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除夕[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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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他弯腰去取椅子上放着的卫衣，金属吊坠随着动作磕碰出清脆的声响。

    回到海市的几天，两人几乎隔几个小时就要打一次电话，有时是时曲打过来问作业题目，有时是他打过去闲聊。

    说起来也怪，十几年都呆在一起的关系，话早该说腻了，可他们却像永远有话题，谈天说地，从不冷场。

    宋辞是南方人，嫁到遥远的北方，蒋建明就在许多事上都依着她，过年时愣是搞出了个南北结合的“独创风俗”来。

    北方除夕时，中午吃大菜，晚上吃饺子，而南方则是中午较随意，晚上才是丰富的年夜饭。

    蒋建明大手一挥，中午便包起饺子来，晚上再吃大菜。

    蒋寄舟下楼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面。

    电视里放着节目，两人围在餐桌前，和馅擀皮包饺子，眼神交流间是说不出的甜蜜，真应了那句举案齐眉。

    蒋建明与封柔过去虽恩爱，但从未如此轻松地开心。

    蒋寄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默不作声地坐在沙发上，跳台看电视。

    不同的是，这次他在饭桌上不那么沉默了，开始会用一些句子回应着，毫不意外地在蒋建明的眼神中看到了惊喜。

    包的饺子是羊肉芹菜馅，他一口口地吃着。这是封柔最喜欢的馅料，往年应该是他们两家人一起，热热闹闹地吃着年饭，而如今时光推移，物是人非。

    羊肉芹菜馅还在，也依旧是那个味道，一起吃饭的妈妈却和别人一起过年了。

    眼睛蒙上了一层异样的雾气，他眨了眨眼，努力忽视掉想要落泪的冲动。

    眼眶的酸涩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要学会去做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似乎从成年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意味着他要开始经受许多人世间莫名的苦难。

    而现在，第一份苦难就摆在他的面前。不是宋辞不够好，也不是他真的不能理解父母离婚的真正原因。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感情偏向，谁又能真的做理中客评价行为是否应当呢。

    只是他实在过不去情感那一关，总觉得别扭难过，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

    吃过午饭后，蒋寄舟穿上外套出了家门。

    北方的晚上有守岁的传统，吃过午饭之后都要睡觉，以防晚上熬不住夜。屋里寂静一片，是大家都回卧室去睡了。

    他在鞋柜上抓了属于自己的崭新钥匙，来到了海市的街道上。

    除夕当天，街上人并不多，大家似乎都回了老家。他也是第一次留在海市过年。

    第一次来到海市是八岁那年，父母的企业刚在海市站稳脚跟，那时只是合资开了一家饭店，在门口留下第一张合影时，谁都没有想到日后这饭店会越开越大，成为一家大的食品产业，也没想到合影中幸福的两人会各自为家。

    海市对于蒋寄舟来说，是异乡。他怀念而喜欢的依旧是那个从小长大的榕城，也更怀念榕城的人和事。但此时此刻，他散步在街头，耳机松散地挂在耳朵上，想到自己可能以后真的要年年在这里过春节，就有股说不出的憋闷。

    有父母和他才是家，那如果父母分开了呢？只跟着其中的一个人，那家是不是也四分五裂不再完整了。

    此时的幸福快乐，又能长长久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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