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心软[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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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曲在急诊室躺了多久，蒋寄舟就在外面坐了多久。

    季雨嘉赶了一天的飞机，累的眼皮直打架，蒋寄舟劝了她好几次，才把人给撵回了寝室里，自己在医院守着。

    他几乎一夜没睡，时曲被从急诊室里推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蒋寄舟揉了一把酸涩的眼睛，站起来走到病床边。

    时曲静静地躺在洁白的被子里，脸上的绯红还未完全褪去，但呼吸已经平稳。

    她扣着呼吸面罩，水汽在面罩里聚集，似乎是感受到了周身环境的变化，睫毛颤抖了两下，缓缓地睁开了眼。

    睫毛潮湿，眸子里盛着化不开的雨雾，时曲的视线非常模糊，后知后觉地发现：眼镜好像又丢了。

    回到十年前之后，她多灾多难，她的眼镜也跟着多受苦，一年之内换了两三次，最后还是没保住她最喜欢的这一款。

    蒋寄舟的手指扣在床边的护栏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跟着病床向前走。

    她从被子里伸出手，摸到了蒋寄舟的指尖，轻轻拉了一下。

    病床被推进了电梯，前往楼上的普通病房。随着电梯门“叮”地一声合拢，蒋寄舟俯身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指上夹着指脉氧，纤细的手臂中间打了留置针不能弯曲，蒋寄舟一下下磨挲着她的手心，粗糙指腹划过柔嫩的掌心，时曲在氧气面罩下虚弱地勾了勾嘴角。

    看吧，嘴硬心软，还是最在乎她，最舍不得她。

    被转移到普通病房后，蒋寄舟终于松了口气，拿过她的手机挨个报平安。

    “……”时曲动了动嘴，发现发不出声音，她的喉咙在过敏时经受了水肿，声带受压，一时失了声。

    为了吸引蒋寄舟的注意，她只能勉强抬起了手，挥了挥。

    “怎么了？”他坐在病床脚下的一张小椅子上，空间窄小，一双长腿无处安放地敞开着。

    看见她的手势，他站起身来，把椅子拖到了床边。

    时曲费劲地抬起手，生涩地打起了手语。

    她以前在聋哑学校做过助教，专门学习了手语，蒋寄舟虽然看不明白，但还是猜了个大概：“你想……喝水？”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医生说现在还不能喝水，只能润润唇。”他有些为难地皱眉：“要吗？”

    时曲答不出话，她抬起的手凑到蒋寄舟脸边，手心敞开，他愣了愣，然后垂下了眸子。

    捧着她的左手，在手心里印下了一个浅浅的吻。

    他的神情认真极了，像是捧着世间仅有的珍宝般小心翼翼。

    本来冰凉的手心在一瞬间变得火烫，她蜷了一下手指，有些无所适从地想抽回手来。

    蒋寄舟扣住她的手腕，手心贴在脸边，贴着他的唇，闷闷地说道：“对不起，圆圆。”

    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

    对不起，没能第一时间出现在你身边。

    对不起，我曾经放开了你的手。

    他现在牵起来了，他再也不会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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