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相认[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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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会册封战将军做皇夫？”

    众人眼睛里齐刷刷放射起光芒来。

    “……”

    “什么？当真？”

    “千真万确，前日我到他衙署里亲眼看见。”

    “啊呀，那可真是……”

    “……”

    ※

    皇城外，一辆华贵马车欢快地行驶着。

    车厢里放着暖炉，热气融融，居云岫靠在战长林肩上，手被他捂着。

    “礼部那边建议，你怎么看？”

    今日早朝时，礼部尚书程大人以冬日迁都诸多不便为由，建议居云岫明年开春以后再回长安，居云岫没有立刻给出回复。

    战长林摩挲着她手，思忖道“迁都确实是大事，不能急于一时，恪儿刚从长安过来，在洛阳里养一段时间再回去，挺好。”

    居云岫知晓他是出于对恪儿考虑，可是仍然有些遗憾“那今年过年，就要在洛阳城里过了。”

    战长林一怔后，想到长安城里空空荡荡肃王府，这似乎还是居云岫第一次在外乡过年。

    战长林安抚“岫岫是圣人，整个大齐都是岫岫，在哪里过年都是在家过。”

    居云岫啼笑皆非，目光瞄向他。

    战长林低头，笑“臣说错话了？”

    “没错，”居云岫眼眸微眯，揶揄，“巧言令色，快有做奸臣潜质了。”

    战长林笑出声。

    居云岫想到什么，忽而道“过两日，我便要册封恪儿为储君了。”

    “嗯。”战长林自然地应着。

    “那你……”居云岫望着战长林眼睛。

    战长林领会“你想问要不要顺便册封我？”

    居云岫没做声，一般她不做声时候，便是默认。

    战长林想到二人在邙山里聊起这件事时说过话，反问“你自己承诺，你自己忘了？”

    那天晚上他亲口说要她下诏封他做皇夫，她没拒绝。

    没拒绝，便是同意。

    居云岫沉默片刻“没皮没脸。”

    战长林挑眉“给圣人做丈夫，怎么就没皮没脸了？”

    “给圣人做丈夫没有没皮没脸，可是要求做圣人丈夫，就是没皮没脸。”

    战长林一怔后，回过味来，唇一挑，虎牙都笑出来了。

    “这个意思啊。”他意味深长地笑着，“放心，臣明白。”

    ※

    午时，天光破开云层，白茫茫城门外，两拨人相会。

    恪儿原本便知晓此行是来跟居云岫、战长林团聚，老早就开始翘首以盼，如愿看到来人后，先是欢呼，后来喜极而泣，整个人埋在居云岫怀里，战长林扒都扒不开。

    城外风大，隐约又有雪绒夹在风里飘下来，马车没在外面多停留，径直赶回皇宫。

    车轮碾压雪地声音窸窸窣窣响在外，车厢里，恪儿像个团子似，靠在居云岫胸前，脸上还挂着点点泪痕。

    战长林在旁边看着他，喊“小哭包。”

    恪儿噘嘴，小短腿一挑，踢战长林膝盖。

    战长林笑。

    “只想阿娘，不想我？”

    “先想阿娘，再想你。”

    战长林甚受打击，流露悲伤之态，恪儿便用拿脚尖蹭他膝盖，这次乃是安抚意思。

    马车穿过风雪，半个时辰后，一行人抵达皇宫，这是恪儿第一次入宫，看着四周陌生景象，新奇又紧张。

    战长林下车，看他瞪着俩大眼睛这里瞅瞅、那里看看，就是不挪脚，一把捞他过来，抱着走向永和宫。

    等在大殿里除一众宫人、一大堆新玩具以外，还有婴儿床里一个雨雪可爱女孩。

    “小白？！”

    恪儿两颗大眼睛更像要掉出来般，不等战长林放他下地，两只脚便已在半空里一个劲蹬着了。

    居云岫忍俊不禁。

    照顾小白起居仍然是柳氏，看恪儿跑过来那着急样子，忙起身虚扶，等恪儿扒着床站稳，又慈爱地理了理他被风吹乱鬓发“郎君长高了。”

    恪儿专心地看着里面小人儿“她呢？她长高没有？”

    “长高了，女郎现在快有两尺高啦。”

    恪儿扭头问战长林“我有几尺高？”

    战长林随口“三尺。”

    恪儿“啊”一声，像是有些不满意，看回襁褓里小白。

    小白含着手指，正朝他笑，嘴唇红嫣嫣，皮肤似外面雪一样白。

    恪儿不知不觉也笑起来，没忍住，伸手在小白脸颊上轻轻一戳。

    又软又嫩，又温暖。

    “咯咯……”

    小白笑出声音，双眼弯成月牙，像在跟恪儿讲话似，恪儿笑容更大。

    居云岫上前来，揉他脑袋“以后她就是你妹妹了。”

    “妹妹？”恪儿一怔后，反应很快，“她不是赵叔叔女儿么？”

    居云岫做了个噤声动作，柔声“日后不许再在宫里提起赵叔叔，她也并非赵叔叔女儿。”

    恪儿乖巧点头，回味居云岫刚才话，又似懂非懂“她是我妹妹，是阿娘女儿？”

    “对。”

    “阿娘跟谁女儿？”恪儿嘴上问着，眼睛往战长林瞄。

    居云岫忍俊不禁，知道他在怀疑什么，不否认“是我跟此人女儿。”

    恪儿眨巴眼睛，心忽然像被攫住，五味杂陈“那……阿娘就是她阿娘，战长林就是她阿爹了？”

    居云岫唇角笑意收敛。

    恪儿眼一垂，转身看回婴儿床里，嘴角翘着，可是眼睛没肯再抬起来。

    战长林眼神微黯，上前蹲下来，揽住恪儿肩膀。

    恪儿别开脸。

    战长林于是更断定他在难受，解释“我做她阿爹，是有条件。”

    恪儿握着床架小手微微收紧，没做声。

    战长林大手握上他小手，安抚着，看他没躲，才继续问“居闻雁不想知道是什么条件？”

    恪儿抿嘴，瓮声“什么条件？”

    战长林垂眸，大拇指摩挲着他手背“我以前有一个特别可爱儿子，可是后来被我弄丢了，我一直在找，一直在找，我要找到他后，征求他同意，他同意了，我才能做别人阿爹。”

    恪儿怔然，这是他第一次听战长林提起他儿子。

    他竟然是有儿子。

    恪儿意外又茫然地望着他，仔细看，那眼神里还有一些落寞受伤。

    “那，你找到你儿子了吗？”

    “找到了。”战长林微笑。

    恪儿脸上没有笑。

    战长林抿唇，抱他到面前，认真地看着他，郑重道“恪儿，我是阿爹。我以前犯傻，弄丢了你，你可以原谅我吗？”

    恪儿一震，望着战长林充满愧疚眼睛，一刹那间，千百种情绪齐涌心头，又是意外，又是喜悦，又是困顿、委屈。

    “你……为什么要丢我呀？”

    恪儿眼泪唰一下掉下来，可怜巴巴。

    战长林眼眶一涩。

    恪儿淌着泪，想到一次次想阿爹时迷茫、失落，想到想要向居云岫求证时犹豫、小心，想到那一个个从来都没有阿爹梦，最后再想到眼前战长林，咬紧嘴唇，扑进他怀里。

    战长林接住，感受着恪儿剧烈起伏胸膛和呜咽哭声，眼圈通红。

    “恪儿，对不起。”

    恪儿哭。

    “乖，不哭。”

    恪儿大哭。

    “……”

    战长林揉着恪儿头。

    殿外大雪飘飞，殿里炉火正红，哔哔啵啵炭火燃烧声响着，居云岫望着婴儿床边相拥父子二人，示意柳氏等人离开。

    众人退下，居云岫上前，揉一揉小脑袋，再揉一揉大脑袋，望向婴儿床里时，小白居然正在笑。

    居云岫不由也一笑，伸手入内，小白抓住她。

    两人大手握着小手。

    “哥哥有阿爹了，是在替哥哥高兴吗？”居云岫目光温柔，“你也会有。”

    ※

    是夜，纷飞一日大雪终于收歇，月光反射在皑皑雪地上，再流泻进窗柩里来时，光泽便比往日更亮了。

    吹灭烛灯宫人颔首离开寝殿，床幔里，有人声音低低响着。

    “所以，恪儿同意我做小白阿爹了？”

    帐里有窸窸窣窣动静，恪儿翻身，抱住战长林手臂，点一下头。

    战长林笑，摸了摸他眼睛“还疼不疼？”

    恪儿摇头，想到今日在他怀里大哭情形，不知为何，突然感到有一点丢脸。

    “我以后不会再这样哭。”

    “怎么，怕人笑你呀？”

    恪儿不回答，一副自尊心很强模样。

    战长林开解“这有什么，我也这样哭过。”

    恪儿半信半疑“真？在哪里哭？”

    战长林坦诚“在你阿娘怀里哭。”

    恪儿惊讶。

    战长林一本正经“她笑死我了，说我连你都不如。”

    恪儿“啊”一声，竟不知道怎样安慰他。

    想了半晌后。

    “那下次你来我这里哭吧，我不会笑你，也不会跟别人讲。”

    “好啊。”

    恪儿一笑，看他半晌后，忽然害羞地蹭到他怀里。

    “睡觉啦。”

    “嗯，睡觉啦。”

    两人相拥着。

    一会儿后。

    “战长林？”试探。

    “嗯？”

    “阿爹。”小声又甜蜜。

    “嗯。”

    “……”

第102章 相认[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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