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回[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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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  回家後我才敢摊开那早已被我的手汗浸Sh、r0u皱的纸条，上面是两串英文字母，一串是当时还不盛行的ｇｍａｉｌ信箱，一串是现已销声匿迹的ＭＳＮ。我把ｇｍａｉｌ和ｇａｍｉｌGa0混了一阵子，直到她用公用电话联络我才知道自己错怪了她不是不回信，而是我根本就没有把信寄对位置。

    她笑问，「不然你们国中生都是怎麽联络对方的？」

    「什麽叫我们国中生，是Ｙ世代好吗？即时通了解一下啊，不然好歹办个无名小站！可以cHa入音乐、样式模板或动图，还可以到对方留言板上留言！」

    国中生，不我是说Ｙ世代只要每天踏踏对方的无名、灌水、留下几条留言就可以说是好朋友了。

    如改掉脚程过快这件事，她听了我的话。不久我的无名小站多了一个没有设置头贴的好友，遑论模板或动图简直单调，只有留言板是JiNg彩的——数不清的悄悄话，我几乎是把人生一部份的时光旅程毫无保留地全都积累在她的无名留言板那了。

    升国三的暑假开始没多久，我们已经隔了整整一年没见，却仍然保持着留言给对方的习惯，她的回覆经长会随着距离我每次段考的日子越近则越短，有时就四个字：好好念书；甚至还有一个嗯字的版本，简直就是现代版本的已读。

    有次我给她写了篇长长的日记，收到的回覆没半点跟日记有关，就一句：你父母的电话号码是几号？简直是让人失望加上一头雾水，虽然我早该习惯她的不按牌理出牌，号码也就乖乖给了。

    後来才知道她为了和我见一面，分别致电给我爸妈：「放心把她交给我。」

    凌晨六点的车站里，至今仍不晓得要如何称呼老师的母亲。她亲切大方，给了我两张车票，耐心地解释：「我们一起搭到高雄，你再一个人转搭到台东，知道吗？」十四岁的似懂非懂，我点了点头、打开钱包，拿出一张一千块给老师的母亲，她没收下，「老师已经帮你付钱罗！你只要负责平安地到她那边就好了。」

    我人生第一次搭火车绕过半个台湾就献给老师了。到台东时已是无云的半夜，满月照得天顶只剩夏季大三角还能稳定发光；焦点回到地平线上的第一眼就能看见老师斜靠在银白sE轿车门边正提着包、等着我，浅绿sE长裙只遮得住她脚上的nV式凉鞋，盖不住她一如既往的气质与豪爽。

    曾经我以为一个人身上拥有这麽多种面貌是冲突的，直到她让我看见何谓共存的魅力与美好。

    老师也发现到我的存在，她走了过来，趁我双手提满行李时徒留我一身的不安与矫情。

    「下次不要突然像这样抱上来啦！」明明是夏天，我的身T却像被冻僵似的，只希望正好有片云能路过，遮住满月撒下的光和我脸上泛起的红。她过了几秒才放开我，用手指弹了下我的额头，帮我拿起行李，里头装着这两星期会换下的衣服和後来几乎没有花用到的旅费，全由老师付了。

    「这麽久没见，都不想我啊？」

    几分钟前我说「才不想。」别扭地钻进车里，几分钟後则是羡慕起躺在後座的行李，不曾T会副驾驶座是多麽令人坐立难安。

    老师的职业病：不自觉地使用上课解题时的语速说话，改也改不过来。她解释这条山路有多美、多难开，就连白天也只敢开时速二十，索X住进学校提供的教师宿舍了。我说老师你只开二十公里也太夸张了吧！

    老师突然安静，没有接下我的话，任凭我的笑声化为一阵尴尬。

    过了许久，她才主动破解了沉默，「你以後别再叫我老师了，叫我名字。」

    我感觉到越发猖狂的手汗浸Sh了我紧捏不放的K子，有本书名叫十万个为什麽正在脑海呈现万马奔腾。

    「呃，可是……你是我的老师啊？」

    「我不再教你英文了怎麽还会是你的老师？」

    左手边的司机驾着轿车驶过蜿蜒的山路，兼任导游的功能——只是这个司机是我国一的英文老师。

    她讲起刚来到这所山上中学教书第一天的场景，就算早听闻东部偏乡教育资源匮乏，尤其这间学校远在深山，毕业後凭着成绩升学的学生少之又少，大部份的学生都在练bAng球，期待以T保生身份抢进其他县市的bAng球名校；只是没想到真的见识到里头的学生不论程度或态度之差都远远超过她的想像，「我想到代课那年的日子简直是幸福到不行，都市的小孩也很幸福，像你。」

    我架开她朝我这突袭、眼看就要揍下来的手，笑闹着喊：「我知道我们很幸福啦，卖乱，好好开车啦！」我们在一来一往的嬉笑中逐渐熟悉，彷佛又回到那天一起留校念书、为了纾解苦闷而聊天打闹的日子。那段日子的我对她而言是个很快就被驯服的学生，而她对我来说也只是既崇拜又尊敬的好老师。我们之间的相处有八成来自我主动而她被动，七成的对话由於我傻愣的提问的而其余三成是她好气又好笑的回答。

    我不能明白久未见面的她突然化被动为主动，十足耐心地自问自答是什麽情况。

    她说师生关系应该在她结束代课那天便终止了。她说我们应该是朋友，而朋友应该直呼对方的名。

    「相差，呃，至少十岁的朋友？」

    「ｗｈｙｎｏｔ？」接下来的十分钟内，她一GU脑地丢出各种将老师代换掉的称呼让我选择，就在她提出的最後一个方案也就是她的英文名也让我打枪後才终於放过我，只是悠悠地吐出一句，「好吧，那就照你习惯的叫，但我可是没有把你当作我的学生喔。」

    我不确定是这段车程中的对话让我不自在，还是老师频频藉着後视镜看向我的目光让我不自在。

    雪白的建筑物突出山林一角。我们下车、一人拉着一边行李袋上的带子，走过一座bAng球场。老师笑着说她今年教的是其他老师不想教的bAng球班，一个b一个还不Ai念书，「我就跟他们教练商量，一天没背下十个单字就不许去练球，这下可好了，每天都要我cH0U背他们单字。」我感到有些欣慰，欣慰的是她还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老师，是会为了学生不计代价付出的好老师；同时也感到有些吃味，只是当时的我并不晓得为什麽。

    我们来到一栋破旧的建筑物前，尽管看见她用钥匙开了锁，我还是不敢相信这所国中供教师们居住的宿舍品质是如此不堪－－那是一间不太大的套房，勉强塞下一套卫浴设备、一张挂着蚊帐的双人床、一个衣柜、书柜和一个小矮几，上头放着她的笔电。老师边帮我安置行李，边笑着向我解释：「因为实在没有空间摆书桌了，看书、改作业、用电脑就只能在这小桌子上办了。」所以她也是在这张小矮桌上，回覆我的留言吗？

    「你能借我用笔电吗？我想写日记。」她大方解了密码，让我先洗澡再回来用。

    老旧宿舍的热水器没有恒温效果，是我洗过最无法忍受的温度－－我随着大量来自浴室的水蒸气走出，原先就有近视的我在白雾迷茫中更加失去了距离感与方向感，只感觉到自己的头顶被人用毛巾擦了几回；好不容易烟雾散去、这视线平行对焦到的部位－－国二身高只发育到１５５公分左右的我和老师足足有十公分的身高差，平常与她说话得微微抬起头，那……。

    我只能透漏老师的发育真的很好。

    「呃呃呃，老师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去洗澡吧！」我把她借我的毛巾抢来，T温似乎b淋浴过後还高。

    终於将她推进浴室後才抱着笔电瘫坐在床边，写下今晚发生的一切：本来不Ai写字，现在却养成了记录生活的习惯；本来不Ai通勤搭车，却能够忍受这趟将近十个小时的车程；本来讨厌英文老师，现在却……。

    思绪让浴室门开的声音打断，我看着她拿了吹风机向cHa座走去。

    人大概就是这样卑劣的存在，害怕未知於是拒绝思考、为了逃避现实而选择一再拖延。

    她让我过去吹头发，我只顾着抓着笔电不放，手指在键盘上方游移，余光则是可以瞄见老师将头吹乾後拔起cHa头、拿起吹风机後向我走来，「还不吹头是不是？」我赶紧将笔电盖阖上。

    「唉唷，你好烦，不要坐过来啦，头发一直弄到我！」她的头发是染了偏棕的大波浪卷，还未全乾的发丝一直触到我的脸颊，有时还会刺进眼睛，就连鼻子也逃不过浴室那罐洗发JiNg的味道。

    「现在、立刻、马上。」我从她的语气知道我如果再不说好就等着挨揍。

    「我快写完了，再五分钟啦！」又是这句口头禅！要害Si我了！来不及了！我的背脊要凉了！

    我闭着眼睛等她抬起的手准备要抡下来，等着我的却是一GU热气。

    「你g嘛啊！」我从床上跳起，抢过老师手里的吹风机，跑到远远的cHa座那头。

    「你不吹我就帮你啊。」我边吹头边斜眼瞥见她侧躺在床边，用一本原文版的哈利波特遮起窃笑。

    这……这算是调戏学生吗？我不服气，非常不服气，「你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样！」

    她收起窃笑，放下书本，向我挑了挑眉，「我怎样？」

    「呃，你怎样……。」我一时语塞，边卷起吹风机的线头边想着怎麽回嘴，老师已经准备关灯。

    「我要关灯罗，你习惯睡靠墙还外面？」

    「靠墙。」等我一回头，屋内已经暗了，只能透过照进屋内的月光看见老师一个翻身，躺在靠墙的位置，「好巧喔，我也是。」

    对，我想起来我要说什麽了。

    「你看！你就是这样！看我反应好玩就老和我唱反调、跟我抢，老做些我不喜欢的事！你看床的位置是这样，连我的生日卡片都用英文写，你明明就知道我看不懂！」

    老师边拍手大笑边解释这样做完全是为了要让我学会查英文字典，「我是为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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