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入宫[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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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覆压皇宫, 灯明如昼大殿里针落可闻，一人身着龙袍，坐在金漆雕龙宝座上, 望向下方双眼里迸着血丝。

    龙椅之下，站着噤若寒蝉宫人，反着光汉白玉地砖上，跪着目中含泪四殿下、正气凛然赵丞相。

    空气仿佛凝滞, 涔涔冷汗在宫人额头、脖颈流淌。

    偏殿里, 突然传来撕心裂肺哭嚎声, 众人神魂一震，不多时，一名鬓发花白御医从偏殿里出来，哆哆嗦嗦地向龙椅上皇帝跪下。

    “启禀陛下，三殿下他……确已中毒身亡，微臣已经无力回天了！”

    御医悲怆回答划破大殿沉默，有内侍险些拿不住手里拂尘, 宫女全部惨白着脸, 交握在身前双手簌簌发颤。

    四殿下悲愤泪水夺眶而落, 转头看向身边人，滔天恨意再难按捺。

    “四殿下！”

    眼看四殿下扑向赵霁，侍立柱前内侍慌忙去拉，可惜这边还没拉住, 偏殿里突然冲来一位雍容华贵、泪眼婆娑妇人, 悲痛而阴狠地喝道“赵霁！你还我儿性命！”

    “贵妃娘娘！”

    大殿里彻底大乱，四殿下拽着赵霁喜袍, 贵妃冲进来撕扯赵霁发冠, 一个骂着“你这乱臣贼子”, 一个喊着“你赔我儿性命”……

    内侍在拦，宫女在拉，大殿里叫叫、哭哭、喊喊……皇帝坐在龙椅上，冲冠眦裂，脸暴青筋，对身边高内侍道“下去跟他们讲一声，再不住手，朕全杀了。”

    高内侍一个激灵，知道这语气绝对不是威胁，忙领命下去劝阻，靠着“全杀”圣意控制住场面。

    “陛下！赵霁弑杀皇子，其心可诛，臣妾求您替胤儿做主！”贵妃悲痛欲绝，撑着最后一口气恳求圣命。

    皇帝漠声“滚。”

    四殿下诧然“父皇！”

    皇帝声音更冷酷“滚，除了赵霁，全都给朕滚。”

    高内侍不住向四殿下使眼色，示意他先不要冒进，四殿下这才醒过神来，想到父皇是要审讯赵霁，忍下悲愤，起身告退。

    那厢贵妃已昏倒，由宫女搀着走了。

    大殿里恢复肃静，赵霁仍旧跪在玉砖上，发冠歪斜、喜袍凌乱，脸颊、嘴角带着淤伤，然而腰杆笔直，眼神锐利。

    皇帝睥睨着他“赵霁，给朕解释。”

    赵霁忍着嘴角裂开痛，开口“今日微臣大喜，三殿下前来相贺，敬酒时饮下毒酒，不幸身亡，微臣定会查明真相，严惩凶手，告慰殿下亡灵。”

    皇帝森然道“这凶手，难道不就是你？”

    赵霁坦然道“三殿下不满微臣准备筵席，敬酒所饮之物，乃殿下自备，陛下不如问问殿下身边人，何以会把毒酒送到殿下手里。”

    皇帝眼神阴鸷，道“传承顺。”

    很快，三殿下跟前内侍承顺被领进大殿。

    承顺前日遭长乐郡主扈从暴打，伤还没愈，本来就一副惨样，今夜又给三殿下之死折磨，这厢已然魂不附体，如同行尸走骨。

    跪倒在御前后，承顺双手不住发抖，皇帝在上头审问“胤儿喝下毒酒，是你送上去。”

    “是……”承顺老实回答，猛地想到什么，忙道，“可酒里毒不是奴婢下，陛下明察，奴婢对三殿下忠心耿耿，绝对不可能在殿下酒里下毒！”

    皇帝道“那是谁下？”

    承顺茫然道“奴婢不知。”

    大殿里沉默一瞬，皇帝道“拖下去。”

    承顺全身汗毛倒竖，心知下一句圣旨就是“斩了”，忙叫道“陛下！陛下且慢！那毒……那毒一定是赵大人下！”

    殿里众人倒抽口气，皇帝眼底阴翳更深，承顺想着这些时日来桩桩件件，笃定道“对，就是赵大人下！半个多月前，赵大人侍妾心月堕湖身亡，坊间一直传闻此事是三殿下所为，赵大人因此对殿下怀恨在心，一直处心积虑，想要谋害殿下，替那叫心月侍妾报仇，殿下前天夜里失踪，就是拜赵大人所赐！”

    提及心月一事，赵霁本就凛凛生芒眼神更冷，皇帝想到前些时日听到这则逸闻，心里对赵霁怀疑、憎恶也更多一分。

    承顺说到三殿下失踪，回想他这两日水米不进、杯弓蛇影，流下泪来“陛下有所不知，自从那个心月出事后，赵大人便一直派人盯着三殿下行踪，前日殿下到城郊狩猎，回城时，根本不是醉后迷路，而是被赵大人设计活捉。后来，也不知赵大人究竟对殿下做了什么，殿下回宫以后，不敢吃，不敢喝，也不敢向任何人诉说自己所受苦，这才两日，人就瘦成了皮包骨，今夜到赵大人府上贺喜，更是把命都给赔了进去！殿下无辜，死得实在冤枉，陛下一定要给殿下做主啊！”

    大殿再次被悲恸哭声填满，皇帝对于赵霁忍耐也快濒临极限“赵霁，你对胤儿做了什么？”

    赵霁神色不改“回禀陛下，三殿下失踪一案，与微臣毫无关联，微臣从未做过任何对三殿下不敬之事，恳请陛下彻查，还微臣清白。”

    他声音虽然不大，然而斩钉截铁，力重千钧，承顺知道这是被反扣了一桩诬陷罪名，哪里肯认，反诘道“赵大人，您要是清白，那我家殿下算是什么？您派人埋伏在城外捉他害他，这可是他亲口对奴婢说过事实！您要是清白，那我家殿下是在撒谎不成？！”

    赵霁不疾不徐，道“三殿下有没有撒谎，事到如今，也只有公公知道了。”

    承顺一震“赵大人这话何意？！”

    赵霁道“捉贼捉赃，捉奸见双，公公一无人证，二无物证，眼下，仅凭一张空口白牙就想指控赵某谋害皇子，是把我赵某人想得太蠢，还是认为圣人愚钝，辨不清你这拙劣伎俩？”

    承顺悚然，心知赵霁城府之深，大声道“陛下明察，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分欺瞒！”

    御案后，皇帝神情晦暗难辨，承顺心胆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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