“你,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休要信口开河!我闺女一向恪守妇道,贞洁自好,怎就……?”老中医真诚说:“我行医几十年,从来不打病人诳语,一是一,二是二,怎敢拿你闺女的清白来诓你?”母亲冷静下来,当她在老中医那里得到确真无疑的答案之后,就领着闺女匆匆返回家里,并把此事悄悄告给老爷。老爷在瓦罐村也算是个体面人物,闻此如五雷轰顶,女儿做出如此有辱家规门风的丢人事,他的老脸往何处搁?想着想着,当下气绝。经大掌柜掐人中,泼凉水,才苏醒过来。姑娘虽遭严厉拷打逼问,只说守身如玉,不曾干过任何有辱家风族规的丑事,但又说不清肚子里的东西从何而来。在一个黑灯瞎火的黑夜,姑娘被家人送进隔山的一个山洞里。嫂嫂心疼小姑,便天天翻山越岭给小姑送饭,看着小姑身子越来越笨,就说给婆婆公公,公婆又心疼又气恼。又一日,嫂嫂送饭到山洞,只见小姑子已经没有了笨重的身子,而在她的身上,却盘绕着九条小蛇,吓得嫂嫂转身就跑。小姑子喊住嫂嫂,说嫂嫂不必害怕,从今往后你也不必再来送水送饭了!说完,小姑子的肉身就不见了。嫂子急匆匆离开了山洞,竟把拄着的拐棍遗忘在洞口,后来竟长成了一棵大树,大树年年开花,而花色却岁岁不同,至于此树是何树种,无人知晓,更为神奇者,谁要是动了这树的一枝一叶,非死即伤,故而此树的神奇方圆百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日后,人们发现,这九条蛇时而在洞中出现,时而在树上盘踞。
此洞后来被唤作九龙洞,孕育了九龙洞的山,便被唤作九龙山,而洞口的那棵树也被当地人奉为神树。豫西地面如若哪年遭了大旱,不管是瓦罐村人还是附近村人,皆杀猪宰羊,敲锣打鼓,到九龙洞祈雨,回回灵验,那个吃了桃子而怀上身孕的村姑也被当地人奉为九龙圣母,初一十五,香火极盛。而今,这里已经是国家五a级景区。
这个伏天瓦沟河真就成了魏石寨和魏长庚两个人的瓦沟河了,村里空无一人,只剩下两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和一个灯捻将尽的老黄。将进伏天,魏石寨就在日光下裸着身子在水潭里洗。今年的瓦沟河水量比往年大了不少,一场不大的猛雨过后,水浑了又清了,小鱼在水里悠闲自在地游着。前些年水里的鱼被下了鱼精,就很难见到一条鱼的踪影。这两年,村里人一家挨一家都搬走了,人少了,河里的鱼反而就多了。魏石寨睡在正好埋了身子的清澈的水里,小鱼游到他身边,在他身上蹭着舔着,痒痒的,还逮着他搓下的垢甲吞下去,终没有吞进,马上又吐了出来。魏石寨喊大伯也来泡泡。大伯却说,没到中伏,水不够热,我都快死的人了,难不成自己个还给自己个寻难过?着了凉,害场病,咋弄?魏石寨就说那就等到中伏天,我给你搓背,搓垢甲,积攒了几个月了。魏长庚就说,还是小蓝子领咱出去游耍在宾馆里洗过,回到瓦罐村就再没动过水。魏石寨说,我俩月前进城洗过一回,到今儿个也是一身的臭垢甲了。
中伏天里,日头爷儿如火如荼,魏长庚就在魏石寨的帮扶下,来到河湾的一处浅水滩,脱了衣服,身子竟然如一尊泥雕,枯瘦干瘪,脊背弯似犁辕,背上腿上的伤疤赫然入目。魏石寨搀扶大伯慢慢走进水边,把水轻轻撩在大伯的身上,那水就顺了魏长庚肌肤上的沟沟壑壑漫流下来。大伯吸吸溜溜,似有些怕冷,又有些嫌怪,尽显着笨拙与脚下没根儿,渐渐浸入水中,干柴棒般的手,在同样干枯的身上不停地揉搓着。
日光灼灼,山风飒飒,水流潺潺,燕子在高空里盘旋,蜻蜓在水面上飞来飞去,时而点一下水,时而悬停在空里,时而又栖落在花草上。水面上的水蜘蛛四只长腿或六只长腿呈放射状支撑着中间娇小的身体,踩在水面上,如履平地,游离于人的四周,于水面上来去自由,或急速滑行,或追逐嬉戏,或静止不动。几只虻钻贪婪地扇着翅膀,嗡嗡叫唤着,在魏长庚和魏石寨周边盘旋逗留,以寻找合适的机会,好美美饱餐一顿。然魏石寨除了给大伯搓揉垢甲以外,还不时把手在虻钻贴近飞行的方向扇来扇去,这就使虻钻没有下口的机会。有一阵子,魏石寨给大伯搓得十分投入,觉得脊背上一阵锥子拧样的疼,手就猛拍过去,结果那只绿莹莹的虻钻就滚落水中,尸首随水漂流,魏石寨就骂道:“一不小心就叫你钻了空子!”很是解气地看了那只死去的虻钻,“叫你吃,吃死你!”又用手背过去摸那被叮咬的地方,手上竟沾了红堂堂的血。魏长庚问:“咬出血了?”魏石寨说:“可不是咋,虻钻嘴又尖又长,咬一口顶扎了一锥子哩。”魏长庚说:“今年咱村没有牲畜,不招虻钻。搁往年,咱俩早叫这鬼东西咬死了!”魏石寨说:“这倒是真的,今年咱村没有牛,没有羊,也没有猪,虽说虻钻不多,咱老黄也真是遭了殃了。”就想起自从入夏至今,虻钻总是盯着老黄。被虻钻叮上的老黄用耳朵扇,用尾巴甩,实在不解决问题,他就在地上打个滚儿,把贪嘴的虻钻撵走。有好几回,魏石寨看见老黄身上一下趴了两只虻钻,用手扇扇,纹丝不动,他就一巴掌拍下去,虻钻就一命呜呼了。
洗了个爽快澡,到晚来,凉风习习,星斗满天,林子里夜鸟鸣唱,魏石寨和魏长庚坐在大门楼外的小路上,听收音机。老黄也在一旁蹲坐了,竖着耳朵眯着眼,尽情享受着夏夜的凉爽和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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